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铺路
名声她想要，名利她也想要，但这一切的前提是她得活着。
活着得到这一切，而不是死后被追封。
棚子搭的很大，四周用了油布，下面还用竹子抬高，与地面有些距离，防止湿气，还隔了里间。
外头放了桌子，椅子，椅子上有厚厚的棉褥，脚下还有个炭盆。
边上烧水烹茶器具整套，还有两个茶叶罐，更有几样点心、干果、蜜饯。
窦瑜扫视了一圈后失笑，“我这不是来义诊，是来享福了吧！”
褚蕴和笑。
窦瑜看着他，“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那些烧水、烹茶器具、糕点干果蜜饯是寻姨娘准备的！”
“……”窦瑜讶异，片刻后才说道，“她真是费心了！”
褚蕴和笑笑不语。
寻姨娘怎么可能知晓这些，不过是他寻的由头罢了。
窦瑜去看里间，一张休息的罗汉床，上头铺了厚厚的褥子，还有枕头、被子，角落里还有屏风，屏风后放了什么她心里有数。
隔壁棚子就简单很多，棚顶用了油布，另外几边都透风，摆了好些煎药的罐子。
“这边真的可以免费看诊，免费抓药吗？”有人站在棚子外问。
话才说完，就撕心裂肺咳起来。
“是的，你进来这边坐！”
窦瑜习惯性的想洗手，但是她清楚病人不会少，便拿了帕子，盖在病人手腕上，附手给病人看诊。
中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她询问病人咳嗽多少天？一开始是什么时候？
最后洗手拿笔开药方。
“帮我准备几十双干净的筷子吧，或者竹片也行！”窦瑜出声。
褚蕴和立即吩咐人去安排。
荣挚进了内间，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语。
他认得韩毅。
毕竟早时候跟韩世胤拿是表兄弟，他们来往密切，作为韩世胤的护卫，韩毅往东宫的次数不少。
他猜测一会韩世胤也要来。
荣挚进里间，褚蕴和眉头微蹙，看向窦瑜。
窦瑜正认真给病人看诊开药，温柔又随和。
“切记要忌口，一会药材来了，你去拿药，按照药方吃三日定可痊愈！”
窦瑜开药，药量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一个成功免费看诊，还能免费拿到药。
虽然是个女大夫，怀疑医术能不能过关，但重点是免费，看诊免费，拿药免费，他们根本就没银子看病抓药，死马当活马医。
“那是窦大夫啊！”
“谁？”
“就是治好刘大人家公子那位窦大夫！”
“不止是那位，你知道黄大人家少夫人吗？难产差一点大人孩子保不住，窦大夫去接生，母子女平安！”
“赵阿贵瘫痪都能医治！”
“罗绣娘，瞎眼那个，据说眼睛能看得见了！”
“就是这个窦大夫啊，她如今去城外义诊了！”
有些好消息在窦瑜不知道的时候，城内早已经传开。
也有不好的。
“你们知道么，那个窦大夫她淫、贱着呢，跟好几个男人不清不楚！”
“她长得不咋样，入幕之宾可不少！”
“跟府里下人也不清不楚！”
这不好的消息传播者才跟人说了几句，就被人捂嘴拉到了韩世胤面前。
韩世胤此刻正在见赵、古、陈、袁四家家主，还有凉州城一干官员，商议各家出粮食、药材，城外搭建避难所所需要的木料，御寒的被褥、棉衣，以及柴火这些必要的东西。
褚知州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早前窦大夫通过袁家三爷与本官见过一面，她提了几个建议，还请诸位参详参详！”
袁家老太爷闻言，看一眼坐在他身后的大儿子。
袁大爷摇摇头，他根本不知道此事。
袁老太爷想到最近不停攒药材、把药酒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袁坤，沉默不语，等着褚知州开口。
也等着坐在首位的韩世胤开口。
韩世胤有些意外窦瑜会跟褚知州提建议。
“褚大人请讲！”
“窦大夫说雪灾后恐有水灾，水灾后恐有瘟疫！”
“什么……”
褚知州话才落下，有人惊呼出声。
瘟疫……
“……”
韩世胤博览群书，见多识广，跟窦瑜认识多年，太清楚窦瑜有多惊才绝艳。
“今年凉州城大雪不止，山林里积雪已有一人之高，河面冻结，这么多雪待到来年融化，确实容易造成水灾！”韩世胤沉沉出声。
眸光扫视了一圈，继续说道，“积雪融化成水，渗透入地里，将埋藏在地下深处的细菌、毒素都浸泡出来，变成毒气，被人吸收，或者出现在水中被人饮用，的确会照成百姓生病中毒，一个村子、一个镇、一个县城……，最终成为瘟疫！”
韩世胤的话不重，但却让在场的当家人们都惊呆了。
这个理论，他们仔细去寻思，真是极有可能。
“那，那窦大夫可曾说过如何预防？”古二爷忍不住问。
“窦大夫倒是给我了我几个药方子，说在开年积雪融化的时候，熬成汤药让凉州城百姓服用，我已派人将药方送往京都，请求太医院各位太医验证。若真能抑制病毒，希望朝廷能够大量采买药材送往凉州！”
韩世胤嗯了一声，“药方子拿来，让几位御医瞧瞧！”
“是！”
褚知州立即递上药方。
韩世胤忽然问道，“袁家三爷今日没来吗？”
一句话，惊的袁乾差点坐不住。
袁老太爷到底见多识广，老奸巨猾，忙道，“他早前得了些药酒方子，最近一直折腾这些药酒，不知世子爷有何吩咐，若不让袁乾给您跑腿！”
“有些事情怕是袁大爷不了解，也解不了我心头疑惑，还是让袁三爷来吧！”韩世胤一点脸面都不给，直接拒绝。
窦瑜来凉州城袁坤给了不少方便。
当然他知道，袁坤为什么会给窦瑜行方便。
八成是认出窦瑜，知道了窦瑜身世。
而当初袁坤去过京都，差点被刺杀丧命，窦瑾出手相帮过。
他不会一直待在凉州城，窦瑜也不会跟他走，他想给窦瑜寻个足够强大，能够保护她的人。
袁坤是不二人选。
至于袁乾，算什么东西。
袁乾站起身，张嘴要说话，袁老太爷连忙连忙起身说道，“得世子爷指派差事，是小儿的福气，等回去后就让他过来听候您差遣！”
“嗯！”韩世胤漫不经心应下。
袁老太爷看了袁乾一眼，慢慢坐下。
袁乾不服气的跟着坐下。
觉得韩世胤有眼无珠。
赵玉策亦是蹙眉，他知道那姓窦的女大夫有些本事，但褚知州、世子爷纷纷给她铺路是怎么个意思？
古二爷坐在古大爷身后，想着先前韩世胤让他卖一万斤粮食给窦大夫的事情。
当时他没往深处想，这会子仔细琢磨，他忽然间明白点什么。
窦，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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