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喂？陈尧，听得到吗？”苏与晴看见电话接通了，那边却没有声音。
“嗯，听得到。”
“不好意思啊，然后今晚有点事情耽搁了，手机没电了也没注意。”苏与晴抱歉地说道。“听我弟说你去我家了？”
“你很少手机关机的，苏子昱手机也没打通，我想起你说今天有亲戚，就直接开车过去了，他说你和顾凛在吃饭，我就放心了。”陈尧很平静地说了很长一段话，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现在在哪？”苏与晴问。
“酒店。”
“嗯……现在都已经关灯了，”苏与晴想了想，“要不我带你去吃个宵夜吧？都没带你逛逛z市。”
“不用了，我明早六点回去。”
“啊，这么早。”苏与晴更愧疚了，陈尧对自己向来有求必应，再忙也会抛下自己的事。而自己连一个简单的约定都没办法遵守。“那回n市我请你吃饭吧！”
“嗯。你和顾凛好好聊聊，晚安。”陈尧说完这句话，没等苏与晴回应就挂了电话。
苏与晴有点不安，今天的陈尧过于平静了，和平常自己放他鸽子时的态度不太一样。
“顾凛，你送我回家吧。”
“事情解决了么？”其实顾凛好奇她和陈尧的关系，但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
“嗯……”苏与晴放低了座椅，闭目养神。
“lookatthestar，lookhowtheyshineforyou~”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听的《yellow》。
“这么高兴？”
顾凛憋不住笑。
“我没记错的话我并没有答应你什么。”苏与晴害怕顾凛是否误会了什么。
“足够了，接下来我会努力的！”此时的顾凛嘴角和语气一起上扬。
苏与晴很诧异他这种变化，以前的他，从不曾外放过自己的喜怒哀乐，永远得体，把自己包裹在完美的外衣下，而现在即将二十三岁的顾凛，看起来比十九岁的时候还年轻幼稚。不过他的脸确实很适合这样笑，少年感更足了。想到这里苏与晴不得不感叹，如此年轻，如此成就，这倒是那个她认识的顾凛。
这样颠覆的改变，竟然是因为自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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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与晴回家后，打电话和苏穗煲了一个通宵的电话粥，所有感情中，唯有爱情，她需要不断有不同的人来帮忙认清自己。
苏穗也自然了解了俩人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其实你内心已经有方向了，你现在不过是在找认同。”这是苏穗的原话。
“我没办法解释，但是我又感觉很奇怪，明明我放下他了，今天他说了那番话后，我只觉得平静，可为什么我还是不断会去想象他下一步会怎么做，像是期待一样？”
“从你的描述我没看出你哪里放下了，只是你在强迫自己压抑，你的心才是最诚实的。”
“唉，爱情好难懂。”
“如果你要问我，我的建议就是跟着你的心走，没什么丢脸的。姑姑前几年，就是把面子看得太重，宁愿让自己难受也要保持体面，现在才发现有多蠢。”
今晚的顾凛，是真诚的。
————
梁小果初四就提前回归到岗位上，而苏与晴在家待到初六，收拾行李的时候还很是不舍，回到n市，又要扮演一个百毒不侵的大人了。
独居很自由，可苏与晴却时常觉得家里没有生气。
梁小果家装修好搬走后，苏与晴自己在这间屋子住了两年多，一个人住一百五十平，怎么样都觉得空旷，所以苏与晴常常找同事来家里聚餐。
今晚苏与晴又组织了一次复工聚餐，把核心团队的五六个成员邀请过来。每个人都表示这个年过得不错，工作热情高涨，他们从八点一直喝到十二点，要不是记得今天的聚会主题是复工，这些年轻人恐怕得放肆到第二天早上。
狂欢过后，更显空虚。
洗漱后，苏与晴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后，打开邮箱，着手处理年后的工作。
<致苏与晴>，一封主题和别的商务件不太一样的邮件首先引起了苏与晴的注意。
点开，是很长一段文字，还有一个文件压缩包。
苏与晴，我是陈尧，虽然我很不想以这种方式给你留言，太老土，不酷。可是好像只有邮件可以定时发送？
有些话，当面没办法说出口，接下来的内容可能你会觉得这不像我，不过我希望你能知道。这封信发出去的时候，我已经飞往大洋彼岸了，没错，我也要去完成我早该完成的事了。
