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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那位人偶管家再一次如同幽灵一般出现在大厅,然后就被这位暴躁的女主人一脚踩碎。

        某个瞬间它似乎变成了真人,在女人的暴打下痛苦地哀嚎,但这也仅仅是一瞬,回过神来只有女主人踩着人偶碎屑离开的背影。

        人偶艰难地从地上爬起,“除却主人的卧室外,你们可以尽情地欣赏伟大的玫瑰城堡。”

        “请问一下,红玫瑰大人的生日是在哪一天?”

        “您这都忘记了吗?”管家有些不悦但还是回答了:“红玫瑰主人的生日大概是七天后。”

        江航问完话后低头沉思,他冷漠的神态在应知雪看来某一瞬间居然和坐着不动的路云州有些重合。

        人偶女仆开口:“主人在寻找您。”

        听到这话后管家再次消失在大厅内,吕行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那什么,大家接着自我介绍一下?”

        大波□□孩抿着嘴唇,看上去紧张极了:“我……看系统上说是新手本……我、我叫顾秋,等下,需要我把剧本上的全都说出来吗?有些长……那个……”

        吕行叹口气,为新手解答到:“不不不,别把所有都说出来,只是自我介绍,而且……剧本杀玩过没?大概就是那种。”

        “等下,可是系统不是说找出鬼就可以吗?我们把故事全都对了,鬼不是一目了然?”

        “这样不行,你是以为鬼每次只能杀一个吗?一旦全都说了,等着我们的只有团灭。”

        “……我知道了。”顾秋有些沮丧,然后又振作起来:“我的身份是……被城堡主人红玫瑰邀请暂住的朋友。”

        这样的发言多少起到了带头作用,角落里因为吃了牛排一直在催吐的男人晃了晃脑袋,也随后发言:“卓俊杰,这次我的角色是在这里工作的医生。”

        捂着脸的宋修然用恶狠狠地语气说:“宋修然,角色是记者,被红玫瑰邀请为她写专访。”

        那个尖叫的女孩推了旁边一直沉默的女生道:“我是罗茵,她叫唐冰,我是城堡主人的好友,她是来应聘的女仆……这也是我们第一次来。”

        江航毫无感情的视线再次扫过在场的众人,“江航,一直为城堡主人红玫瑰小姐服务的律师。”

        看到他都说话了,崔启柳皱着眉说:“崔启柳,安保。”

        随后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唐云茶和路云州身上,路云州不在意,唐云茶自然也不怎么在意。

        粉发少女脸上挂着甜腻的笑容,她之前的行为已经充分说明她的不可控性。

        “哎呀,大家都看小茶啊,小茶好害羞哦,不过人家要等主人说才说呢~”

        在场人的眼神有些奇怪,但又因为那种因为未知带来的恐慌涌上心头,只能慌乱地移开视线。

        路云州向来不是什么在意别人的人。

        除了应知雪这种极少数的怪胎会被祂的气息所吸引,其他正常的人对路云州最多的感觉就是恐惧——

        因为人总是对自己未知的又或是超过自己认知的事物感到恐惧,就算是变态也是如此。

        却没想到,唐云茶又被激怒了,她将路云州当做自己的所独有的物品,拒绝任何人的觊觎:“谁允许你们看主人的!!!”

        一直可可爱爱的粉发萝莉突然间变得暴躁起来,面容狰狞地看着众人,杀意几乎要实体化成黑泥流出。

        下一秒她的手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一把桌上闪烁着寒光的餐刀直直向应知雪掷去!

        应知雪微笑着躲开那把飞来的餐刀,食指抵住嘴唇近乎玩味地说:“小姐姐别这么暴躁嘛~”

        唐云茶更加不爽,还没说什么就听到那头路云州像是无法忍受眼前的闹剧,忽然开口:“路云州,花匠。”

        听到这句话,唐云荼看了一眼路云州,最终才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手里的匕首,再抬头又是那副可可爱爱的粉发萝莉模样,她回头抱住路云州的手炫耀地说:“哎呀,我是唐云茶,小茶可是主人最好的朋友哦~”

        樊恨抬头,终于从那种魔怔的态度中清醒,极为简短地自我介绍:“樊恨,作家。”

        吕行对这些人很是头疼,像是想到什么一样问旁边一直假装雕像的人偶女仆:“我、我想回房间,你知道我们住在哪个房间吗?”

        “咔嚓咔嚓”,像是发条转动的声音,女仆的动作一顿一顿地抬起胳膊,“尊敬的客人,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这时应知雪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看了眼路云州的方向,没有再做纠缠,而是第一个冲出大厅。

        伴随着其他人陆续离开,最后宽阔的大厅只剩路云州他们了。

        江航那张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无奈,他看向路云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的身份……应该另有文章吧?”

        此刻,路云州正交叠双腿坐在椅子上,餐桌上华丽的烛台上跳跃的烛光照射在发丝上,白色的头发闪烁着奇异的光泽,那双血瞳在听见这句疑问后微微眯起,看向江航。

        “嗯,然后呢?”

        路云州站起来转身离去,望着他的背影,江航叹气。

        江航询问:“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有人不老实哦。”

        第一个响应的是唐云茶,她玩弄着手里的餐刀头也不抬地说:“除却那几个碍眼的,四点钟方向,那个叫唐冰的第一个发现了饭不对,但她没说。”

        餐刀被深深插进桌子上,像是终于发泄够了一样,唐云茶露出一个笑容:“她不仅没说,甚至还怂恿旁边的人吃哦。”

        崔启柳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有精力观察别人,我以为你眼睛只长在那谁身上了。”

        “呵,”唐云茶看着他:“虽然人家很爱主人,但是这种情况下比起来和主人殉情,小茶更想活着挽主人的手呢。”

        崔启柳说不过伶牙俐齿的唐云茶,最后只能无能狂怒般踢了下椅子泄愤。

        “在唐云茶划伤废话男后,那个跳起来说有虫子的女孩和废话男有短暂的眼神交流,他们认识。”

        樊恨突然开口,她瘦削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有节奏的声音让人心慌。

        “你也注意到了?”

