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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纳兰蓉秀


  院落外,纳兰德身穿华服施施然走了进来,在他身后紧随的是王耀,低沉着脑袋唯唯诺诺的模样,倒像是成了宰相大人的贴身奴才。

  沈剑三轻盈盈地收起了巨阙,从容地退守一旁,刚刚的那场惊人骇俗的大战,似乎跟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拐角里的纳兰植,张着大嘴巴不得缘由,眼珠子转了转底气十足地蹿出来,捂着脸哀嚎一声扑上去:“父亲,就是他打得孩儿,您要为孩儿做主啊。”

  纳兰德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痛哭流涕的儿子,反而走到薛邵两人面前,语气和谐地问:“二位就是神医谷传人?”

  薛邵不卑不亢地道:“正是,纳兰大人有何指教?”

  纳兰德身为宰相,看上去却相当的平易近人,对于薛邵的无礼不以为意,居然欠身以礼:“二位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

  “不是……”纳兰植见父亲这般客气,有些难以理解地问:“父亲,您怎么这么客气?不应该将他俩凌迟处死吗?”

  纳兰德瞪了他一眼,才尴尬地对薛游二位笑道:“管教不严,还望二位勿怪。”

  纳兰植在外面耀武扬威,可在父亲面前倒也不敢放肆,只能退到一旁愤愤不平地嘀咕着:“真特么日狗了!”

  峰回路转的变故令两人大感意外,相视一眼过后,游丛生直言不讳地问:“纳兰大人如此礼遇,相必是有求于人吧?”

  纳兰德干笑两声,也不急于坦言回复,而是吩咐下去让人准备了酒席,说是为二人接风洗尘。

  酒席还未开始,游丛生已闻见那扑鼻而来的酒香,忍不住嗅了嗅,感叹道:“三十年的女儿红陈酿,纳兰大人还真懂得投其所好啊。”

  纳兰德抚掌笑道:“禹州小王爷得以保命,全靠游公子的妙手回春,早已传遍整个北炎国了……”

  “别说那些虚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既然喝了你的佳酿,有什么事情尽管道来。”游丛生耐不住嘴馋,喝的尽兴说的亦是直白。

  “小莲,带蓉秀过来。”纳兰德吩咐身边的丫鬟之后,才接着道:“不瞒两位,小女一直体弱多病,还希望两位能够出手医治。”

  闻言,游丛生豪迈十足地摆手道:“只要是治病救人的事都不在话下,神医谷传人也不是虚的。”

  纳兰德见游丛生表态,整张老脸可见如沐春风,顾不上宰相的身份,亲力亲为地给游丛生斟酒。

  薛邵却瞧着身旁的王耀,调侃道:“王副将,据说宰相府跟将军府向来不睦对吧?”

  王耀此来的目的无非是给纳兰植赔罪,好撇清跟薛邵两人的关系,毕竟他小小的一名副将,可开罪不起堂堂的宰相之子。

  薛邵一句话问的王耀尴尬到无地自容,低着脑袋沉默着不吭声,像是压根没听见似的。

  纳兰德见气氛低沉,瞪了眼身旁的纳兰植大动肝火地道:“混账东西,若不是青志通报,王副将附会,你险些闯下大祸,还不赶紧给二位公子赔罪。”

  纳兰植捂着疼痛的猪头脸,不不甘不愿的模样,但眼前这情况,他也不得不低头,举起酒杯道:“还请两位公子见谅,我先干为敬。”

  “薛公子不仅救了禹州小王爷,刚刚还救了国主一命,还将是你姐姐的恩人,你这什么态度?”纳兰德猛然一拍桌子,显然是动了真怒。

  纳兰植何曾见过父亲如此雷霆震怒,也顾不得颜面,立即起身为两位斟酒,又反手甩了自己一耳光,真诚实意地道:“是我有眼无珠,还请恕罪。”

  游丛生饮下纳兰植斟的酒,目光却定格在门口走进来的纳兰蓉秀身上,举着空酒杯入了神。

  纳兰蓉秀是纳兰植同父异母的姐姐,据说是纳兰德还未踏上仕途之前的私生女,也是最近才得以团聚。

  她腮颊无粉却肌白如玉,双眸清澈娇眼欲滴,五官精美身材玲珑,虽面带慵懒憔悴,却也掩盖不住那绝世的芳容。

  王宛如被称之北炎国第一美女,与眼前的纳兰蓉秀相比之下,却也不遑多让。

  众人目光被游丛生的视线所牵引,抬眼望之也都屏息凝神,被她那倾国倾城之容貌给拨动了心弦。

  纳兰蓉秀姿态轻盈,步至众人面前方盈盈欠身,稍稍打量薛邵一眼,目光在呆滞神情的游丛生身上停留片刻,娇羞之色更浓,颔首娇声道:“蓉秀见过二位公子。”

  人美声悦,游丛生恍然回神,慌忙起身毕恭毕敬地自我介绍:“神医谷游丛生,见过纳兰小姐。”

  纳兰蓉秀颔首以礼,落座在纳兰德身旁,又为父亲添上酒,才问:“父亲,召唤女儿所谓何事?”

