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才八点呢
在搞定决胜局之后，苏绫从蛋舱爬出来伸着懒腰.
“完事儿！工头来来来把账结了.”
月下：“能不谈钱吗？来谈谈合同？”
苏绫：“NoNoNo，卖艺不卖身.你可记得拍卖的事儿。这辈子就指这个活了.”
这姑娘一言不合就一辈子一辈子的...也不知道是什么脾气，月下嘟囔着划去五千块，这是SLI的外卡赛最后一场，接下来的赛程，就得交给LG正队了.而A队收了行李，早早离开了会馆，夜色渐深，赛程第三日也接近尾声，还有几支菜鸡互啄的队在场上打得有来有回.
“阿绫！一块回去吧？”
柚子上来拉住苏绫的胳膊，语气又激动又兴奋，和见了偶像似的.
“我喊了车！我喊了坨好大好大的车...”
什么鬼？好大好大的车？
“你这量词和形容词已经接近破碎虚空的等级了.”苏绫调侃道：“大脑还好吗？”
柚子一副花痴的模样：“核桃核桃核桃...”
东子上来把自家俱乐部那丢人迷妹给拉了下去，顺道和苏绫打了声招呼。
“呃...我们先回俱乐部啦，还有账目要清，一起吗？”
苏绫：“不用了，现在才八点，有公交呢.”
落落：“嗯.我也不用，有人在等我.”
“哈！大家都是单身孤寡老狗一条。“苏绫突然扯着脸扮上一副嫌弃模样：“好你个浓眉大眼的沈零落，居然......”
落落腼腆地笑着：“哪里有啊...是我家的亲戚.”
原本一旁奶茶听见落落说有人在场馆等她，情绪低落不少，低落的模样和兴奋之间形容起来，大概是这眼镜汉子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的高度能观察出来的.
但一说是亲戚，他立马就凑了上来.
“落落啊，我送你回家吧.哥开的是玛莎拉蒂，如果你觉得沙发够舒服，在车里将就一晚上也是可以的.”
苏绫：“你家那坨很大很大的巴士要开走了.”
奶茶一扭头连忙跑了出去.
苏绫将脸上嫌弃的表情揉了回来：“我说他装什么逼呢...”
落落在一旁忍俊不禁.
“你好有趣啊...”
苏绫：“上次这么形容我的还是个初中一年级的熊孩子，伴随了他十二年的乳牙终于换了新.”
落落一听，晓得阿绫是不喜欢别人这么形容她了.
“嗯...”
想想也是，有趣的人呀，通常都不太合群，他们内心都有一个小小的王国，而自己就是那片疆土里的皇帝.
“还没介绍你亲戚呢？”苏绫看着表，差不多是时候给丫头喂饭的时间了，“如果没事儿我先回去了？”
落落脸上透露着微妙的神情，仿佛一句“你忙吧”说不出口，又想苏绫能在身边多待一会...
“她说马上来...如果阿绫你有事儿的话...那你先......”
话音未落，场馆另一头响起了嘈杂喧哗的人声.有个女人让一群休息区的工作人员给赶了出来.高跟鞋在羽毛球馆地板上磕出来的动静特别大.
那人四处张望着，满脸愤愤不平，狂怒两字就差写在脸上了.终于像是找对了地方，直直朝着LG的休息区来.那人，苏绫是见过的.
没错，是在LG招聘上朝她翻白眼儿的石榴姐......
咚咚咚---咚咚咚---
这石榴姐仿佛下了主播台，直播时那股小家碧玉的气质荡然无存，大大咧咧活脱脱一虎逼娘们儿.走到LG休息区时找不到一个认识的人.直愣愣朝着剩下两号替补问.
“打完了？他们人呢？”
落落不晓得这人是谁，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刚走...请问您是？”
“你不认识我？”石榴姐瞪大了那对杏目，飞眉如剑，“你也是LG的替补？”
她从队服上认出来落落和苏绫是替补队员.
“对...我是...”落落话音未落.
石榴：“你不认识我？你披着LG的队服，居然不认识我？”
落落尴尬地笑着：“我...应该认识您吗？”
“哈哈哈哈哈......”石榴笑得浮夸：“你...”
“你刚才是走错休息区了吧？”苏绫这时好死不死地提起了石榴的软肋.
确实，刚才这LG的女主播是走错了休息区，而且还让人家轰出来了.她是个连自家队标都不认得的主播.石榴一咬牙，一肚子抱怨憋在喉咙里，也不想和这些替补队员多说什么，反正都是雇来的打手，乙级联赛打完，接下来的SLI正赛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处于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的状态.