        崔启柳好像不敢置信般睁大眼睛,

        樊恨看了一眼并不继续说了,唐云茶笑嘻嘻地说:“不是所有人都想傻大个你这么不学无术,没脑子的。”

        才说没几句,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江航咳嗽了一声,“这座古堡只有我们吗?”

        这头,走出来的路云州并没有走向剧本提示的工作场所——那片大的离谱的花园,而是看了看墙上的画,往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走去。

        最后他漆黑的影子倒映在那张看上去十分华丽,并且与阴暗的角落格格不入的地方——圣母画像。

        路云州抬手稍微移动了一下,果然下面隐藏着一个狭隘阴暗的小通道。

        他有些无语,实话说他并不喜欢这种令人作呕的地方。

        这样想着路云州又往前走了几步,周围传来脚步声的回音。

        这里道路两旁摆着些落满灰尘的铁笼,里面只有褐色干涸的血迹,还有些七七八八的坛子堆积在角落里,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散发出隐隐腐烂的异味。

        孤零零的蜡烛火光勉强能照到这条小道的尽头,穿过漫长而恶臭味熏天的小道,路云州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间十分格格不入,看上去极尽奢华的卧室。

        厚重而昂贵的窗帘牢牢挡住了所有窥视的目光与光线,这里唯一用来照亮的则是那巨大奢华的梳妆台上的看起来快要烧完的蜡烛,烛台上点的三支蜡烛只剩一个孤零零的燃烧。

        房间正中央是一个足够可以容纳上4、5人的豪华大床,金色装饰的帷幔垂落在金丝绒做的地毯上,路云州走上前去,隐隐约约地看到床上鼓起来应该是个人的形状。

        然而就在他靠近的一瞬,无人注意的角落中忽然传出了沉闷难听的嘶吼,仿佛是从胸腔最深处传来的一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快,这声嘶吼就像是钢针一样刺进路云州的耳朵里,就着火光,他无动于衷地掀开厚重的金色帷幔,映入眼帘的一切,床上躺着一个极为美丽的女人,眉眼和红玫瑰有些相似,但却多了几分柔弱之意,银色的长发散落床上,她的一切都和今天看见的红玫瑰截然相反。

        而就在这个时候,背后黑影突然从侧面猛扑过来,高举着斧头从路云州头顶直直劈了下来!

        路云州丝毫没有反应,甚至有些开心地站在原地等死,颇有一种摆烂人的态度,可没想到那把斧头停顿在半空中就怎么也劈不下来了。

        真是没用。

        失望地转过头,路云州却看到了罪魁祸首是个衣衫褴褛,佝偻着身体的侏儒,他像只野兽那样趴在地上,斧头也掉落在地上,露出来的眼睛死死看着他,其中充满了不甘。

        路云州叹了口气:“给你机会,结果一点用都没有,真是废物。”

        说着他一步上前,拿起那把斧头,另一只手一把掐住侏儒的脖子。

        路云州慢慢站起身,侏儒就这样被他掐着双脚悬空,它大力挣扎着,那张满是脏污的脸上唯一能够看清的眼白逐渐增多,他饶有兴趣地端详着它的目光。

        在意识到绝对不可能杀掉路云州后,侏儒迅速滑跪,像清醒过来一样求饶,因为缺氧那双眼睛微微凸起浑浊的双目流下眼泪,“啊……啊………”

        路云州视线往两边瞥了一眼,厚重的丝绒地毯上躺着两具和这里氛围完全不同的尸体,两具女尸,尸体已经腐烂的可以见到白骨,应该死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其中一个女尸穿着女仆装,尸首分离,想来应该是这个侏儒下的毒手。

        只不过路云州注意到,血肉模糊的断口处,还能隐隐看见腐烂的脖颈后纹着似乎由许多花纹互相缠绕着的类似于纹章的东西。

        另一具女尸就要有意思的多了,看模样应该是才死不久,甚至还只是泛着青灰,穿着打扮也颇为华丽,最重要的是——

        这具尸体的头不见了。

        没有头,就意味着无法确定身份。

        这可真是……

        太好了。

        路云州满意地点点头,注意到即将窒息而亡的侏儒后松开了手,他改变了想法。

        那个侏儒应声跌落在地上,可没想到一落在地就跪着一个劲地磕头,嘴里仍然是口齿不清的“啊啊”声。

        “你认出我了?”

        路云州走到那张豪华大床边擦着手,苍白纤细的手指在金色帷幔的衬托之下越发没有血色。

        “我猜,这些东西他们都隐藏了,目的大概是……”

        对着侏儒和床上的女人,路云州完全没有要隐藏自己的意图,“这大概就是系统没说的规则?我懂了,每个人的剧本都有秘密,而这些完全暴露就会给鬼提供杀自己的理由?”

        想到了什么,他血红色的眼睛深处出现了一团不断旋转,不断扩散的光芒。

        那是浑浊而又邪恶的黑色。

        侏儒只觉得看见的瞬间,所有的理智都像是流水一般从身体里漏了出去,它整个身体不断痉挛着,凄厉地嚎叫声只是听到就应该能知道是怎样的痛苦。

        “去找白玫瑰,然后,告诉她,我究竟是谁。”

        路云州低声说着,侏儒终于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冲出了这个昏暗的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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