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天谴之人
“生辰快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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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随便的爹娘。这个生辰惊喜，对于他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而地上那个铁牌，正是送给随便的礼物。同时，也是少年，年满十岁时，应该继承的代表家族传承的吉祥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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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蹲下，擦了下头上的鸡血，捡起铁牌，递到随便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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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十岁了，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呢。怎么还哭鼻子。”阿爹伸手，摸了摸随便眼角的泪水。一缕鸡血，却不小心沾在了上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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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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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不知为何，爹娘会这样看着自己傻笑。但在这种笑容之下，自己的内心也不由平复了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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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透过窗户，看见一曲月牙，脸色突然一沉。低声说了句：“我记得，上次生辰不是十五月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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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父母突然一愣，同时抬头看天。笑容满面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对视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焦灼。阿爹干咳一声，神情有些不自在，转过身去，强装淡定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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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演习，演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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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同时转身走，坐在桌边。菜也不夹，只是大口刨起饭来。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前几天，随便上茅厕时，把黄历，当做厕纸撕去了好几页，这才导致他们看错了黄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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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上去，双手搭在爹娘肩上。阴沉的脸，突然喜笑颜开，道：“算了，就当提前过个生辰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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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家人共进晚餐，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虽然搞错了日子，虽然受了些惊吓，但也算过了个快乐的生辰。最主要的，是有爹娘的陪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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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过后，噩梦来临。随便突然想起，白日“老梁”叫自己抄的《三字经》、《百家姓》等等，自己是一个字都没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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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随便脸色一白，心中似乎被压下一块巨石。所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算一百遍，一千遍，只要纸笔仍在，就一定能完成。想到这里，随便提起了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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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两遍、三遍……夜深了，随便渐渐生出困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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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一下吧。来，喝杯热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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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的母亲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微笑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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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怎么还没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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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做了件衣服，来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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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妈，你对我可真好！谢谢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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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说什么呢。”母亲笑了。笑得是那么和蔼、慈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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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大黄还在后山，我得去把它牵回来。”随便放下了笔，急匆匆就跑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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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母亲又是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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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白日两人的战斗，意外地将来自高阶宇宙的意识分散，并更意外地被太阳星的两颗碎片带走，飘荡在茫茫宇宙当中。所到之处，染红一片星云。就在碎片路过地星之时，由于地星的特殊构造，将其吸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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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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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星河闪烁，广袤无垠，深寂幽远，万物已经陷入沉睡。只有那声声清脆虫鸣，微风湖畔，细水流长。就在一曲月牙之上，划过两条红光。随便坐在石头上，双脚悠然荡漾，摸着一旁正在吃草的大黄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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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黄啊，大黄。你看这漫天星海，多美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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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给牛递过一把青草，这牛一口咬去，嚼两三下便吞进肚中。他摸摸牛的头，又抬头看着星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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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流星！赶紧许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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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闭眼，双手紧扣胸前，心中已是念出了愿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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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我和爹娘不，还有我的兄弟们也不对！我希望，全村的人，都能平安的生活下去。只要只要，不出什么事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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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睁眼，抬头看着星空。见两道红光一闪而过，风驰电掣，火星四射。所过之处，染红一片星空，如夕阳西下，残光四射。但却是一闪而过，待当人想回味时，已是消失不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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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有一颗流星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愿望，向这边飞了过来，越来越大，越来越红。他赶紧揉了揉眼，感觉这流星正朝自己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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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流星来帮我实现愿望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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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这颗流星化作两束红光，分别射进随便的两只眼睛。透过瞳孔，能清楚的看见，两道红光飞来，迅速灌入他的双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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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随便只感觉两道红光射进双眼，顿时一阵剧痛。同时，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许多陌生的画面。某些人，某些事；某种科技，某种文明；某一次实验，某一场爆炸，都在随便的脑海中不断闪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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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一时头痛欲裂，拼命地摇晃着脑袋。眼中的红光，也像是生在了随便眼中似的。随着他在痛苦中挣扎、翻滚、摇晃，这两束红光也跟着移动，一时间横扫方圆数里。