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周洲的生日上，你推开门那一霎那，我从来没见过世上真的有和她这么像的人。这个她陪我走过年少的春夏秋冬，见证我成长，她叫小圆，是我邻居家的姐姐。
我父母在我出生前就是超级大忙人，小时候也因为工作常常把我托管在邻居家，可以说我已经是他们家第二个孩子了。
小圆比我大一岁，我对她很依赖。我们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瞒着家长偷偷在一起了。其实我知道她先天就有一种很难治的病，但我不害怕，我愿意相信现在的水平能救她。
后来，她的身体越来越差，越来越差，根本没办法去学校，可她瞒着我，让我安心备考高考，告诉我等我考上好大学，我们又能够继续在一起了，我成绩其实很一般，高三那一年，有她在我心里，我才有动力。
我是在她的病房度过我的十八岁生日，然后，我的世界也再也没有她了。
我开始自暴自弃，想从不同的女孩身上找到当初她给我那种感觉，可惜，她们都不是她。
直到我遇见你，我承认我最初的接近是有想法的，因为你实在是长得太像小圆了，你也比我大一岁。
你有没有发现，我从来没叫过你姐。
我从不介意别人说我是渣男，是海王，没所谓，我却不想给你留下这种不好印象，我剪去了留了很久的长发，因为你说我短发好看。
其实认识你之后，我再也没交过女朋友。一切只不过是我想以朋友身份待在你身边的借口，挺傻的是不是。
你很真实，很温暖，一切都是我心中的样子，每次我的不爽都能被你的笑治愈，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你了，不是因为你长得像小圆，而是你是你。（草，打出这句话也太不好意思了。
从我认识你，你的目光就一直在顾凛身上，我懂，顾凛确实是人群中的星星，但我还是忍不住想和你多接触。
我那时候，不在乎你心里眼里是谁，我想和你从朋友做起，用陪在你身边的方式改变你对我的印象，让你注意到我，让你感受到我的存在。
顾凛离开那天晚上，是你第一次主动约我，你说你想喝酒，让我带你去酒吧，我想的是，我终于等到属于我的机会了，可是你哭得好伤心好伤心，我从来没有见过谁能哭成这样，你抱着我哭那一刻，我觉得，你肯定是需要我的，所以我放弃了国外的offer。
在你身边这三年，看着你从博主一步步变成公司创始人，你在做你想做的事，并且也把它做得很好，你太棒了。
你说，人不能一直原地踏步，对，我很同意，因为我不认为我是原地踏步，你已经越来越依赖我了，而且你还和粉丝说，你已经可以开展一段新恋情了，我看到的时候开心死了你知道吗。
我以为是时候可以向你表明心意，可惜我完全看不清，是我误把友情当爱情，我以为我再努努力，就能和你站在一起，就可以和别人介绍你是我的女朋友。
可是顾凛回来了。你戒掉的烟又抽起来了。
这次过年的相亲，我靠，离谱得很，但我又有点不现实的期待。其实我本应该年前就出发的，可是从我爸那里看到了你照片，又因为你，我再一次想放弃这个机会，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了属于我们的缘分。我还和我爸说，如果我们在一起了，我就不出国了。
饭桌上，你对家人说，你和我就像是和苏子昱一样的关系，我懵了，你要是说是朋友都好啊，妈蛋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就是个弟弟。
回家的路上你问我说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你早就不喝奶茶了，我只是不敢再把那句话重复一次，我只是想再找个机会把话说清楚，起码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并不想当你的弟弟。所以我把我爸送回n市又回来，因为我很期待和你一起看夜景。
那天，我早就做好准备随时等你call我，紧张得像个大傻笔。
那天，我看到你和顾凛靠的那么近。我就在离你们一条马路的位置，如果当时你稍微把目光从顾凛身上移开一点，应该就能看到我。看你们的样子，应该是要和好的节奏，我好心痛啊妈的。
一直说已经放下的你，其实根本没有放下，你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放我鸽子，但这次不一样。其实你的情绪，一直都是被一个叫顾凛的人所牵动，从来不是因为陈尧，我终于接受这个事实。
这封信我对自己的告别，也是对你的告别。
我也该向前进了。再见，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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