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第四十六章：招生队伍的启程2
今天是洪熹迟到是因为自己早上睡迷了。
早上还在梦里的洪熹突然想到自己的招生团队一早就要出府的事，一下惊醒了起来，看了天色问了时间，才赶紧起来起来穿上衣服，随意洗漱了一下，就赶紧往庶务殿赶了过去。
昨天回了寝殿后，洪熹除了吃饭就一直在编写字典，一编的上了头就编到了三更才睡觉。
而按照明朝的作息，三更半夜是真的睡觉已经睡了一半的时候，而不是现代还在夜生活的时候，如果洪熹是朝廷大臣，那么凌晨两点钟就要起床准备去上早朝。
过惯了led灯照明生活的洪熹发现没有古代的夜间照明实在不理想。
昏黄摇曳的烛光昂贵且低效，洪熹害怕把自己眼睛在这个没有眼镜的念头给弄近视了，就让人给自己点了十几个灯烛在桌案旁边。
小心谨慎的洪熹为了配这些蜡烛，又让人将储水防火设备检查一遍储放满水，万一烛台翻了可以立刻灭火。
然后再在桌案旁围上了浅色的屏风用来聚光，才好不容易有了个比较明亮的环境，就这样一直工作到半夜三更，好不容易将这本简易字典编纂工作推进了一半的时候才睡下。
看见洪熹快步从外面走向了庶务殿，众人按照日常礼节都聚过来行礼参拜，免礼起身后，两个总管和杨铁生、李忱四人向洪熹为了过来。
张总管首先说道：“禀王爷，车队都已经准备妥当，现在只需要分发下中午的干粮和水，就可出发城前往各个田庄了。”
洪熹望了望现场的众人和排起来的马车，说道回道：“很好，这么多车马人员，整理的井井有条，辛苦你们了。”
“谢王爷夸赞，这些都是小人该做的。”
洪熹点了点头，又张望了一下存放干粮的地方说到：“既然现在还没有分发干粮，那便赶紧分发吧，干粮在哪？”
张总管听到洪熹发问，便说道：“回王爷，干粮已经分别包装好，在这边，王爷请来看。”
洪熹跟着张总管的引路看到了已经包好的干粮说到：“铁生，你让人来把这些干粮和水都分发下去了吧。”
很快分好包装的干粮被分到了各个车队，看着准备就绪，马上就要出发的在场众人，洪熹作为在场的最高领导，放佛自然而然的就感受到了“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的感觉。
虽然穿越前洪熹讨厌各种形式的领导发言，这个身体的原身的意识里也从来没有需要向位卑者发表演说的传统，但现在的洪熹却发现了这些被两个时代都不认为有意义的领导讲话的重要性。
在做一个事情之前，领导讲话有着指明方向、统一思想、鼓舞士气、稳定军心的作用，毫无疑问，这些东西是重要的且应该是被所有人需要的。
那么为什么前世的洪熹会讨厌那些领导讲话呢？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讲话的方向和目的出现了普遍的差错。
有的领导讲话枯燥无味内容冗杂惹人睡，似乎把“让人听他废话”这件事当成了彰显自己权威的爽事，半天讲不到点子上，讲的话又全和受众没有半点关系。
太多的虚妄之语就比如有人讲“公司要做大，你们要奉献，我们前途很光明”，一轮半个小时的发言，可是这些发言要求受众做这做那，完了之后发言的人占尽好处，听话的人一无所有。
冗杂、无聊、虚妄、傲慢、虚伪、无益的内容魔音灌耳，怎么能够让人听的下去呢？
今天，原先的研究牲，现在的明朝高级宗室、名义上的国家最高统治集团成员的洪熹，通过了两世记忆和眼界的融合互补，终于明白了这个一直令人不解的问题。
认识到了这些问题，洪熹用眼睛环视了在场诸人，发现所有人都安静待命等着自己或是其他人发号司令准备出发。便开口说到：
“众军士和家人（家人即家中之人，明朝时期逐渐演变为家中奴仆的代称）们：
刚才我问张总管为什么要每个队伍配上一瓶水，张总管跟我说，是因为去了庄子上，就少有能取得洁净的水的地方，乡下很缺水井，很多百姓就是在河里、水洼里取水来用，都浑浊的很，不如有府里的水喝的甘甜。
