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苏与晴走后，顾凛在护工的照顾下洗了澡，又重新躺回床上。
住院这段时间是顾凛最近几年给自己放过最长的假，习惯了忙碌，被迫暂停下来，很多压在脑后的事都活跃起来。
比如和苏与晴之间的关系。
苏与晴生日之后，顾凛反思了自己，细数他们一起经历的种种，是不是自己的举动给了苏与晴错误的想象空间——苏与晴给顾凛平板的时候忘记退出微信同步，顾凛不经意看到了苏与晴给自己的备注：每天喜欢多一点0118。
他本想刻意保持不越界的距离。可是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受控制地偏离轨道，面对每天都来医院的苏与晴，顾凛内心无比挣扎却无法抗拒。
顾凛心里总会担心，我是这样残缺，这样小心翼翼，努力表现得无瑕，可自己也嫌弃自己。既然是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东西，那么别人还会接受吗？
顾凛是害怕的，他没有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苏与晴推远，只不过，为了减少对她的伤害，这需要一个过程。
实际上，他已经答应舅舅，大三结束就到上海的公司实习，舅舅希望他早日熟悉业务。
————
在医院外面随便对付了一顿，苏与晴带着水果来到了顾凛外婆家。
“谁呀？”外婆听到敲门声，打开门，“是晴晴啊！快进来快进来！”看到来人是苏与晴非常惊喜。”
“外婆好！”苏与晴进门，正好两位老人家都在家，正准备吃晚饭。
“晨晨没和你一起回来吗？”外婆在不断往门外探头。
“顾凛不是得奖了嘛，最近很忙很忙，上次和你们吃饭还是偷跑出来的呢。”苏与晴为顾凛撒了谎。
“噢，是。”显然外婆想起来了。“可是以前再忙都会回来的呀，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凛这个奖呀，特别厉害，他们导师现在都对他非常重视呢！”苏与晴扶着外婆往客厅走，安慰外婆：“外婆就别担心了，这不是派我来看你们二老了吗？”
“哎，没事就行。”外婆相信了苏与晴的话。
“晴晴来了，还没吃吧，来一起吃！”这时外公从厨房走出来，手上还举着锅铲。
“外公好！我已经吃过了，我陪你们吃。”
“吃过啦？没事，再吃点，长身体的时候。”不等苏与晴拒绝，外公已经在饭桌前摆上了给苏与晴的碗筷。
老人家的心意怎么能辜负呢，这一顿，就当是替顾凛吃的吧，苏与晴摸摸自己鼓起来的肚子。
“外公外婆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还好还好，就是天气冷了，老头子关节总是痛，感冒也不好。”
“说这个干什么！”外公也是要面子的。
老年人的抵抗力不如年轻人，所以每到冬天老年人们容易生病，尤其是有心血管疾病的老人，新闻上总有不少老年人在冬天接二连三逝世的相关报道，苏与晴是看过的。
“那你们要多多保暖呀，家里有没有暖气？”
“没有暖气，晨晨去年买过一个什么可以发热的东西回来，我们老不记得怎么用，那个说明书好长好长，也看不懂。”
苏与晴记得顾凛说过，外公外婆的文化程度一般，而且上了年纪，对新事物的接受是有滞后性的，给他们配的智能手机，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教会他们日常的用法。
顾凛肯定是教过他们怎么使用的，但老人家也有害怕麻烦小辈的心理。
“我教你们！”
其实暖风机的使用方式并不复杂，只是顾凛为了方便老人家，买了一个带遥控器的款式，老人家看到机器上有几个按钮，同时又有一个和按钮不同的遥控器，记不住是正常的。
苏与晴耐心地重新给外公外婆演示了几遍，然后以画图的形式把使用方法花在一个小本子上，最后还用外公的手机拍下视频，一边拍一边介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外公外婆，以后你们要是不记得怎么用，可以看看这个本子，也可以在手机的相册看这个视频。”
“晴晴好细心啊！”外婆翻看着小本子笑得合不拢嘴，“老头子，学会没有？”
“外婆，这个暖风机不要开一整晚，顾凛给你们买带遥控器的，就是方便你们关机的时候不用下床。”苏与晴又用遥控器示范了一次，“这个红色的按钮就是关机键，你们觉得够暖了在床上就可以关掉了，或者定时关闭。”
“好，好！”外婆接过遥控器试了一下，“还是蛮简单的嘛。”
“顾凛这段时间可能会因为太忙照顾不到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家离这里不远的。”苏与晴在外公的手机上留下了自己的号码。
