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旭日：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无理取闹的是吧？】
【抱抱月亮：就是我刚刚回他消息，他突然给我发一句，你暑假住院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然后我再敲他他也不回我，这应该是生气了吧？】
【旭日：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但最起码人家生病住院这事你不告诉我是不是你没理？最起码身为朋友我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太过分了？】
【抱抱月亮：那什么，我听白君说你跟他关系很好，是他发小，所以我就想来问问你，现在还没上晚自习，应该没打扰到你吧？】
裴衣恒：……你俩好烦啊。
他在这一刻幡然醒悟，心说他果然应该老老实实做人，这大概就是他自己花里胡哨的报应，于是裴哥当机立断，双双截图，将各自的截图直接甩给对方，拍拍衣袖，潇洒而去。
果然，一分钟过去了，这两人的消息框一动不动，石沉大海，宛如从来没给他发过消息一样。
裴衣恒满意了，满意了他就忍不住再犯抽，对着快要凉了的泡面叹了口气，双手郑重地捧起它：“我真是个好人。”
卫燃：？
卫燃环顾四周，此时画室内空荡荡，大家都喜欢在上课前的最后一分钟赶到战场，因此他建议道：“这里除了我以外没人了，你说的再大声也没有人理你。”
裴衣恒：？
裴衣恒认真地端详起卫燃这张帅脸，认真地问道：“这位同学，我很想知道你的朋友圈究竟能神奇到什么地步，你能带我这个人见识一下不？”
卫燃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眼神古怪地看着他：“当然可以。”
裴衣恒语气夸张道：“天呐，我说真的玩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卫燃马上叹了口气，随即用一种很开朗的笑容和纵容的口吻，仿佛是裴衣恒在无理取闹一样无奈地说：“你开心就好啦。”
裴衣恒：“啧。”
他果然是被挑衅了，相同人设的果然天生犯冲，裴衣恒在心里不爽地想。
卫燃估计是完全不知道他的这种态度很让人难受，还在旁边亲切地关怀道：“你这个手机能玩游戏吗？我以前老是看你峡谷在线，最近不玩了吗？”
裴衣恒瞟了他一眼，举起自己的老年机：“你看它这个年老色衰的样子像是能带得动的吗？能连上网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恩赐了，咱可不敢奢求太多啊。”
卫燃歪头：“所以为什么要收你的手机？让你拿一个老年机折磨自己？”
裴衣恒深沉地叹了口气：“怎么能叫折磨呢？我这叫卧薪尝胆，总有一天会把我的机子抢回来！”
卫燃噗嗤一声笑了，他由衷地赞美道：“说真的，我每次观察你的时候都觉得你真有意思，特别合我口味。”
裴衣恒：？？
裴衣恒蒙了一下，理解完卫燃说的意思之后他差点从座位弹起来，赶紧在小椅子上缩成一团，把泡面盒抱在自己怀前，也不顾汤汁会不会洒出来，警惕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没事观察我干什么？”
裴衣恒：难不成那种人真在我身边？
卫燃认真地说道：“观察人类物种多样性啊，认真观察才能透过现象看本质，不然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傻逼，如果不仔细研究的话，那你在我的印象里就只能进化成大傻逼了，不好不好。”
裴衣恒：“……”
裴衣恒直起腰：“你才傻逼！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当面骂人？！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卫燃无辜：“那你当着我的面骂我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先问我的吗？”
裴衣恒忍无可忍，选择对他竖起了中指，卫燃被当头痛骂了也没生气，对着他龇起牙笑了起来。
裴衣恒终于觉得在这一刻摸到了一点属于这人的风格：没事嬉皮笑脸，脑子必有问题！
像这种人，一般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阴阳怪气是没有用的，等他回去复盘一下必能把局面扳回来。裴衣恒心平气和地长舒了一口气，却听到画室门口传来咯噔一声。
裴衣恒一抬头，就见到周旭尧雄赳赳的朝着他这边走来，明明他的座位就靠近他进来的门口，这厮却非要从前面绕一圈，路过裴衣恒的画架的时候还停留了两秒钟，从喉咙里发出了夸张的咳咳声，一度让裴衣恒以为他咯痰了。紧接着他一脚踢翻裴衣恒散落在地下的没拆开的颜料盒，一甩头，气昂昂的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裴衣恒沉默地望着周旭尧在他面前扬长而去，用了八分的力气才克制自己没有把手里的泡面汤扣他头上去。
卫燃在旁边看热闹看的津津有味：“你们怎么了？”
裴衣恒冷笑一声：“我俩现在恩断义绝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跟他多说一句话我就让他从楼上跳下去！”
卫燃长长地哦了一声，也没揭穿他这种即使恼羞成怒也记得给自己留后路的做法，只是在站起来扔垃圾的时候伸了手，顺手帮裴衣恒拿起桶装泡面一起扔了，这才让裴衣恒顺过气来。
离上课还有五分钟，裴衣恒将被踢翻的颜料盒放回颜料包里端正的摆好，拿出耳机，开始用老年机听会音乐。外面的鸟叫声逐渐随着渐沉的天色喧嚣起来，窗外的风慢慢吹进教室，他抬起头望着暗蓝色的天空，摇滚的音乐在脑内高昂的作响，旁边走动的声音渐渐渗过来，直到上课铃声攸地一声咣当响起。
开学的第一节晚自习是素描课，素描老师是个话不多的，她在上课之后翻翻了素描课程的课本，决定先让学生复习一下之前学到的老人头像，于是这节课的内容，四分之三侧脸的老人头像，画完挂上黑板当庭审讯，画得好的就往下进行，画不好的那就先继续画到画吐了为止。
