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订婚（五）

我们到集市上买了些带给牛登和艾莎莫娃的礼物，租了辆马车，朝着牛登告诉我们的方向前进着。

        “你说这些礼物，他们会喜欢吗？”坐在马车上，我有些担心的说。

        “肯定会喜欢。”亨利微笑着说。

        听完亨利的话，我仍旧不解的看着马车后面放着的米面，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牛登没在信中说什么吗？”突然，亨利似乎不经意的说。

        听到亨利的这句话，虽然语气像是随意的，然而，我的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你是指什么？”我简短的说。

        “没说他们过得好不好之类的？”亨利思索着说。

        “嗯，说了，过得很好。”我仍旧简短的回答。

        “他没说，他们和这些麻烦事，什么的？”亨利仍旧有些犹豫的说。

        我看了看亨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说：“对了，牛登说他们是被冤枉的，他曾经把计划和贝尔塔说过，只是想要忏悔，想和他们家和好，根本没有做什么，他说贝尔塔什么都知道，说不定莉莉的死就和他有关，还说让我小心本。”

        听完我的话，亨利微笑起来。

        “看来，牛登很在意你。”亨利漫不经心的说。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我不解的说。

        “没什么，男人的事情。”亨利简短的说。

        “那你觉得牛登说的是真的吗？”我好奇的说。

        “这次去找婚纱，我也了解到一点事情，也有点怀疑贝尔塔，只是还没有什么证据，不好随便说些什么，我想，牛登大概知道的更多，等我们和牛登见了面，说不定就能确定很多事情。”亨利认真的说。

        听完亨利的话，我轻轻的点点头。

        “伊莎，你和贝尔塔是什么关系？”亨利突然有些好奇的说。

        听到亨利的话，我有些生气的说：“当然是……”然而，本来很确定的亲人关系，话到嘴边，却说不出。

        亨利仍旧注视着我，等待着我说下去。

        “我不想提到他。”我有些冷淡的说。

        “我听说，你们之间，似乎超越了亲人的情感，似乎你对贝尔塔有种特殊的情愫，而他对你也不是一般的感情。”亨利尖锐的说。

        看着亨利的眼神，我的神情有些不安：“亨利，不是你想的那样，牛登说，其实贝尔塔很早就知道我是他的亲生妹妹，是波特先生和玛莎的亲生女儿，我想，大概因为这样，他才对我这么好吧。”

        “你对他呢？”亨利步步紧逼的说。

        “我，我坦白，我曾经喜欢过他，不过那时候我还很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给自己一种安稳踏实的感觉，什么事情都有人替你打点，为你着想，而且，最重要的，我似乎把他当成了哈利。”我难过的说。

        “哈利？”亨利有些不解的说。

        “是的，把我从森林里带回来的是他，教我认字的是他，给我人类温暖的也是他，那时候，我的生活里只有他，他把我当亲生女儿抚养照顾，为了能让我离开贝尔塔的农场，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生活，他很多天不吃不喝，努力工作，省下来一大笔钱，拜托贝尔塔照顾我。贝尔塔的确悉心的照顾我，把我送到安那里学手艺，才有了今天的我。”我回忆着，心中不断地泛着酸楚，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亨利看着我难过的神情，一把搂住我，轻声说：“伊莎，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胡思乱想，听到牛登和艾莎莫娃结婚的消息，想到他们是亲生兄妹，我的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我怕你也会和贝尔塔在一起，那时候，我该怎么办，所以，原谅我好吗。”亨利的神情也相当痛苦，他紧紧的搂着我，似乎想让我感受到他的心情。

        “没事的，亨利，是我没有对你说起过，是我不好。”我安慰着说。

        “哈利呢，我要好好的感谢他，让我能够有机会遇到你。”亨利认真的说。

        “他死了，为了给我攒钱，累死了。”我轻声的说。

        听完我的话，亨利的神情更加难过，他将我搂得更紧，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在坑洼不平的路面上缓慢的前进着，随着路面不平造成的起伏，我的身心都在一种莫名的伤感氛围中起伏着。刚刚的谈话让我想起了太多的曾经，曾经的生活都是美好的，那时候，我是单纯天真的，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虽然过得很艰辛，然而，却很简单。我甚至在想，如果知道人类的世界这么复杂，我究竟该不该继续留在森林中，过着简单的生活，不会有这么多烦恼，更不会知道这么多撕心裂肺的情感。

        然而，看到身边的亨利，我知道，我并不后悔，起码，在这一连串的突变中，我有亨利，有他在我身边，一切都会变得幸福快乐，有他存在，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马车仍旧慢慢的颠簸着，没过多久，就停了下来，我原以为出了什么状况，然而，亨利微笑着告诉我，我们到了。此时，我才真正明白到了的含义。

        参加牛登和艾莎莫娃的婚礼并不像参加其他人的婚礼那样，心情愉悦轻松，相反的，我的心情无比沉重。与他们的见面，我可以了解很多自己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然而，当我真正知道这些事情的存在，真正看到人性的丑陋时，我该怎么面对，又该怎么梳理自己的内心呢。

        带着太多的思绪，我在亨利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此时，天空中仍旧充满了阳光，我随意的看了看身边的亨利，他面带微笑的看着我，似乎在鼓励我，走下去。

        就在我们默默的注视着对方的时候，不远处有个人向我们走来。

        “伊莎……”没等我明白过来，艾莎莫娃就兴奋的朝我奔跑过来。

        等她走近我们，我才微笑着说：“艾莎莫娃，好久不见了。”

        艾莎莫娃扑过来，紧紧的抱着我，哽咽着说：“伊莎，好想你们，真的好想你们。”

        听着艾莎莫娃哽咽的声音，我的嗓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牛登呢？”我轻声说。

        “他在家里准备，我们本来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会到，明天就举行订婚仪式，牛登说，你们一定今天到，我在这里等了好久了，终于看到你们了。”艾莎莫娃重新开心起来，笑着说。

        她松开紧紧抱着我的双手，视线转向了呆站在我身边的亨利，一脸坏笑的说：“伊莎，这位就是你未来的丈夫吧。”

        听到艾莎莫娃的话，我的脸突然红了，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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