所遇之物皆被切开，房屋、树木、山丘，在光线路过之处，留下一道红印，缓缓滑落成两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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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挣扎之后，这红光全部收进随便眼中。一时间，随便只觉脑海中，出现许多不该属于他的记忆。全身筋脉更是膨胀到极限，像是整个人都要炸开一样。“啊！！！”随着随便一声咆哮，其周身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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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巨响之后，这股能量波动迅速蔓延。所到之处草木横飞，碎石激震飞扬。丛林树木，皆如纸屑，霎时间碎末横飞，遮天蔽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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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落中，一个小女孩突然起身，像是要去上厕所，正是贾怡。贾怡伸个懒腰，睡意朦胧间，小手轻揉双眼。忽见眼眼前一幕，睡眼骤睁。吓得目瞪口呆，全身僵硬不听使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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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僵直而立的贾怡眼中，所看到的火光越来越大，这股能量风暴，汹涌而过。无情掠过贾怡，以及这村落的一切。房屋、良田，山丘、沟壑，皆夷为平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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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是多么幸福的一个村庄，就在随便许了一个愿之后，一切都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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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随便满头大汗，双手拼命敲打着，像是要炸开似的大脑。等随便睁开双眼时，被眼前的一片荒芜惊呆了。回到村落，也是一片狼藉，草木、房屋、族人，皆消失不见，只有这一片灰烬和呼啸的寒风，还有那地上一道道极深的焦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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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许了愿而已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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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跪地痛哭，突然在重重灰烬之下，隆起一个小丘。他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两步。半晌，一个铁牌露了出来，随后泥沙中钻出一个黑色巨钳，将铁牌夹在钳中。原来就是白日钓到的那只巨虾，只见它兴高采烈的挥舞着巨钳中的铁牌，好像极度兴奋，以为捡到了宝。一摇一摆，向前方爬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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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爹娘给我的礼物，还给我！”随便追了上去。但巨虾虽然四肢短小，但却是有八只脚同时动作，速度不容小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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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拼命追着，竟然还追不上它。眼看就要跑出自己视野，没想到它却突然停下了。随便放慢脚步，小心翼翼靠近巨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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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跑不动了？把东西还给我！”随便一下扑了上去，双眼猛睁，一看前面竟是个悬崖，难怪它不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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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拼命想停住脚步，可惯性太大，却怎么也刹不住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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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他就这样滚下了这个不是很陡峭的悬崖。两只手死死的抓住铁牌，因为这是他父母留给她的唯一念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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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飞舞的黄沙中，出现一个人影。此人弓着腰，杵着拐杖，是一年迈老人。步履蹒跚，一瘸一拐。手中还提着桶水，艰难走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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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来到此处，周围狂风呼啸，沙尘四起。地上却躺着一少年。走进一看，有一息尚存。老人放下木桶，一双干瘦无力，充满皱纹的手，捧起水来，灌于随便口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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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手指过于干瘦，水大多于指间空隙漏了出去，只有两滴落于随便口中。此水似有奇效，两滴入腹，居然奇迹睁眼。但也是气息微弱，眼前模糊一片后，又重新昏睡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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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欣慰一笑，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随便弄上他那如驼峰般的弓背上。但一提木桶，却已是年老力衰，力不从心。只好将其扔下，背着随便。举步艰难，往远处茫茫黄沙走去。留下了一串既浅又深的脚印，延伸向远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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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老东西。死哪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门中出来一人喊到。此门高约丈八，一对石狮子雄伟气派。门楣挂有一耀眼匾额，上面两个镶金大字“西门”，两侧看护之人，也是精神抖擞，人高马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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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体魄粗壮，面目狰狞，凶神恶煞。上来就对老人一顿乱训斥，再一看他两手空空，更是生气。一只大脚，猛地踢在老人瘦弱的胸口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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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一连退后几步，坐倒于地，口吐鲜血。背后隐约有东西掉落。一看，原来是一少年。此人见之，更是恼怒，拳头紧握，直奔随便而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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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嘴张得许大，却说不出半字，一连做出手语，看来是个哑巴。壮汉权当没有看见，随手一挥，将老人又打倒在地。随后掐着随便脖子，一下将他拎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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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壮汉向地上老人吐了口唾沫，狠狠道：“你个老不死的，叫你上山取灵泉，你他丫的给老子带个什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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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又是一连比划手势，向其解释。但壮汉根本不听，提起手中昏迷的随便，正打算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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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出什么事了？”一声柔美之声传来。壮汉闻声愣住。突然态度极速转变，脸上凶恶瞬间退去，露出恭敬笑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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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呵，没什么。哑老摔倒了，我扶他一下。”迎面走来一中年妇女，一身锦绣，却不失普华。秀外慧中，端庄典雅，极有气场。此女名唤：廉渡娥，乃是四海庄，庄主夫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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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渡娥上下打量，怎么看也不相信阿力所说。“你是自己摔倒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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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老看了眼阿力。只见阿力偷偷狠了他一眼，吓得飞快转过头来，一连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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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渡娥一眼便看出，准是阿力又在欺负哑老了。只是这四海庄内，欺负哑老已经成为一种常事。虽然平时口头上多多管教，但却从未有过惩罚，众人也不以为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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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似乎有些不同。她指着阿力的右手，脸色一沉：“好，哑老自己摔倒，我信你。但是你手上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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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手臂。只见少年已经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小手还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臂膀，甚是可怜。只是力度太过轻微，他又忙着阿谀奉承，没有感觉道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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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连忙五指一松，双手背在身后，吱吱笑道：“什么？我手上，没有啊，什么都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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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适才被捏住颈部，憋得半死。这下啪的落地，坐于地上，抬头四顾，东张西望，一脸懵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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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渡娥咦了一声，道：“这小孩哪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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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老一连做出手势，阿力抢道：“咳！路边要饭的，待我将他赶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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