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重整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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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成人仪式便是在林湛与陈飘飘上演的这一出闹剧中结束了。</p>

        游青和林南缓缓走在回家的路上。</p>

        游青在前，林南在后，两人皆是沉默不语。</p>

        林南眼珠转个不停，先前发生的事让他颇有感触，此时见游青情绪低落，一言不发，也是心头堵挺，不敢说话。</p>

        两人慢吞吞的脚步走了一会，前面的游青忽然停了下来，微微扬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身体竟有些细微至不可察觉地轻轻颤动。</p>

        林南一怔，看着前方那倔强的身影，心中也是极为难受，记得上一次见他这样好像还是在五年前吧……</p>

        “你……没事儿吧？”犹豫了犹豫，林南还是轻声道。</p>

        游青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回头。</p>

        林南叹息一声，缓缓走到了他前面的一块大石头处，坐了上去。看似惬意的一拍大腿，扫了一圈四周葱葱郁郁的树丛，道：“这里的环境还真不错，也有荫凉，倒是练武的好地方。”</p>

        说完一抬头，看见了游青脸上那两行蜿蜒而下的清泪，心中忍不住一揪。</p>

        看来，林湛和陈飘飘的所作所为多多少少还是伤害到他了啊……或者还是这五年的屈辱在这一刻爆发了？</p>

        “……哎……算了……哭就哭吧……把这些年承受的……都哭出来……兴许还能好受点儿……”林南哀叹一声道。</p>

        游青向旁边挪了两步，靠在了大树上，闭目垂泪。</p>

        许久无声。</p>

        两人头顶上是一颗茂密的大树，几只鸟儿在横出来的枝桠上蹦蹦跳跳，瞪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下面的两人，忽而飘过来一振轻风便一振翅膀扑簌簌地飞走了，留下一连串清脆而渐远的欢鸣……</p>

        “上一次见你哭，还是在五年前吧。”林南低头拾起一块树杈，掐在手中玩弄着，道：“我还记得那是你第一次参加测验，当被告知经脉尽断，无法修炼时，你几乎当场就咆哮了起来。和你今天在演武场上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那时候的你大发雷霆，吼叫不止，骂人、砸东西，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成了你的敌人，全世界都欠你似的。包括对你百般呵护的我娘，也一样被你冷嘲热讽、拒之门外。”</p>

        林南将手中的树杈咔嚓一下掰成了两段，扔到了一旁：“今天的这个场合，比五年前你测验时所受的屈辱不遑多让，甚至有甚过之。当林湛和陈飘飘在台上秀恩爱的时候，我这个外人都差点蹦上台去跟他俩大闹一番，可你的表现，却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你比五年前成熟了，学会了内敛，学会了喜怒不会形于色，学会了心中滴血，却面上伪笑……你现在的心智已经远超过同龄人太多太多……”</p>

        游青微微偏头，有些泛红的双眼当中极为诧异，感觉林南今天有些跟平时不太一样？</p>

        林南自说自话：“五年前你当众被人骂作废物时，我也站在人群里，跟着其他人一起笑话你，看着你怒气冲冲的样子觉得很有趣，也觉得你很废材、白痴、一无是处。”到了晚上我在后山又看到你了，你蹲在那颗大柳树下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娘们儿，我就更加的瞧不起你，觉得你特别可笑，特别窝囊，不就是不能修炼么？有什么的？至于你这么抹眼泪？只把他归结成你是一个懦弱的胆小鬼，害怕以后被欺负才哭鼻子的。</p>

        游青的目光微微闪烁。</p>

        林男笑了笑，道：“直到那天……娘说了你的家世，说了一些你父母的故事，说了你所背负的那些东西，我才知道，我的想法……实在有些太肤浅、太可笑了。</p>

        游青一愣，似乎也跟着林南的话，看到了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想驱散，却无从下手。”</p>

        林南站起了身，离开了大石头，怅然道：“刚开始我是挺同情你的，你的命很苦，我至少还有一个母亲，而你……”</p>

        林南感觉后面的话说不出口，只得苦笑一声作罢，接着往后说：“可是后来看你明知道自己是无法修炼之身，仍然不放弃，仍然每日每夜地坚持修炼武技，研究里面的招式，我对你的同情便烟消云散了。更多的，是对你油然而生的敬意，虽然我们年龄相差不了多少。”</p>

        游青自嘲道：“我有什么能够令你尊敬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林家的笑柄，连小孩都敢任意欺负的废物。”</p>

        “废物？”林南冷笑一声，道：“他们认为你是废物你就是废物么，那如果他们明天认为我是这元武大陆上的无上天尊，那我现在是不是就可以上天了？”</p>

        游青别过了头，对林南的话不置可否，但情绪似乎也平静了不少。</p>

        “你游青，本就不是为了他们而活，何必过于在乎他们的看法，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看待你自己。是为了你心中想要做的事努力，还是现在就放弃，浑浑噩噩、混吃等死？”</p>

        “……”</p>

        “只要坚持，就有希望，我和我娘都相信你，希望你自己也相信你自己。”林南掸了掸衣襟上的灰尘，慢悠悠地继续往前走了。</p>

        “哦，对了。”林南走了两步又停在了原地，头也不回道：“明天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两本玄阶武技带过去，一夜的时间应该够你调整心态了。为了一年后的翻身，你唯有放手一搏了……”语罢再度迈开了步子。</p>

        “等等。”</p>

        “嗯？”林南用鼻子哼了一声，算是表示回应。</p>

        游青擦了擦腮边，面露疑色道：“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说话好像一个迂腐不堪的老头子似的呢？”</p>

        林南一愣，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随即打了个哈哈道：“书上看的，说的怎么样？是不是有几分圣贤人的感觉？！”</p>

        游青一翻白眼，走到林南身边，拍了拍他这个好友的肩膀道：“放心吧，今天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流眼泪，算是为了我这些年所受的屈辱画上一个句号，以后，所有践踏我尊严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p>

        看着游青炯炯有神的双眼，林南的目光也是振奋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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