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顾诚在打点滴。癌症和并发症摧毁了他的身体，令他在痛苦中度过了一个白天。
夜深人静的时候，顾诚又开始关注幻觉。
大概幻觉中的游戏也可以挂机，时间推进到游戏角色回家几天以后，雌虫兄长笑吟吟迎了上来，拿着厚厚一摞帖子，对他道：“弟弟，大喜事啊。”
外甥跟在雌父身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大喜事。”
顾诚哑然失笑，控制着游戏角色弯腰揉了揉外甥的头顶，视线投向兄长：“什么喜事？”
“有许多优秀的雌虫下帖子邀请你商议婚事，如果你喜欢，可以举办几场相亲宴会，看看和谁处得好，就娶谁为雌君。”
雌虫兄长一张张把帖子摆出来给他看，烫金的，裱花的，高调的，低调的，应有尽有：“大都是a级雌虫，贵族出身，还有一个公爵家庭的s级雌虫，大部分在军部有职位，相貌也很出众，他们在殷切地等着你的回音，阿诚，能让这么多贵族雌虫折腰，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雄虫。”
顾诚接过帖子看下去，热辣一点还的在帖子上印了自己的艺术照，不过顾诚对这些书里没出现或写不了几笔的角色没什么兴趣，他也不打算和纸片人来一场愉快的相亲，便在心里输入：“哥哥，我还年轻，不想这么快迈入婚姻的坟墓。”
雌虫兄长点点头：“可以以谈恋爱为前提，和他们交往一下，等熟悉了，看脾气合适不合适，再谈婚论嫁。”
“不必了。”顾诚说。
他拿着帖子，就要递还给雌虫兄长，忽然之间，被最后一张印刷平平无奇的请帖吸引了目光。
下意识的，顾诚将它抽了出来。
和其他帖子不同，上面是手写的花体字，看起来练习书法很多年，别有一番功力，上面写着——
看了新闻，很是仰慕顾诚雄子的生活态度，不知可否请阁下赏光，和我共进晚餐？
落款“时鲸·谢斯莱”。
是大反派的帖子。
顾诚犹豫了一下，捏着它，问道：“哥哥，怎么ss级雌虫也给我下了邀请？”
雌虫兄长理所当然道：“因为你非常优秀，我的弟弟，而且你在二次觉醒后有很大的可能提升等级。”
不得不说，顾诚心里涌上些许喜悦之情。
看书的时候，他最喜欢时鲸这个大反派，甚至给时鲸写了不少同人文，是以书里写死时鲸的时候，顾诚反应十分激动。
他几乎想都不想，对雌虫兄长道：“我要和他——”
门铃响起，打断了顾诚的话。
雌虫兄长打开大门，外头站着三个警察，以及一个雄虫保护协会成员，他们拿着手铐，询问道：“不知哪位是顾诚雄子？”
“我是。”
心知触发了新的任务，顾诚好奇地走了过去。
雄虫保护协会成员行了个礼，对他说：“阁下，网上的视频我们看了，伤害雄虫有罪，您殴打了艾尔维雄子，虽然是您也雄虫，也不能无视法律的威严，现在请您跟随警察到军部参加为期三天的劳动改造，希望您引以为戒，不要再伤害雄虫。”
顾诚愣愣地控制着游戏角色指了一下自己，他气笑了：“我？明明是艾尔维那个垃圾和我互殴，你们处罚我，那艾尔维呢？”
“艾尔维雄子同样需要在军部进行三天的劳动改造，现在车上就差您一个虫了。”
听说艾尔维也犯罪了，顾诚这才平衡，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裹，拖着出来了。
雌虫兄长担忧地看着他。
顾诚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交代道：“哥哥，我可能没办法赴约了，请帮我回绝了他们吧。”
悬浮车上坐着十几个需要参加劳动改造的雄虫。他们大多等级不高，在c级徘徊，因而显得顾诚鹤立鸡群。
此时悬浮车里响成一片，有雄虫大叫着：“快把手铐给我打开，你们竟敢禁锢尊贵的雄虫，看我下了车投诉你们。”
在雄虫稀少而珍贵的当下，虽然给他们戴上手铐属于秉公办理，但是一个投诉下来也足够这些警察吃不消的，立刻就有警察上前进行安抚，那雄虫逼了上来：“小美虫，你还没有结婚吧？只要你让我摸上一摸，我就不投诉你。”
警察脸色发白，但还是坚持说道：“阁下，我是贵族雌虫，您说这话是想调戏我吗？”
雄虫精虫上脑起来就不管不顾的，根本不看悬浮车是公共场合，上前就要去掀警察的衣服，幻听于此时响起：“您看到这一幕，做出了如下选择——”
顾诚怒火中烧。
他没等自称系统的幻听把话说完，立刻上前就是一脚飞踹，那雄虫被踢得飞出去一米多远，趴在了看到顾诚就想开骂的艾尔维脚边。
艾尔维的骂声一下子堵在嗓子眼。
