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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满脑子浆糊


圣上笑呵呵的上下打量我,“这些日子忙着进修课业吗?又学了什么本事了?”

        “让圣上嘲笑,师父醒了,发觉我以往背的医书,差不多又还给他了,便恼了我,不叫我出门会友,天天拘我在家里背书呢。”我信口胡扯,发现在慈爱的人面前,说谎都不眨眼睛。

        圣上笑眯眯的点点头,“那今日怎么放了你出来了?”

        我心头猛地一跳,手不由自主的揣入怀里。

        原本我琢磨着,应该多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把气氛说的活络了,再扯到正经事儿上来。

        可圣上这么一问,我就按捺不住。

        我回头看了看空荡荡没有旁人,唯有阳光树影的大殿,有些心虚的把腰带拿了出来,放在圣上脚前的矮几上。

        圣上眯眼一看,不明其意,“送给朕的?”

        “乙浑大将军给我的,”我老实交代,心里忐忑,语气却平静,“他说我若认不出,可以去问我爹。我拿去问爹爹了。爹爹说,出自我阿娘之手……”

        圣上的表情立时一僵。

        但转瞬即逝……比我爹爹收敛情绪的速度快多了。

        “哦……”圣上叹了口气,缓缓点头,他许是修仙修久了,情绪都变得没有人气儿了,“那你可得好好放着。”

        “圣上定不会在意这细节,这绫罗绸缎,是上个月才从余杭送至京都的。这金线也是今春,市面上才有的。”我怕他太仙了,不懂人间烟火,压低了声音,加重语气,“也就是说,这根腰带,做出来的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才做的!新的!”

        圣上眸中有火光一跳,又徐速泯灭。

        我这会儿迟疑了,我到底来对了吗?

        “你想跟朕说什么?一个死了近十年的人,她在一个月之内,又缝了一条腰带,让乙浑转赠给你?”圣上转脸看向窗外,神色比我刚进来的时候冷淡了太多。

        我皱了皱眉,是我表达出了问题?词不达意?

        低头想了想,我觉得……问题不是出在我这儿,我说的一定够清楚了。圣上他不是不懂,是根本不想理会我这茬。

        “臣女……唐突了,也糊涂了!”我收起散漫踞坐的姿势,翻身端端正正的正襟危坐,“圣上宽宏,就当臣女没来过吧……”

        圣上半晌没言语,只听他呼吸的又粗又重。

        我躬身往后退,准备拉开君臣之间的距离时。

        他忽而问,“是真的么?”

        嗯?我仰头看他。

        “你说的话,还有这根腰带,都是真的么?”圣上仍旧没看我,却是一瞬不移的看着桌上的腰带。

        我重重的点头,跪直了身子,“若有一句谎话,就让小女不得好死!”

        “你回去吧。”圣上斜睨了我一眼,“就当你今日没有来过,朕什么都没听见。”

        这是什么意思?圣上不打算理会这件事?不打算试探乙浑,看看我阿娘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所以他对我阿娘的念念不忘,对我阿娘的希望、褒赞……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说没就没了?还说惦记多年,惦记的是个屁吗?

        “去吧。”圣上抬了抬手,他对我点点头,又对我笑了一下。

        他笑的慈爱,似乎有颇有深意,奈何我不是师父,不能洞察人心……

        此后的几年时间里,我总是忍不住回想起此情此景……也会不由的问自己,如果我当时知道,这是此生见圣上的最后一面,我还会一声不吭,甚至带着些怨气的垂头退走吗?

        如果我知道,我一个小小的选择,一个未经深思的举动……会带来那样天翻地覆的剧变,我当天还会迫不及待的进宫吗?

        ……

        人的有限总是会禁不住去想“如果怎样、如果……”,可惜,人生从来没有如果。

        我退出殿外的时候,殿门口并没有立着人,就连方全都站的远远的,似乎在和方德贤说着什么。

        方德贤头垂的低低的,看不见表情。两人话音很低,我只能瞧见动作,说话的声音一点儿听不见。

        待我走近了几步,方德贤猛地抬起头来。

        方全也忙回头一看,“阮先生出来了?怎么,圣上训斥您了?圣上还是很疼您的,若是换作旁人这时候来求见,圣上必然给逐回去。”

        估摸是我脸上的怨气太过明显,他竟一眼看出来,还出言安慰。

        我赶紧点头连连道是,“是我愚钝,恐怕要惹了圣上不开心,还盼大总管多担待,待圣上气消了再为我美言几句。”

        方全躬了躬身,“圣上哪里会真的恼了您,便是说了您什么,那也是气头上的话。”

        他说完看了方德贤一眼。

        方德贤立即躬身说,他送我离宫。

        方全这才快步往圣上殿中行去。

        方德贤朝我伸手做请,请我上了轿子,又一直把我送到第二道宫门处。

        “为了阮先生的安危着想,日后您还是少往宫里来,若是一定要来,随着国师一道来也好些。”方德贤在轿子的窗帘处,低声说道。

        闻言,我微微一愣,忙掀开帘子瞪眼看向他,“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圣上身边难道还有什么危险不成?

        方德贤却一言不发的垂头后退了一步,朝轿夫挥了挥手,又朝我作了一揖,目送我的轿子缓缓出了宫门。

        我心里猜测着,是不是师父叮嘱他了什么?他曾经说过,师父于他有大恩,那么我今日私自入宫面圣的事情,定也瞒不过师父吧。

        下了轿子坐上马车,乃至回府的一路上,我都在思量着,如果师父问起来,我该如何解释入宫的事情。

        方德贤虽然知道我见了圣上,可他应该听不到我与圣上说了什么。我拿出腰带的时候,他也不在殿中,也就只有我与圣上知道今日谈话的内容……

        应该是只有我与圣上知道吧?

        为何我从殿里推出来的时候,应当守在殿门前的侍卫们竟站的那么远呢?为了避嫌吗?

        所有人都离得甚远,那我与圣上说的那一番话,更是无人知晓了吧?

        对,一定没有人知道,那我随便扯个理由告诉师父,就能把阿娘手缝腰带的事情给遮掩过去……可是我为什么要瞒着师父这件事呢?据我以前的推断,阿娘与师父说不定还是同宗同族的人呢……

        我不动脑筋还好,这么往深处一想,就是满脑子的浆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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