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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作茧自缚


他抚着我额上碎发,勾着嘴角道,“惊鸿,叫各驿站备快马,一驿一换人换马,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从岭南送荔枝来。”

        “你还当真了?”我惊讶道。

        门外的惊鸿立即转身步下台阶,隐约我听到家仆在院中应和。

        “我还要吃敦煌山谷的蒲桃,听说哪儿的蒲桃最甜了!”我似乎是在故意的挑衅他。

        师父倒是愈发的不以为意,“惊鸿,去雇平城最好的镖局,往敦煌走一趟镖,押送一筐蒲桃回来。”

        平城就有蒲桃,甚至国师府的园子里就架了蒲桃架,如今还青涩着却也是挂了满枝,待一月之后,估计就能熟透,一串串紫的发亮,风里都能透着香甜。

        师父无度纵容的态度,让我愈发的无法无天,我见这物质上的事情,根本为难不住他,心里有个念头蠢蠢欲动。

        “当真是有求必应么?”我奸笑问。

        他挑着好看的眉,眸中落满了星辉,“你说呢?”

        我脸上的笑容愈发绽放,“那我不要你有未婚妻,我要你再也不和她来往!”

        话音落地,师父的卧房里,霎时间静了下来。

        漏壶里滴答的水声,似乎都在这静谧之中放大了无数倍。

        他垂眸看着我,我心虚,却梗着脖子回瞪他。香雪是被他送走了,可“未婚妻”这身份,却像是我心头的一根刺。总是在不经意想起的时候,就猛地扎我一下。

        卧房里的气氛,从刚刚的宠溺纵容中,生出了异样的味道。

        我以为,怕是触到逆鳞了,师父他要生气了吧?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准备迎接他的冷脸斥责……他却捏了捏我的脸颊,“是委屈你了。”

        他起身到桌案旁,行走间还有些虚弱的他,研墨提笔却从容不迫,没有犹豫迟疑。

        带我惊惑的走到桌案旁,只见他已经落笔写下三个字,“悔婚书”。

        他当真了?

        我心底尽是惊愕,眼前铺满问号……

        “师父……”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袖,眼目灼热的盯着他的侧脸。

        他低头写字,左手被我抓着,右手却没停……我是开玩笑的呀,他却是认真的,这感觉太奇怪了!

        他没理我,写满了一张纸,拿起吹干墨迹,封入信封。又命惊鸿往天香阁去一趟,给香雪姑娘送去。

        我眼睁睁看着惊鸿欲比划什么,又生生忍住,拿着信转身而去。

        被无度宠溺的感动,渐渐在我心里放大成不安,终于我忍不住,“去追惊鸿回来!把信追回来!”

        师父垂眸看我,“你不相信师父言出必行么?”

        “不是,”我惶惑摇头,“师父你是不计后果的吗?如今是什么时候了?不宜结仇啊!”

        香雪知他底细,甚至比我还多,倘若看了这信,彻底恼了他,撕破脸皮,岂不更添新仇?乙浑的势力已经够大了,国师府岌岌可危的时候,当结党不结仇啊!

        “师父的心意,徒儿已经明白了,铭记在心……没齿不忘。”我低头,没看他的脸,盯着他衣裳上的纹路,低声说道。

        他抚着我的脸颊,手指温热粗砺,弄得我心里痒痒的、暖暖的。

        惊鸿被追回来的时候,喘着粗气,那封信在他胸膛前头的衣袋里放着,暖的热乎乎的,微微夹着一丝汗意。

        “这封信我先放着,日后……”我脸红心烫的说,“只盼日后,师父亲手交给她。”

        师父的目光幽深的我看不懂,我把信放在身上,封好的信封一直未曾打开。后来想起……只觉自己太天真,为何不趁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信打开来,仔细看看呢?

        但当时的我,是满心的欢喜,满腹的满足。

        没过两日,我便当真吃上了岭南的荔枝,只觉这荔枝是从未有过的鲜美甘甜,一直从口舌甜进了心腹。

        师父醒来的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心腹几人而已。

        但我觉得,整个国师府的气氛,都有所不同。

        就比如这会儿,在里间垂头说话的管家,都带着一身的喜气,“阮小姐叫小人盯着乙浑府,昨夜得了消息,乙浑把那术士给杀了。”

        我险些被荔枝给噎住了,瞪眼看着他,“就是那日他带来那术士?”

        管家连连点头,“正是。”

        “不至于吧?不过是想叫乙浑怀疑他,不那么信任他……何至于就杀了呢?”我连连摇头。

        管家不苟言笑,“是杀了,错不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琢磨着,这算不算是我跟管家合谋害了他呢?不过就是叫乙浑看见,那术士和管家说话而已……乙浑未免也太小肚鸡肠了吧?

        “且坊间有流言,说乙大将军荤素不忌,颇好重口。”管家嘴角抽了抽,似乎想笑,在师父面前,却又不好意思,忍得他脸上肌肉都有些抽搐,“以至于如今许多大臣对他虽恭敬巴结,却不敢近他三步之内。连乙大少爷乙思洲的婚事,都吹了。”

        我没听懂,“这是何道理?”

        “魏国虽好南风,但乙浑强势,这胯下胯上……滋味大不相同吧。”师父和管家相视一笑。

        我听得似懂非懂,只觉脸颊莫名发烫……

        待管家说了这“笑话”,退出房门。

        师父收起嘴角戏谑,垂眸问我,“你知道为何乙浑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杀了那术士么?”

        我眉头紧皱,“因为他身边还有别的厉害术士?”

        “恐惧和怀疑,是世人的天敌,一旦被其抓住,便无处遁形。再英明睿智的人,在恐惧之下,也会昏招频出。”师父说着,目光定定落在我身上。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应道,“师父,我不怕,我也不会怀疑师父。我相信师父的一切决断!”

        他轻笑着点头,轻抚着我头顶的发。

        事后回想起来,这大概就是他为我布好的网罗,诱我跳进去,看我作茧自缚……

        但当时,我觉得我与他的心是没有距离的。

        我将太子大婚那夜,东宫里发生的“血案”细细讲给他。我虽怀疑他就是救了表姐母子两条命的神秘人。但这里头存有疑点,我只好当他不是,事无巨细的描述了整个过程。

        师父沉默的想了一阵子,忽而开口说,“你去见三皇子,告诉他东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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