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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神迹城


江东日暮云,渭北春天树。

        月明照江东寒,星影留湖中汀。

        江东此地不同于江南的烟软云雾,因其地形一马平川,沃野千里,纵横大江大河,生就一副浩旷之象,人杰地灵,古今所出豪杰脾性也大都不羁旷达,多为将帅之才。

        每每逢战乱,诸多有志之士来此地扎根谋划,世事浮沉,江东也生出当地的两大家族。

        一为周家,周家老太公为人仗义豪爽,粗中有细,年轻时从军上战场杀敌,官至正二品上将军职,鹤龄得圣人体恤归乡荣养。

        二为赵家,赵家虽无祖上荣耀,可年轻一代人才辈出,最为突出者正是嫡长孙赵卿然,有匪君子,如切如磋。

        两家同为江东两大家族,民间皆传隐隐有对峙之意,争首家之名。

        殷姝今日起得实在是早,昨夜想原书剧情想得头疼,同周覃一坐上前去江东的马车,便旋即沉沉睡去,睡了个囫囵觉,方觉好受过来。

        周覃见她脸色缓和,才从马车隐格拿出零嘴,边往嘴里扔边给殷姝介绍江东:“外界所言子虚乌有,不过是三人成虎,这才传成这般言论。”

        说着便往嘴里又塞了果干,噎得说不出话,殷姝给她斟了杯茶,她小口喝下,渐渐缓过来,接着说:

        “实则两家关系非但不敌对,反而较为亲密,两家老爷子皆是聪明人,自是明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如紧靠同枝以求共存的道理。”

        “两家年轻一代更是幼时便在同一学堂相处长大,有同袍之谊。”

        殷姝便明白,这江东形势与江南倒是大相径庭,行事方式许是也有不同之处。

        周覃又塞了口莲花酥,悠悠开口:“若不是我师从夫子,大概现在已经是赵家主母了。”

        殷姝看向她,她脸上并无提及婚事的寻常羞怯,坦然道:“我与赵家赵卿然自幼便青梅竹马,两家父母本是欲结秦晋之好,可祖父不同意,说我既无名门贵女的仪态淑容,也无打理内宅,孝敬公婆的心思,怕是做不得赵家主母,便将我送去青竹山,让夫子好生教导我。”

        殷姝见她提及赵卿然时并无爱慕之色,问道:“那赵家如何反应?那赵卿然又是何想法?”

        “赵家见我已去青竹山求学,估摸我年岁渐大才能归家,自是舍不得他家儿郎空守,便弃了这念想,相看别家贵女。”

        “我临走前翻进赵家,本欲寻赵卿然问他是何想法,却见他正安慰自家妹妹,我也不好上前打扰,这事也罢了。”

        殷姝确是未曾想到自家表姐如此大气豪爽,倒是有上辈子社会中的女强人之象。

        不知何人才能配上她,若是太差,她也是不同意的。

        此番两人正在闲聊,

        马车晃晃悠悠地停下,车架外传来几声敲声,一道调笑的声音传来:“两位师妹可歇息好了,再有一刻怕是要进城落脚。”

        江东与江南虽同为淮河两旁,距离却是不近,以马车的脚力怕是要走上五天五夜,途中必定要留宿城池中的客栈。

        闻申晏提醒,殷姝不言,她今早上车时,见申晏候在马车旁,手中拿着折扇轻轻击掌,上挑的桃花眼真真勾人,许是怕她跌脚,特意守在一旁。

        她始终无法与当前的风流公子与原剧情中提到的满脸血迹,形如恶鬼的两桩灭门惨案凶手联系起来。

        究竟何事让他变成如此那般,殷姝不解,只趁机偷看了一眼他。

        周覃听见申晏含笑的声音就浑身不舒服,知道他在献殷勤,敷衍道:“我们知晓了。”

        车外骑马的申晏也是纳闷,今早小师妹的那一眼,不算明显,可他们师徒三人皆是习武,比起寻常人更是耳清目明。

        那一眼情绪着实复杂,任他早前行商走南闯北,自问是习得识人辨色的本事,也未能读出其中心绪。

        自她上车后,自家夫子便驾马缓下来,行至他身侧,淡淡问道:“你可是与纤阿有因果?”

