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
三年了，自从那个人带着十月离开，彻底消失在自己生活后，苏与晴再也没有去主动获取他的消息，乐队也在有意回避关于他的话题。
但新闻上频繁出现的名字让苏与晴避之不及：顾凛留学期间又拿了许多分量足够上n市新闻的奖项。
这次阔别已久的见面让苏与晴始料未及，显然自己还没有做好再次见面的准备。
停车场的失态看得出他喝了不少，慌乱间苏与晴用力一推，摆脱了顾凛的纠缠，快速驾车驶离了停车场，留下他一人跌坐原地。
把车停回自家车位后，苏与晴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在车内点燃了一支烟，心情复杂。
西装革履的顾凛成熟了许多，现在的他是享誉国际的新锐设计师，一丝不苟无懈可击的形象和三年前那个温柔内敛的男孩还是同一个人，可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这个人，可在会场见到他的第一眼，她本能的反应让自己厌恶。
顾凛在停车场说的话也让苏与晴非常别扭，“你明明说过喜欢我的”，如此笃定的台词，他以为他是谁？
狠狠吸了最后一口烟，摁灭。
掐掉过程很短回忆很长的青春疼痛戏码，苏与晴强制自己压下那股不适感。
苏与晴一到家便踢掉了高跟鞋，脚跟又被磨破了，还是不习惯高跟鞋。
————
第二天一大早，徐织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苏与晴。
“你不会还没起床吧？太阳都晒屁股了！”
“才九点，最近公司闲着呢。”
“赶紧清醒清醒，听我说。”
徐织在电话里详细地介绍了顾凛这个“大客户”：短短五年，卓尔建筑设计在顾凛舅舅的苦心经营下已经顺利从上海出发，逐渐打开全国市场和知名度。现在把目光投到自己的家乡——在n市设立卓尔华南分公司，顾凛则是总经理兼设计总监。
按照现在的网络趋势，任何品牌持续壮大和发展，都离不开线上营销，卓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米诺作为主打网络营销的策划公司，在n市的排名是数一数二，但想要稳坐top宝座，一刻都不能懈怠，争取到卓尔这个大项目无疑是目前首要任务。
徐织废了好大劲才提前获取到顾凛回来的消息，赶在第一时间送上了晚宴邀请函。
在此之前，她已经无数次和卓尔团队介绍了自己的方案，致力于为卓尔贴合南方市场精准打造专业又不失年轻化的网络营销方案，而那边的态度不容乐观，总是在战术性拖延。
令徐织焦虑的情况在晚宴第二天一早便有了转机，顾凛直接和徐织对话，合作的条件就是让苏与晴的公司也加入，共同完成这个项目，这正中徐织下怀，所以徐织才火急火燎一大早给苏与晴打电话。
“绝我所知，他们打算投在广告营销上的钱可不少，而且又有政策扶持，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大项目。”
苏与晴安静地听完徐织的疯狂输出，沉默。
“你听到我说的了吗？”
“嗯。我不想接。”虽然现在公司一大堆人等着吃饭，但苏与晴真的不想和顾凛有瓜葛了，更别说这种持续性的合作。
“为什么？这个项目做好了对咱们都有好处。那么多家营销都盯着这块肉呢！”徐织语气急切道。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接。”
做营销的都有绝对的洞察力，徐织很快就从昨晚的回忆中搜索出蛛丝马迹。
“你是不是和顾凛认识？”
“我一个小虾米，怎么会认识他。”苏与晴矢口否认。
“我不信，你们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旧情人？不然我想不出你拒绝的理由。”
“别猜了，不是，哎我外卖到了，先不说了。”
徐织对苏与晴这蹩脚的借口无语，接电话前都没起床还点外卖？
苏与晴挂断电话后一直躺在床上思考，为什么顾凛指定自己，这是安的什么心？越想越迷惑。
手机又响了，苏与晴以为还是徐织，正打算不理会，瞟了一眼是周洲，接通电话。
“姐姐！我们回来啦！今晚一起吃饭？”
“可以啊，时间地点发我就好，我要补补觉。”
毕业后，除了吴知晓回到自己的家乡，eternity还是保持原成员，正式签约了独立唱片公司，兑现拿到第一个冠军的承诺，从n市特供乐队走向了全国，专辑慢慢出现在音乐榜单和各个音乐节上。