可看见苏绫时，石榴姐才“将将”想起来这个姑娘......她是见过的.
“嚯，我还以为月下找了个什么人来当替补...经理真是老糊涂了，这教练挑人的眼光就这水平？嘁...”
一口一个拟声词接形容词玩得一溜一溜的.苏绫内心感叹着...现在做直播的大姐呀...
“人体由百分之七十的水组成......”苏绫小声在落落耳边吹着风.“我感觉她百分之九十都是戏.”
落落忍着笑：“阿绫...她好像很厉害呀.我们还是不要背后说人家坏话了吧？”
石榴姐给现场蛋舱插上一个个U盘，应该是给LG正赛队伍收集比赛数据，准备备案复盘.
苏绫趁着这个当口，又小声回答道.
“我从来不在背后说人坏话，一般我都是正面提.”
落落不敢接这话头，抿着嘴站直了身子，生怕在这LG的“当家花旦”面前落她口舌.
终于，她等到了那位亲戚----
那是个小女生.
见面远远一句甜甜的“姐~~~”就喊了出来，和沈零落差不多大，但打扮很年轻，落落是一身长裙，那小女生则在初春时节穿着热裤和靴子，上身简简单单套着条褂衫，背心里衣.一副完全不怕冷的样子.
沈零落这才换下那副“端庄、要优雅”的模样.语气一沉.
“我就比你大三十秒...”
那人不听：“姐~~~”
沈零落：“有个天天在你面前装嫩显你老的双胞胎妹妹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苏绫同情道：“我理解你.”
小女生前前后后绕着苏绫和落落两人看了又看.语出惊人.
“姐！你又换女朋友啦？”
苏绫：“噗---”
沈零落：“你胡说个什么劲啊！”
苏绫则准备开溜：“人也到了，我就不用担心你孤身一人回家遭抢劫酿成什么能上人民日报的大新闻了，我先回去了啊?”
“什么跟什么呀......”
落落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有点儿别的意思，她苏绫没有签LG的长约，想必是另有打算，这种独行侠，在游戏中肯定会有一番作为，LG几乎是现今国内俱乐部的大鳄，从那石榴姐一个做直播的，能有高人一等如此傲慢的态度来看，就晓得他们能给苏绫开出的价，不会低.
阿绫没想进LG，那她...应该有更大的梦！
“来来来！”落落的态度突然热情了许多，“阿绫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妹砸！”
苏绫：“妹砸好，没事儿我先回去啦.”
落落：“等会呀！”
苏绫（冷漠）：“晚上吃个饭？”
落落一拍手：“好呀！”
苏绫（无情）：“然后去看电影？”
落落点点头，按着妹妹的脑袋也跟着点点头.
苏绫（面如痴呆）：“附近有家汉庭，大床房？”
落落总觉得这个趋势发展哪里不对......刚愣了会神.
“不是不是不是！我没有睡你的意思......”
苏绫转头对妹子说道：“你好！妹砸！我叫苏绫，是你姐的队友，我们是非常正常正当的友谊关系，可能以后也不会产生什么超越友情的非正常性向.这点你记好，最近你姐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我认识一位心理医生，腿长活好技术棒，有空你带她去看一看.”
妹子微微张着嘴，左右猫了两眼.
“你好...”
她大抵是明白了苏绫的意思.
“我...沈灵婋.”
苏绫：“凌霄殿的凌霄？”
“不不不.是灵慧的灵，阚如婋虎的婋.”灵婋朝苏绫笑，那两个小酒窝和她姐姐一样迷人.
“好！”苏绫为这姐妹俩略文青的起名方式鼓着掌，一个零落成泥碾作尘，一个猛兽在栏婋吼震地。
《小雅》和《卜算子-咏梅》都用上了.
“你们去吃饭看电影开房吧，有机会再见咯！”
苏绫连忙脚底抹油要溜，估计再过个十来分钟丫头就会提着菜刀寻到这儿来，到时候就不是什么一顿饭能解决的问题了.
“嗯！回头游戏里见！绫队！”落落这声莫名奇妙的称呼，道破了苏绫心中的小算盘.见那人回头眯着眼，盯着自己，落落又有些心虚.
等苏绫走远了，落落也准备回家时，灵虓玩着她的头发，懵懂地问道.
“姐，那是什么人呀?”
落落答：“你回去把那King Night青选给辞了.她可能是我们未来的...队长.”
“什么？”灵虓满脸不理解：“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资格啊。”
落落牵着妹妹走出羽毛球场馆时，又看见公交车站那个数着荷包里零钱的苏绫.
落落使上形容词时因为激动的心态爆出了粗口.
“她啊.很神秘，有故事...他娘的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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