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扒裤子

杨若柳犹豫一瞬，就在犹豫的瞬间，旁边看热闹的村里人临时伸了一脚，杨若柳赶紧跳起来，她的反应一向非常灵敏。

        可是，事情总会有一些意外，这不，杨若柳跳起来躲过村人的腿，落地时好巧不巧的踩到了一个硕大的土坷垃，站立不稳，众目睽睽之下，杨若柳以一个非常完美而且优雅的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这位少爷脚边，她的脸无比亲密的接触了这位少爷的脚面。

        老天爷，杨若柳懵了，她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家，怎么亲了一个陌生人的脚！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位少爷显然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吓的连连后退，要不是身边的人扶着，说不定就会坐地上。果然城里的人都是纸糊的，经不住吓。

        然而，杨若柳的震惊没有持续几秒，她娘的笤帚就落到了屁股上，噼里啪啦一顿好打。

        “跑，我叫你跑。老娘孵小鸡容易吗，今天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老娘跟你姓”

        杨若柳起不来，脸朝下，屁股朝天，就这么被杨大妮按住，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打的不亦乐乎。

        看热闹的人可劲儿看热闹可劲儿起哄。

        “若柳，疼不疼？疼就喊一声，我们劝劝你娘。”

        “哈哈哈，大妮，你就不能说出点新词儿，还整天守着教书先生睡，也不嫌寒碜。多少年了就会一句‘跟你姓’，若柳丫头和你一个姓，都姓杨。”

        “哈哈哈——”

        看热闹的村人撩拨着，只害怕杨大妮打两下就不打了，那也太没意思了。

        杨若柳趴在地上，屁股已经有了记忆，笤帚和屁股从来不分家，有点疼，但是也不是很疼。

        杨若柳都替她娘害臊。村人说得对，她爹可是教书先生，她娘整天守着她爹，颠来倒去就是那么几句话，没有一点新意。

        “呸，老娘就喜欢这么说，要你们管。滚滚滚，该干嘛干嘛去，再看热闹，连你们也一起打。”

        “哈哈哈——”

        看热闹的村人哄笑着，站在一边却没有动。他们喜欢看热闹。杨若柳腹诽：笤帚落在屁股上的声音很好听吗？一群坏人。

        杨大妮噼里啪啦打了几笤帚，消气了。站起身来，指着杨若柳大骂。

        “记吃不记打，这些小鸡长大后下的蛋，你一个都不准吃，饿死你。赶紧滚起来回家烧火，老娘要做饭。耽误你爹吃饭，还得一顿打。”

        杨大妮骂骂咧咧走了，杨若柳慢慢抬起头，那一刻，杨若柳的哈喇子留下来了。

        夕阳的余晖照在少年脸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就这么一瞬间，杨若柳的脑子里涌现出来很多词：眉如点漆，目如灿星，唇红齿白，容颜俊美。这都是她爹教的，她爹还教过一句老长老长的：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所有这些词语，全都用在眼前这少年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这张小白脸，比各家各户墙上贴的年画娃娃都要俊。

        有那么一瞬间，杨若柳非常奇怪，同样都是人，怎么有的长得歪瓜裂枣，比如说黑子，还真是女娲娘娘拿鞭子甩出的泥点点变成了人，五官样貌都是凑合的。眼前这个少年，就是女娲娘娘亲手捏的，鼻子是鼻子眼是眼，就跟画的一样。

        杨若柳赶紧擦了一下口水，她想到一个词——“秀色可餐”。知道这个词是过年的时候杨大妮穿了新衣服，头发梳的溜光水滑，脸上还涂了脂粉，她爹说她娘是“秀色可餐”。

        后来问她爹，她爹解释：“秀色可餐”就是说有的人美的看了就饱了不用再吃饭。

        可是看着这少年，杨若柳终于知道他爹有多虚伪了，就她娘那张脸？涂了脂粉像羊屎蛋上抹白面，她娘那样子如果叫“秀色可餐”，眼前这个少年该叫什么？

        少年看着留着口水的杨若柳，紧抿双唇，眼神疏离，眼睛里透着一股子好奇，但更多的是厌恶。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杨若柳。

        杨若柳多聪明啊，怎么能不明白这少年眼里的厌恶。杨若柳长的应该还算可以。翠花婶常常捏着杨若柳的脸说：臭丫头，脸蛋长成这样，长大了，不知道会迷死多少小子。

        可是这样的杨若柳，竟然被少年嫌弃了厌恶了。杨若柳擦擦嘴角的口水，愤愤。不就是黑点吗，不就是头发乱糟糟的没有溜光水滑吗，至于这样厌恶？真是没见过世面。

        杨若柳吸吸鼻子，双手按着地，仰着头，瞪大眼睛，同样不屑地看着少年。她还从来没有服输过。

        少年站在离杨若柳三步远的地方，微微低头，居高临下。

        时间就在这时候停止了。

        当然时间也不是一直停止，少年皱了皱眉，咳嗽一下。杨若柳晃了晃脖子，这样仰着头和人对视，实在是伤脖子。杨若柳双手按地起来，可是起得猛了，没站稳，一个趔趄，向前垮了两三步，整个人向前栽倒。

        人在这时候就想伸手抓住旁边的东西借以稳住自己，好巧不巧的，杨若柳伸手向前抓，抓住了少年的衣服，只听“刺啦”一声，少年的裤子被扯下来，露出了里面的光溜溜白花花的腿。

        少年赶紧想要弯腰提裤子，可是杨若柳整个人都跪在少年面前，手里还拿着少年被撕破的裤子，少年的动作是徒劳。

        “这么不结实？”

        这是杨若柳跪下的瞬间说的一句话。

        少年向后退两步，撞到了马头，马喷着热气，嘶鸣一声。

        杨若柳觉得糗大了，竟然把人家裤子撕破了，真丢人。

        村里人再一次哄堂大笑。

        “快看，若柳扒了人家少爷的裤子——”

        “我的天爷，若柳丫头和她娘有的一拼，她娘能把她爹扛起来，她能把人家少爷裤子扒了，哈哈哈——”

        “哈哈哈，若柳丫头和她娘一样，彪悍！”

        “可不是吗，你瞅瞅，你瞅瞅，那腿真白，跟白面馍馍一样白。哈哈哈”

        万恶的村人，说着不堪入耳的笑话，气的杨若柳想跳起来打人。

        “啊——你——无耻——”

        一旁穿着体面的婆子赶紧把少年扶到马车上，杨若柳手里的半截裤子在风中凌乱。

        【作者题外话】：希望更多人看到，禅心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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