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她是谁的人？
这就是说，我爹不会为难玲珑，更不敢对她不利了？
可他莫名奇妙的扣住我的人做什么？莫不是桂荣跟他说了什么？
“小姐可是要出门去？”白兰忽然问。
我点了点头，“想起些事情，要往楼府去一趟。”
“怕是不行呢。”白兰摇头。
“什么？”我瞪大眼睛，始料未及，宫里都让我去了，反倒是我以前日日住着的楼府不行了？
我笑了笑，“是爹爹怕人说闲话吧？说什么将要出阁，不宜见面，不宜出门……我不在意那些的，再者说，京都关于我的闲话流言还少么？日日计较那个，我也不用活了。”
“不是，”白兰看着我，目光平静的摇头，“桂公公留了话，说叫老爷照顾好您，出嫁之前，不能随意出门。”
我闻言，张了张嘴，却好半天都没发出声音来。我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桂荣的话，那就代表了圣上的意思，圣上他这、他这是什么意思呀？！
先是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百鸟朝凤，什么后位空虚……转眼就把我看管在阮家，他……他是生怕我师父不误会怎的？他是存了心要破坏我的好事？！
我俩只手都不由自主的捏了起来，世间真有这么忘恩负义的人！我师父前脚才帮他坐上皇位，后脚他就这么报答我师父？我还当他是君子！是贤王，是明君呢！我真是瞎了眼了。
“恕婢妾说句不该说的话，”白兰看着我，轻叹一声，“大小姐的性格，不适合在京都，在皇宫周遭这地方。这里人心险恶，算计丛生，真情假意难以分辨……”
看她说起我，倒显得十分熟稔的样子，我不禁来了兴趣。
我笑看她，“哦？我是什么性格？你怎知我不适合人心险恶？岂不知，我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吗？”
“您太容易真情流露了。”白兰缓缓说道。
她说的我脸面一怔，晃了会神，才收回目光道，“你并不了解我。”
“寄情山水，无忧无虑，徜徉于天地之间，坦坦荡荡的生活，才是您想要的吧？”白兰笑着说。
我冷哼一声，“别装作你很了解我的样子，我今日坐在这里，也是踏着旁人的尸骨，手染鲜血坐上来的。无忧无虑？哪有那样的生活，不过是说给小孩子听的。”
“若真有呢，有一人愿护您无忧无虑，让您像孩子一样肆意而活呢？”白兰倒是不惧我，仍旧说道。
我眯眼看着她，她并不避让我的视线，脸上还含着浅笑。
“你是谁的人？”我沉声问她。
白兰笑了笑，“大小姐若是需要，婢妾就是您的人。”
“我要出府。”我看着她说。
“婢妾身单力薄，这些事情还办不到，不过若您要传什么话，婢妾倒是能为您跑腿。”白兰恭敬说。
我摆了摆手，仍旧坐着，目光却一直离不开她。
我说怎么自打我一回府，她就客客气气，对我处处照拂。我还以为我爹终于眼光好了一次，娶了为贤妻回来，还说叫我爹爹扶正她呢……真是太天真。
“你说的不错，京都这地方，真是人心复杂。”我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多谢你一番话，点醒了我。没事了，你走吧。”
白兰又长叹一声，兀自摇了摇头，起身告退。
我唤了绿萝蹲在我身边，“你看她像谁的人？”
绿萝摇了摇头，“婢子觉得，她不像坏人。”
“为什么？因为她帮过我们？”我眯眼问道。
“也不单是这个，就是感觉吧……她不像是坏人，但她接近小姐，竟然是别有居心的……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她遇上老爷之前？难道说，她做老爷的外室，又登堂入室，真正的目的，就是小姐您吗？”绿萝说着话，猛然抖了一下，又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那可就，太可怕了！”
我眯着眼睛，静坐了一会，“你悄悄的去打听看看，她是何时，如何与爹爹遇上的。这事儿府上的人总有知道的，特别是爹爹身边的小厮随从。”
绿萝神情一肃，连连点头，躬身而去。
我遣了人去向爹爹要人，既不叫我出去，我不去就是了，我的丫鬟总得还给我。
果不其然，我说了不出门，没过多久，玲珑就被放回来了。
我上上下下的看着她，又盯着她的脸细看。
“小姐放心，婢子没有受磋磨，也未曾哭过。”玲珑似有些感动，瓮声说道。
我点点头，“我爹没为难你吧？”
玲珑皱起眉头，“老爷把婢子叫去了书房，却并不理会婢子。原以为他真要问些什么，或是打听楼府的事情，可他竟自始至终只是翻书，一句话都未曾与婢子说。”
玲珑歪着脑袋，暗自嘀咕说，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了解我爹，我却是知道，我冷笑一声，“他是两边都不想得罪。”
“嗯？”玲珑抬头看我。
“圣上与国师，他皆惹不起，也不想惹，不想给自己招来祸事，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就透露出来了，他把我看作麻烦，巴不得我赶紧嫁出门去。”我说完，不由笑了笑，“他老了，心态变了。如今他只求稳妥，不争权势了。若是以往，他还有心劲儿的时候，他巴不得家里的儿女能给他争来更多的利益呢。”
玲珑缓缓的哦了一声，院子外头有些吵杂，她忙转身去处理外头的事情。
我既出不去，只好叫人替我回楼府一趟，去看看师父可在府上……即便什么话都不传，也不用书信，他见了我派回去的人，定然也能明白我的心意了吧？
他若知晓我回不去，必然会亲自来一趟阮府的吧？
即便阮府再怎么守卫森严，与他来说，也是如入无人之境吧？
毕竟当初，我们还未有今日这般亲密的时候……他夜探我闺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今我还揣着他的儿子呢，他岂能不来看我们母子？
这么想着，我略感宽心。只盼着天色快些黑下来，时间过得再快点儿，待人都歇了，我师父也该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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