雄虫趴在地上杀猪似的叫了起来，顾诚控制着游戏人物走上前去，阴森森道：“公共场合调戏雌虫，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给你三秒钟的时间停止嚎叫，不然老子一脚踢死你。三，二……”
雄虫赶紧闭上嘴。
雄虫保护协会成员没有跟着坐车，于是车上的警察默契地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只有那个惨遭调戏的警察向顾诚低头行礼：“感谢阁下的帮助。”
“不谢。”
顾诚挑了个位置坐下去，心里想着时鲸的帖子。
那可是他最爱的纸片人哎！
好端端的见面机会被劳动改造毁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不管有没有，他都得想办法接近时鲸，阻止他嫁给暴虐贵族雄虫，然后赶在危及生命的精神力暴动开始前，给他找一个不那么糟糕的归宿。
悬浮车在军部大门前停下。
警察们带着犯事的雄虫们下车，录入身份信息，移交军队管理。
说是劳动改造，可毕竟需要改造的是雄虫，众所周知，雄虫群体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于是给他们分派的活计都很轻松，要么在医务室当护士，要么打扫军部大楼。
顾诚得到了一份打扫第四军团宿舍楼的工作。
在书里，第四军团是贵族军团，时鲸就恰好在里面服役。抱着偶遇时鲸的心思，顾诚换上黄色工作服，勤勤恳恳地在楼道中拖地。
一些雌虫从他身边经过，默默地打量着这个劳动改造的雄虫，好在军部中令行禁止，倒是没有上来搭话的。
扫到三楼拐角，一个药瓶忽然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幻听冒了出来：“您听到了一阵压抑的呻/吟声，您决定——”
“继续干活，不理会。”
“上前看看，再做打算。”
“小提示，您的选择会影响悲情反派时鲸对您的印象哦。”
顾诚扔了手中的拖把，疾步走上前，捡起药瓶。
他往楼梯上看去，一只雌虫正痛苦地蜷缩着。他身着军装，顾诚对军队不了解，分不清他的职位，但可以想见，这必定是时鲸的某个同僚，不然不会影响时鲸对他的印象。
雌虫拥有一头银白的短发，此时湿哒哒地粘在额头上，一双眉毛紧紧皱着，清俊的面容满是痛苦，他一手扶着墙壁，整个身子控制不住地抽搐弯曲，看到顾诚，雌虫头顶冒出一个对话框：“药……我的药……”
顾诚连忙跑上楼梯，来到雌虫身边。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雌虫脖颈上浮现着鲜红的虫纹，汇合成凤仙花一般的纹路。
“药……”
雌虫嘴唇在颤抖，脸色发青。
顾诚急忙去看药瓶上印着的说明书，发现这是一瓶抑制精神力暴动的特效药，一次一个，一日三次，连忙倒出一丸药，塞进雌虫嘴里。
雌虫已经难以吞咽，顾诚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找水，只能撬开雌虫嘴巴，伸进去一根手指，把药丸往他嘴里捅。
受到刺激，雌虫不由自主地咬了下来，游戏角色的脸顿时一阵扭曲，但还是坚持辅助雌虫咽了下去，这才艰难拔/出咬出血痕的手指。
吃了药，雌虫的状态好了一点，但依然痛苦地弓着身子。
顾诚掂量着游戏角色撸铁几日带来的力量加成，干脆打横一抱，将这个雌虫抱了起来，走向医务室。
雌虫在他怀里蜷缩着，银白色的短发搭在他颈窝，微微闭上了眼。一路上不少雌虫惊讶地看着他们，但顾诚已经顾不得了。
医务室的军医在后面整理药剂，劳动改造中的艾尔维穿着白大褂，趴在桌子上睡觉。
顾诚的游戏角色抱着雌虫气喘吁吁走了进来，大声道：“护士，来病号了！”
艾尔维不耐烦地爬起来，咣一脚踢歪了桌子：“滚出去，什么病号不病号，敢来打扰我睡觉！”
踏马的小子皮痒痒了，看来上回那顿海扁还没让他变得懂事一些。
顾诚径直走了进去，将雌虫放在病床上，回身一把攥住艾尔维衣领，把他举了起来，危险地笑道：“你是不是想死？”
艾尔维看清楚是他，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叫了军医出来，给雌虫打上点滴。
“感谢阁下帮助他，”军医了解了情况，对顾诚郑重道，“他的精神力暴动越来越厉害了，难免会出现意外，如果没有阁下帮忙，时鲸少将可能就这么去了。”
顾诚猛地打了个哆嗦。
“时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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