我就问张总管，为什么他们不挖些水井来用呢？张总管说延长往往干旱，挖水井本来造价不菲，延长挖水井更是艰难，百姓挖不起只好吃那些浑水，所以才要自带一壶水供路上口渴了喝，我才知道百姓生活竟如此苦楚，你们之中也有许多原是贫寒百姓出生，想到你们也可能曾经收到过这么多的折磨，我只觉心中亦不免难过。”
洪熹需要把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不能让自己显得行状怪异，就必须以传统伦理中的某些出发点来掩盖自己的本来形态。
洪熹不能没有由来的突然说要去搞无产阶级，因为这样做人们不能理解，反而所有人会对他的思想来源疑惑，会觉得他中了邪。
但是反之，如果出了一个刚正不阿、不同流合污、甘于清贫、敢骂皇帝、爱护百姓、和整个社会风气完全格格不入的海瑞，人们却会认为他是贯彻了儒家正统思想、占领封建体系下的道德高地的人，而不会觉得他是怪物。
所以洪熹就要努力的利用现有的封建道德体系里的东西来作为自己真实要推行的东西的伪装，比如民贵君轻思想、仁慈、正直、简朴节约、为民请命这些思想来保护自己。
这样，人人都会知道延长郡王是一个慈悲的看不得百姓受苦的人，所以就算延长郡王手下让利百姓对百姓多有溺爱到“不合礼法”的地步，也不会令人警醒——这延长郡王要笼络泥腿子造反。
人人也会知道延长郡王对各种残害百姓的事情深恶痛绝，延长郡王是一个刚正不阿凌然正气的人，这样，有人想要找延长郡王的麻烦就会受到原有的封建道德体系的打击。
人们还会知道延长郡王自己生活简朴，那么延长郡王手下的人敢贪污奢靡，残害百姓的时候，他们就立刻跌倒道德的低谷，可以被随意处罚。
洪熹深情的说了这一番话，说道体恤这些下人原来穷苦的的时候，更是面色疾苦。
在场的众人之中，大多都是入洪熹所说，家庭贫寒被买入府中为奴或是被佥选为兵士，过惯了府中的日子便更能知道自己原来的生活是多么的悲惨，现在被洪熹这样同情，以往的记忆瞬间被勾起。
现场的情绪被洪熹再一次激起了，如果被加以引导，就可以变成诉苦大会了，很多情绪激动的人率先跪下叩谢道：“小人受王爷大恩，只有尽心竭力伺候王爷，今生报不完的来生也要再来报答王爷。”
洪熹三两步上前，让人扶起跪下的众人，说道：“你们都起来，西番的佛说这世间如苦海浮沉，但我就想，如果人皆相爱而不相害，田里的庄稼种的多一些而取的少一些，想必这苦海便不在那么苦。
今天你们去将这些粮食贷出去，应该是救人活命的好事，你们做好这些事是积善而成德，你们就要出发，一路要注意平安，不可做了违礼之事，现在就准备出发吧。”
众人再次行拜礼说道：“谢王爷关怀，小人（卑职）谨记王爷教诲，不敢违背。”
院子里的车辆在张总管的指挥下开始退出府内，并各自和停在府外长街上待命的一辆马车汇合，三十两马车排成一列停在长街中央，又经过了各个马车都确认无误之后，一条接近百米的车队在苍茫无人的街道开动了起来。
因为王府的田庄的来源主要是有来封地开国时朝廷赏赐的，王府自己开荒的和王府买置、农民投献的这几种，为了管理方便，这些田庄都是成片的归于王府，各个庄子分散在在延长府城的四周。
近的田庄离延长府城墙外二三里地，远的距离延长府则有四十多里地，车队开出王府前面的街道后，就根据要去往的田庄各自分开了来前往不同的城门出城。
这次骆高远就所在的车队就被分到距离府城相对较远的南边的一个庄子。
一行人进入田庄选人贷粮的事会很有益于我们看见田庄里的人情故事，每一个田庄的风情就是整个黄土高原的农村的一个侧面缩影，我们的目光就会随着骆高远所在的车队飘荡在延长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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