素描老师的风格不像老王一样嘻嘻哈哈为老不尊，她更多的是坐在教师里沉默的看着他们画画，冷清到有时候感觉学生都会忽略她的存在，等到画着画着开小差的声音大起来，就会被耳边传来幽幽的一句低语时狠狠吓一跳。
因此，素描课上总是安静的连旁边座位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大开着的门传来夏夜风的轻声呼号，铅笔在素描纸上画出沙沙的轻响，裴衣恒悄悄把自己耳机戴上，静静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直到耳机里传来叮的一声。
【印象：我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
【清秀的大帅哥：？】
【印象：既然你有备用机，所以你昨天是故意没回我消息的是吗？】
【清秀的大帅哥：……】
裴衣恒抬眼望过去，卫燃一下子捕捉到他的目光，温柔地笑了一下。
他垂下眼，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清秀的大帅哥：不是故意没回，是我妈突然收了我的手机导致我还没来得及充话费，今天中午刚充的话费，真的，您要是这么害怕跟我联系不上的话，在我每个月话费的基础上资助我一点，这样我就可以大度的分出一点时间每天都跟你聊天怎么样？你觉得划算吗？】
【印象：哦】
裴衣恒：这会又当没看见了，这人装聋作哑真可以。
他内心的腹诽刚结束，胳膊又被人拿笔戳了一下，裴衣恒摘掉一侧耳机望过去，卫燃小声说：“你把我上次给你的颜色表拿出来，有些地方我觉得需要改一下。”
裴衣恒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本正经地小声说道：“下次直接喊我就好，不要拿铅笔，我有洁癖。”
卫燃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很疑惑：“你洁癖？那为什么你衣服上有油啊？”
裴衣恒认真地反思道：“这个不是故意的，是个意外，下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干了。”
卫燃了然道：“我懂了，所以你就是传说中薛定谔的洁癖。”
在他们身后面的汤老师幽幽地说：“聊得挺开心的？”
两人：“……”
这大概就叫心脏骤停，两人立马不说话了，裴衣恒悄悄地把另一边耳机摘下来，专心地投入到头像的绘画中，汤老师瞟了一眼他的耳机线，当做没看见，老神在在的背着手巡视去了。
两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都没再说话，汤老师打断了他们话题的时候已经差不多聊完了，彼此之间都没有再聊下去的兴致。
于是一整节晚自习，两人都没再聊天，即使是课间休息，以前经常出去跟周旭尧撒欢的裴衣恒也安静坐在自己位置上听音乐。卫燃更不用说了，要不是跟裴衣恒闹出乌龙事件之后两人之间话稍微多了一点，其他人在画室里一起同窗两个多月了，跟卫燃说过的话都不超过五个人，两个安静的穿着校服的人坐在一起，着实有点赏心悦目了。
路过的短发女生没走两步突然折返，手机伸出来对准他俩，笑眯眯道：“两位帅哥，能不能给我赏个脸，笑一个？”
裴衣恒摘掉了耳机，调侃地笑道：“红姐，这就客气了，我们高一又不是没见过，喊帅哥就没必要了吧？”
宁红专心调整自己的手机照相角度：“谁喊你帅哥了，我是喊你旁边那个，而且既然你都称我一声姐了，就别在那里磨磨蹭蹭的，你看人家卫燃连姿势都摆好了，你在那别扭什么劲！”
裴衣恒猛一扭头，就看到卫燃连画笔都放下了，端正矜持地坐在小画椅上，还把自己只在上文化课看黑板才能用到的眼镜都拿了出来，然后朝着摄像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裴衣恒：……妈了个巴子的，行，我学到了。
裴衣恒磨了一下牙，突然亲密地咔过卫燃的脖子，力度非常大，有一种想要把他掐死在自己怀里的冲动，然后圈着卫燃的脖子，朝着镜头人畜无害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卫燃被咔过来的时候懵了一下，然后就没动，呼吸一下急促，力道太大，呼吸道不顺畅了。
而宁红则一下两眼放光，啪啪啪的从不同角度一顿猛拍，收回手机的时候爱怜地抚摸了一下，喃喃自语：“发财了发财了，这要是能卖出去，生活费都给我赚回来了我草。”
裴衣恒一下放开卡住卫燃的脖子，诚恳道：“要是发财了能不能分我一点？模特有份啊！”
宁红收回手机，仗着两人关系还行，送了他一个白眼：“你想屁吧，还卖出去呢，顶多今晚发□□空间，记得给我点赞。”
裴衣恒遗憾地叹了一声，卫燃在旁边一阵猛咳，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大口，才缓过气来。宁红分给了卫燃一个眼神，又美滋滋道：“今晚的点赞绝对能破百！到时候肯定有人来找我要某个人的联系方式，哎呀呀，我可真受欢迎呀！”
裴衣恒胜负欲骤起，不甘示弱：“我也可以，我的联系方式都可以给。”
宁红刚刚还喜滋滋的脸上立刻变脸：“就你？你个二愣子你也配？”
裴衣恒朝她嘁了一声，宁红当没听见，一甩头扬长而去，结果她刚一转身，身后露出个抱着臂的周旭尧。
裴衣恒被吓了一下，两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周旭尧抬起脸，对着天花板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想不到某些人的人缘还真好啊。”
裴衣恒则转头对着自己的画包，心痛地一边摸一边说了一句：“爱妃，让你受委屈了。”
周旭尧冲着天花板再度的提高音量的冷笑一声，从裴衣恒身边移动过去的时候还幽幽地甩下一句：“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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