        他在柏遗身边受教导经年,对他心思也能把握几分,别看夫子表面唇角依旧噙着几分笑意,若是自己回道是也,怕是即刻被他夜半操练,叫苦都来不及。

        此问须得好生作答,“并无,我之前未曾见过殷师妹,两人正是初相识,怎会有因果。”

        柏遗闻此言,面上情绪依旧,只提点道:“为人者,自是可潇然自在,德行上却得自持。”

        他一向知晓申晏性子向来如此,嘴上虽不着调,可却是无坏心思,对于自己人更是坦然相对。

        只是涉及到殷姝,她年岁尚小,不甚懂人情世故,还是仔细得好。

        申晏后背生凉,恭敬应是。

        待夫子朝前行去,他才松口气,自家冷面阎王大师兄也警告道:“莫对师妹用你那套风流路子。”

        申晏百口莫辩,神情郁郁。

        殷姝倒不知自己那一眼竟引得这波风波。

        在马车缓缓驶进城,掀起车帘往外看去,周覃也是许久未曾出远门,此番更是激动。

        石壁城墙沟横交织,不少青砖外表已然浅浅脱落,上首两端是当地军营旗帜,正中提着一块牌匾,书为神迹城。

        她曾在搜罗来的游记中看过,神迹城原本是不知名的一座小村落,却因神迹降临引得一众佛教信徒前往,仅仅几年间便从小村落壮大为横跨江东江南的一大城池,来往商客更是繁荣城池贸易,成为周遭第一大城池。

        按理说,应当有余钱去修补城墙上的砖瓦。

        直至入到城内,她才明白为何。

        此地不愧为佛教信徒的圣地,入目首先便是一座繁华至此的佛寺,坐落在城内正中,其余商铺客栈以此中心鳞次分布。

        那佛寺修的极高极大,寺庙顶部满是琉璃瓦,庙墙绘着家喻户晓的佛家故事,如佛祖割肉喂鹰、菩提树下坐化等,所用皆为千金难买的金粉墨。

        除此以外,寺庙外立柱上满是宝石、翡翠、珊瑚、珍珠等珠宝点缀,连供信徒上香的青铜鼎也是工艺非凡,定是襄国最好的工匠铸造而成。

        与此奢侈相悖,往来民众衣料多为价格最便宜的麻,着棉衣者少之又少,丝绸锦缎者更是无人。

        行人面上不见丝毫怨气,反都是心悦意满,让殷姝不由得想到佛教中所提及的极乐世界。

        此时落日熔金,天边夕光熏红晚霞,这条街喧哗声不绝于耳,人们各得其所,不少屋顶飘起袅袅炊烟,街角聚成一堆的幼童各自分散,循着饭香归家。

        空气中满是香烛味,同殷母小佛堂中用的名贵檀香不同,城内多为寻常百姓上香,香也为普通线香,闻久难免头晕脑胀。

        殷姝拿出丝帕略略遮鼻,这才稍微好受。

        柏遗也未向行人问路,直朝着东南方向走去。

        周覃也带上半遮面面纱,只露出一双动人明眸,悄声靠过来解释道:“夫子早年间来过此地,应是熟悉,我们跟他走便是。”

        他们一行人跟着柏遗拐过几个巷尾街角,在一家无名小客栈门前停下。

        游记中提及这段时节正是天下众多信徒来此之时,方才来的路上,也见多家客栈开门迎客,唯独这家无名客栈大门紧锁。

        众人之首的柏遗只是轻轻敲了两下门扣。

        片刻,便见大门缓缓从内打开,只见一位穿着灰棉袍,身形半偻,头发花白的老者看向柏遗,半是激动半是怀念。

        他似是不能开口说话,只做了手势,示意他们进去歇息。

        柏遗转身对自己四个学生解释道:“这是王伯,与我有故交,客栈二楼皆为客房,你们各自寻一间住下。”

        说罢,便与王伯朝一楼后院走去。

        王伯着急地用手势比划着,身侧的白衣男子面上的温和更甚,专注地看着。

        殷姝见过柏遗许多面,可这一神情却是从未见过。

        寻间房仁禾简单收拾之后,殷姝便让她下去好生休息。

        自己则拿出记载这神迹城的那本游记仔细翻读,看是否有遗漏之处。

        入城所见景象安乐自在,她却觉得有古怪之处。

        此城神迹究竟为何?又是由何人在掌管这一座城池?

        可翻来覆去,游记中也未提及,只含糊提到佛家异象至,神迹显。

        殷姝心中疑惑更甚,无法入眠,便走出房门想着透气。

        已是子时,二楼廊道寂静无声,她轻轻关上门,便朝着顶楼走去。

        迈上顶楼,便见一霜色衣袍男子斜靠着天窗边,神情半是阴暗,半边露在月色之中,眉眼冷峭,面部线条流畅,全无平时的温和。

        本不欲打扰,殷姝轻轻朝后退,谁知柏遗侧头看来,眼神凛然,见是殷姝,他眸中变化,淡淡道:“过来吧。”

        殷姝:可我想走。

        一脸拒绝之色却在看见他难以掩饰的疲色之后瓦解,乖觉地走过去,行礼道:“夫子好。”

        柏遗轻轻颔首,“此处风凉,早日回房休息吧。”

        交代完,便闭眼养神。

        殷姝也不知说些什么,只立在他旁,瞧这满城烟火之象。

        星稀河影转,霜重月华孤。

        月升参横,照一方清亮与两人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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