第341章：了断
可能是来的太早，警察局里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值班的警察路过，都是一脸疲惫的样子。
为了能见到乔恩慈，乔恩齐早上只是稍微喝了点儿昨天熬的粥，就一个人赶了过来。邵雨韵本来说要一起来，但被乔恩齐拦下了。
今天，就是跟那对父女最后的决断了吧。
“乔小姐，您请这边等一下。”这个场景很熟悉，乔恩齐记了起来，当初他们去看秦少延的时候，也是这番光景。
“好。”乔恩齐顺从的走进去，自己安安静静的坐下。
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房间里隔着两边的不是一堵玻璃墙，而是更加冰冷无情的一道铁栅栏。
每一道栅栏都很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对面的情况。
不过这个没关系，乔恩齐只想要问乔恩慈几句话而已，她也不想看到乔恩慈的脸。
过了不一会儿，就听到那头哐啷哐啷，乔恩齐知道，人来了。
透过不怎么得劲的铁栅栏，乔恩齐几乎没有认出来，那个女人就是乔恩慈。
原本及腰的长发已经剪短了，乱糟糟的，身上穿着狱服，手上有手铐，被人推搡着到了对面的小屋子里。
负责押送的人离开后，从外面还锁上了门。
几秒钟之后，墨云来到乔恩齐跟前，弯下腰。
“乔小姐，她现在是杀人犯，虽然知道是您的亲属，但警局的规定不能不遵守，只能用这种方式，让您见面了。”
乔恩齐点了下头，目光一直在对面人身上，“我理解，墨警官，谢谢您。”
交代完了该交代的事情，墨云就心有戚戚的离开了。
此时房间里面只剩下姐妹二人，气氛却安静的不似有人。
乔恩齐就坐在那里，透过密密麻麻的铁栅栏，看着那个跟自己一个姓的胞妹。
谁都不说话，乔恩齐在等乔恩慈的一句话，哪怕她有半分悔过之意，她也就喊承认她是自己的妹妹。
至于乔恩慈在想些什么，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气氛有些诡异，乔恩齐没有时间和精力跟她耗下去，只能先开口。
“你为什么要对顾予凛下手？”在乔恩齐的印象里，他们之间应该无冤无仇才对。
只是想到那一幕，乔恩齐到现在也胆战心惊的。
“是他自找的！”乔恩慈终于肯说话了，声音却沙哑着，“他活该！”
虽然已经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乔恩齐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依旧半点儿后悔之意都没有。
“你就这么想杀了他？”没有表露出自己的心痛，乔恩齐垂下了头。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吗？真是蠢。”乔恩慈不屑的说，她的动作牵引着手铐发出金属碰撞的细微声响，“我的目标根本就不是顾予凛，而是你啊，我的姐姐。”
因为让人震惊的真相，乔恩齐猛地抬起头，透过密密麻麻的栅栏，她似乎看到乔恩慈脸上依旧阴霾的表情。
“你说什么？”就算再怎么恨，她都不会接受自己的妹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这个真相。
“我原本的目标就是你，”乔恩慈说，“但是没想到顾予凛竟然发现了我的目的，所以他赶了过来，替你挡了一刀。但是这样也好，他死了，你肯定比死还难受，我的目的达到了！”
乔恩齐没有说话，太过震惊的真相让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大的探视室里满是乔恩慈尖锐的笑声，那笑声里既有得逞后的快意，又有某种说不上来的悲凉。
疯了，这个妹妹已经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彻底的疯了。
乔恩慈笑了很久，期间乔恩齐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好像在听她笑似的。
可能是累了，乔恩慈终于停了下来。
“你现在体会到我的痛苦了吧，”她的脸涨得通红，回想起自己那段不堪回首的遭遇，乔恩慈仅剩的理智就一遍一遍的被冲击着，“我说过，我得不了好，你们全都别想好！那些抛弃我的，侮辱我的，背叛我的人，统统都要陪着我下地狱！”
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乔恩齐对她的感情又从恨意转变成了同情。
她都这个样子了，应该算受到了惩罚了吧。
“很遗憾，”乔恩齐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没有人陪你下地狱，那边的路，你自己慢慢走罢。”
乔恩齐的语气淡定从容，一点儿都没有想象中失去挚爱的心痛。
即便是现在的乔恩慈，也察觉到了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她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乔恩齐。
“顾予凛已经没事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乔恩齐站起来，走到栅栏那边，弯下腰，看进乔恩慈的眼睛里，“你可能是伤了他分毫，但也成就了我们，我现在知道了，他可以用命护我，我也必许他一生，这都多亏了你。”
“如果没有你这一刀，我恐怕还在徘徊，”乔恩齐的语气平稳，却刀刀扎在乔恩慈的心上，“多谢你给了我一颗定心丸，你果然是我的亲妹妹。”
“啊！！！”听了这些话的乔恩慈突然像疯了一样的站起来，扑到了栅栏这边。她嘶吼着，眼球几乎都要蹦出来，“不可能，这不可能！”
乔恩齐后退了一步，深情依旧从容，“你想想，如果他出了事，我还有心思到这里来看你吗？”
乔恩慈一愣，更加大力的撕扯着栅栏，却没有人听到她在呜咽些什么。
闻声赶来的警察们进去压制住了乔恩慈，墨云也一脸焦急的询问乔恩齐的状况。
“我没事，”她朝墨云笑了笑，“今天多谢您了，墨警官，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了探视室。
乔恩慈发疯的歇斯底里已经越来越远，最后彻底销声匿迹。
了解了一桩心事之后，乔恩齐看着外面的天空，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清爽的蓝天了。
几天之后，警局传来消息：犯人乔恩慈心智失常，初步诊断为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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