而那个空缺的鼓手位置，一直给顾凛留着，现在的鼓手是没有编制的“临时工”。他们每次跑演出后回到n市，都会找苏与晴一起吃饭。
————
苏与晴推开包厢的前一秒也没想到短短一天会见顾凛两次。
一个大圆桌，顾凛坐在面对着门的位置，苏与晴的视线根本来不及避开。
“与晴姐！”顾凛热情地招呼道，脸上丝毫没有昨晚被苏与晴推倒在地后的窘态，反而表现出老友般的熟稔，“这里！”他拍了拍自己身边那个特意留出来的空位。
“你们很久没见了吧？快来！”赵易扬还是那么没有眼力见，顺着话头说下去。
苏与晴站在门口挪不动脚，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进去吧，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不进去，扭头就走不就说明自己余情未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苏与晴落座到周洲旁边，离顾凛最远的位置。
“你怎么不告诉我，有他我就不来了。”苏与晴对周洲嚼耳朵，语气里透着些责怪。
“对不起啊……我……我压根不知道他回来了……”周洲明白苏与晴的感受，现在局面也让她很不安。“要不，我说我不舒服，不吃了？我们先走。”
“倒也不必，太不体面。”苏与晴说完，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只是以后，有他没我。”
“好啊！那第一杯酒就先敬我们的顾大设计师荣归故里？”赵易扬首先打破沉寂，来了个喝酒的开场白。
桌面上举起了四个酒杯，唯独少了苏与晴。“不好意思，我不想喝酒。”
“没事，以茶代酒！”
苏与晴还是没有动作，顾凛率先举杯喝光了自己的杯中酒，“谢谢。”也算是把这个环节带过去了。
饭桌上的谈话无非就是那些对他们再次重聚之后的计划和展望，三个男生相谈甚欢，苏与晴丝毫没有要加入的意思，安静地吃自己的，心里一直在祈祷时间能够快进。
“对了，与晴姐考虑好了吗？要不要接下我们公司的宣传？”顾凛冷不丁地cue到苏与晴。
“我考虑过了，多谢顾总赏识，只是目前我的小作坊暂时吃不下那么大体量的项目，所以，不好意思。”苏与晴这次倒是举起了茶杯，以示自己的抱歉。
顾总？这个疏离的称呼让顾凛呆了一下，很快又说道：“可以先不急着拒绝，徐织姐会帮你的。”
这俩人什么时候成一伙的了？苏与晴暗想。
“其实我认识很多更专业更具规模的公司，或许我可以推荐给顾总，呈现出来的效果一定是有保证的。”
“我们很看中你们的风格和质感，有什么需要，我们都可以配合。”
“其实顾总的大公司何必拘泥于我们的小作坊呢？”苏与晴一键三连的拒绝让饭桌上的气氛走向微妙。
“能不能不叫我顾总了。”
“顾总你们公司开业要不要看看我们乐队？友情价！”苏子昱以顾总的名头开玩笑，适时转移了话题。
“傻！鼓手回来了不是内部消化，还友情价！”赵易扬说！
接着他们三人又开始热烈讨论如何辞退现有的临时鼓手，苏与晴松了一口气。
饭局临近尾声，他们还想换个场子接着喝，苏与晴自然是不参与的。“你们玩，我先回去了，还有工作。”
“我送你回家。”顾凛主动开口，毫无询问的意思。
苏与晴十分不解顾凛这种积极的态度，但她不会再像三年前一样自作多情了，不管是什么意思，她只想快速了断。
“不用，你也喝了酒，我朋友来接我，已经到门口了。”苏与晴婉拒，她没有撒谎，确实有人已经等在门口。
顾凛怎么会看不出苏与晴眼中的抗拒，当年似暖阳闪耀的眼睛，此刻不再为他而亮。
陈尧的车就停在饭店门口，看到苏与晴的身影出现后，马上下车迎上去。
“陈尧？”顾凛第一个发现了来人。
“好久不见啊顾大设计师！”陈尧坦荡地回应顾凛，很自然地接过苏与晴的包。
顾凛的目光在陈尧和苏与晴身上来回切换，透着不可置信。
“我们先走了，拜拜。”苏与晴留下一句话便跟着陈尧上了车，不去看顾凛投出带有疑问的眼神。
“他回来了。”陈尧稳稳地抓着反向盘，转头看着副驾驶的苏与晴。
“嗯。”苏与晴淡淡地回复。“对不起，让你来。”
“哈哈，我至少知道自己还有点用。”陈尧苦笑地自嘲，苏与晴听来很刺耳。“我可是抛下了要谈合作的客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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