“晴晴真的好乖哟！”苏与晴的细致和周到，让二老感到很温暖，脸上满是宠溺。
苏与晴一直陪着他们看电视唠家常直到九点多才回家。
————
“好香啊，在做什么？”梁小果早上起床后寻着香味来到厨房，苏与晴正在厨房煲粥。
“瘦肉粥，要不要来一碗？”正好粥能出锅了，苏与晴盛了两碗。
“好，今天怎么这么有闲情逸致？”
“你尝尝味道合不合适，我中午送去医院。”
梁小果听闻苏与晴的话，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苏与晴以为梁小果的沉默是因为粥的口味，“还是不行吗？我试煮了好几次，应该可以了啊。”说完自己尝了一口。
“需要做到这样吗？”梁小果开口。
“什么？”
“我说，你天天都往医院跑，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生病了嘛……又不愿意告诉家人，一个人住院，我觉得他很可怜……”苏与晴不断搅拌着碗里的粥，表情显示出她的心虚。
“你这么喜欢他，他知道吗？苏与晴，你生日那晚的眼泪也是因为他吧？”苏与晴忘了梁小果可没忘。
苏与晴突然抬头，看着梁小果的表情有点吃惊。
果然，还是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那天晚上，在酒吧给他弹了《luvletter》，我想，他应该知道其中的意思。”
“然后呢？你为什么哭了？”
“他送我回来的时候说，很高兴能和我做朋友……”苏与晴的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现在是，他拒绝了你，给你发了好人卡，之后还刻意和你保持距离，可你还是不死心，使劲对他好，想感动他，是这个意思吗？”梁小果有点压不住情绪，话从嘴里说出来也变得咄咄逼人。
要知道梁小果当时为了帮苏与晴搞那两张重映票花了多少功夫，倒不是钱的问题，只是这个经典重映的票本来就是限量发售，每天一场都有严格的数量控制，大多数票都直接送到各企业单位，市面上出售的票都需要蹲点抢。
梁小果还是找了几个朋友才辗转搞到手的，谁知苏与晴转头说不去就不去了，因为顾凛没时间。
“对不起……可我就是……”梁小果的话唤起苏与晴这段时间的委屈，再次开口时声音带着些哽咽。
“别哭呀，你和我道什么歉。”梁小果最看不得苏与晴哭，马上放软语气，抓着她的手，哄她。“宝贝，你知道吗，自从你说你喜欢他之后，短短几个月哭的次数比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见过的都多。”
“小果，快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苏与晴抹了抹眼睛，转移了话题。
梁小果担忧地看着苏与晴，最后还是妥协了。
————
苏与晴提着保温桶来到医院时，顾凛不在病房里。
询问了护士姐姐，说是几个学生带他散步去了。
苏子昱他们吗？
苏与晴给苏子昱打电话，按他说的来到住院大楼背后的大草坪上，远远望去，太阳光打在几个年轻人的身上，他们围着石桌而坐，穿着病号服的顾凛尤为扎眼。
依稀听到有歌声从他们那里传来。
“姐姐来啦？”周洲率先看到苏与晴，停下来打招呼。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苏与晴看到他们手中都拿着手机，页面是各种乐器的样子。
“在排练第二次选拔的曲子。”周洲说。
“与晴姐还不知道吧？我们过了echo海选的第一轮！”赵易扬语气里满是兴奋。“下次比赛就是选出十强了！”
“真的？！多少进多少？”
“第一轮海选有二十二支乐队，选出十五支进到下一轮。”
“嗯！我们现在用手机模拟乐器，小小排练一下。”周洲举起手机给苏与晴看，给她解释。
“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一周后，应该来得及。”顾凛说。
“你的身体吃得消吗？”苏与晴还是担心他的身体，怎么说都是在身体开了一刀，现在术后才休息了一周。
“我的手能握鼓槌就行。”顾凛活动了一下双手的手指。
“可是打鼓这么大的动作……是不是太勉强了……”苏与晴没有多想，道出自己的担忧。
苏与晴的话让气氛有点尴尬，好像有点把现在拉着顾凛排练的乐队成员置于不义的境地，一时间没人说话。
“对不起……我好像说错话了。”苏与晴意识到自己不妥的发言。
“没事的，我知道该怎么调整，他们也会配合我。对了，你要不要听听我们刚才唱的？”顾凛及时解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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