  纳兰德见到女儿时脸上的笑意更浓,却又愁然失色地感叹道:“蓉秀,是为父没有照顾好你,才致使你体弱多病,如今请来神医谷弟子,只望你身体得以康复,再不用常年深埋闺里了。”

  纳兰蓉秀微微轻叹:“是女儿让父亲劳心了。”

  纳兰德闻言深感内疚,将目光投向游丛生,由衷地悲叹一声,道:“游公子,在下年少贫寒,致使蓉秀的母亲过早离世,留下她一人孤苦伶仃朝不保夕,如今少见太阳就头痛欲裂,甚至不能久坐,还望公子给诊治下药。”

  游丛生略作高人般沉思片刻,轻笑道:“请纳兰小姐伸手过来,在下把脉过后方可诊断。”

  纳兰蓉秀虽少见外人,对于把脉问诊却也常来娴熟,但想起游丛生初见自己时的不加掩饰,不禁有些迟疑不决。

  纳兰德见自己女儿扭捏姿态变得急躁,硬是拉着纳兰蓉秀的手臂递了过去,道:“有劳游先生。”

  探过脉象之后,游丛生眼眸里生出一丝的柔情,作关切之叹:“纳兰小姐身体并无病象,只是脉象虚弱,想必是常年营养不济从而积累的病根,以至气血不畅导致时常的头痛。”

  纳兰德闻之更是深感惭愧,连忙问:“游公子可否能够治愈?”

  游丛生自信满满地笑道:“不难,只不过以纳兰小姐的身子骨,怕是承受不住烈药的滋补,需要漫长时间的调理,以温补滋养最为适宜。”

  纳兰德姑且放下一颗悬着的心,抚掌开怀地大笑几声:“游公子若不嫌弃可以在寒舍小居,如此以来便可以照料蓉秀的身子,至于酬劳问题游公子尽管开口。”

  游丛生心生为难,转头望向身旁的薛邵,毕竟还要同他一起深入宫闱,两头权衡下难以取舍。

  薛邵耸肩笑道:“别看我,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决定。”

  临行前游丛生见旁若无人时,才将控制国主体内毒素的药方给了他,叮嘱道:“老薛,你一个人去我实在不放心,要不然我去向宰相大人请辞?”

  薛邵怪眼一翻,骂道:“你个老色鬼,别惺惺作态了,留下照顾好你的小情人。”

  游丛生故作不解地皱起眉头,愤愤不平地道:“老薛,你这话就有损我清誉了,医病救人向来是神医谷的宗旨,我可没你想的那般龌龊。”

  薛邵无奈地摇头轻叹:“别解释了,纳兰小姐的病情对于别人或许棘手,于你而言还不是药到病除的事,非说什么慢慢温补,不就想近水楼台,傻子都能看得出!”

  游丛生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有那么明显?”

  “不明显不明显!”薛邵翻弄着白眼,似是想起来什么,问道:“刚才危机关头看你还有心情说笑,是算准了纳兰德会出现?”

  “呃!你还是早点上路吧,别耽搁了国主的病情。”游丛生顾左而言他,不等薛邵细问便吹着口哨进了宰相府。

  ……

  大将军府邸外,王宛如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地骂道:“老娘都等了半个时辰了,王珩那兔崽子人呢?”

  两名守卫满头大汗如临大敌,为首的小心翼翼地回道:“大小姐,少将军这会忙着在,要不你进府等候?”

  王宛如一副不达目地誓不罢休的意思,顾不得身份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气喘吁吁地接着骂:“老娘发过誓,从被赶出家门那一刻,绝对不再踏入将军府半步,快叫王珩那王八羔子出来。”

  这世上敢如此叫骂王珩的,估计也只有王宛如一人了,两名守卫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只能如此干耗着。

  “姐,你这般胡闹成何体统?”王珩走出将军府时,看到台阶上坐着的王宛如,顿时头大了足足三倍。

  王宛如悠悠然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瞪眼道:“怎么?嫌老娘给你丢脸了?”

  尽管被如此叫骂,王珩脸上却丝毫没有怒意,拉着王宛如去到拐角处才点头哈腰道:“不敢不敢。”

  王宛如冷不丁的翻个白眼,怒道:“你家姐差点被人下药奸污了,你这个弟弟是不是要为我报仇?”

  “谁敢如此下作?定当让他断子绝孙!”王珩勃然大怒,显然是个护姐狂魔。

  “就是纳兰植那个王八羔子,去帮姐杀了他。”

  王珩闻言愣在当场,眨了眨眼睛笑道:“这个……他可是……”

  王宛如神色立变,一脸嫌弃地讥讽道:“还什么少将军、北炎战神,一听是宰相府就怕了?真是个怂货!”

  王珩尴尬地咧嘴笑道:“姐,这笔账暂且帮你记着,等时机成熟老弟亲自将他抓来任由你处置。”

  王宛如似乎是料到他不敢,突然语气反转:“那你帮我查查名叫薛邵的这个人。”

  “薛邵?”王珩微微一愣,道:“老姐,他得罪你了?”

  王宛如摇头道:“是他将我从纳兰植手中救下,姐是怕纳兰植会对他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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