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双簧之魅12
许怀家见范市长出来了，忙走上前满脸堆笑地说：“对不起范市长，吵着你了。”说完拽起女人的胳膊就往家的方向走。他骂女人几句是想让何满庭听见，但他又不想把事态搞大，火候要掌握好。女人死活不走，挣脱着站到一个保镖身边，求他保护她。许怀家有些难堪，不再拽她，就对女人狠狠盯着。女人几乎靠在保镖身上，那个保镖无动于衷，不仅不搭理她，相反，对陆续赶过来看热闹的人们密切注视着。
许怀家略略犹豫了一下，思考着走还是不走，就听范市长喊他，他装作没听见。范市长又喊，还让他进屋。他才走到范市长跟前说：“范市长，让你笑话了，我对她真没办法了。”
范市长笑着说：“都进屋，波田总裁还有何会长都在。”
女人听说何满庭在范府，不想跟许怀家一道进去，过来对范市长说：“我就不进去。”说着撑开花伞，袅娜地去了。
许怀家见女人走了，就随范市长进了府。
范市长领着许怀家进了屋，请他入座。许怀家见到波田，立即亲热招呼并在他身边坐下，赔起小心来，说不知道波田君在这，不然早进来陪几杯。边说边端起廖承东的酒杯，陪波田喝了一杯。
波田不冷不热只喝了一小口。
何满庭这时说：“老许啊，你现在就躲在家里享清福，你不该啊，早了点吧，管理厂子你是一把好手，波田总裁还是需要你的，快，再陪波田总裁喝一杯吧。”
许怀家又喝了一杯。
波田看着许怀家，问：“是不是跟你女人吵架了？”
许怀家笑着说：“也没大事，她出门都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到处找她。是我怪坏了，难管教了。”
波田摇摇头，“女人就是要宠的，你不该跟她吵。”
许怀家连连点头说是，以后不了。
波田又说：“你是个性子温和的人，怎么今天就吵起嘴来？发生了什么事，能跟我说说吗？”
许怀家又站起来陪范市长，最后才跟何满庭喝了一杯。坐下后对波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女人比我小不少，喜欢玩，都怪我心情不好，把火发在她身上。波田君，你我两家算是世交，你我认识时间更长了，以前我有儿子替我张罗厂里的事，我一门心养老。可今天你让儿子跟儿媳妇都去了平沙洲，今后厂子我又得出来操心，我实在不想做了，只怕做不来了，你能不能让百良回来呀？”
波田沉默良久，他对许怀家的到来其实是欢喜的。除何满庭跟许怀家之外，他从不到中国家庭做客。他今天来范府，不是玩牌的。上次总部轮船停泊义江城码头，他虽然事先是知道的，但他没接到总部要他接船的通知，他不敢掉以轻心，通过电台他亲自询问总部。总部告诉他，靠岸的轮船是恒昌公司的，押运的廖仲发老家就在义江城，让当地官员上船见面属于私事，他报告过，并被得到准许的。可波田还是不放心。那天傍晚发生了假廖辉事件，是不是跟他的到来有关系？何满庭跟许怀家之间的争斗，何赢了，许怀家跟廖辉也来自他们有没有关系？他要见的人是范市长，为什么只见他？真的是聊天叙旧吗？这些问题他不能不思考，不能不提防。
今天来，他是打算跟范市长谈谈廖仲发的，但他没找到最合适的理由和契机。他跟范市长的交往还只停留在官方层面。虽然他很尊重他，但他知道，他们没多少私交，他需要跟他多接触。现在，许怀家谈到了儿子跟儿媳妇，他觉得合适的时机到了，他说：“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很不满意，你在家养闲，或许还不知道吧。波田公司不仅需要扩大业务，更需要强有力的保障措施。全面接管平沙洲纱布厂，就是为了保障它的安全。再说，令郎已经经受了我们的考验，我是相信他的。你放心，等都安排妥了，我自会让他回来的。我看你呀，还是不要再躲在家里享清闲了，你的厂子还需要你来管的。”
许怀家端着满满一杯酒，但没喝，说：“我怕干不动了，行情什么的都不懂了。”
何满庭说：“老许，你就不该躲在家里享清闲，波田总裁更不乐意看到你这样，波田总裁还是需要你的。”
波田接话说：“何会长说得对，欢迎你再次出山，来，为你的再次出山干杯。”他主动跟许怀家碰了一杯。
范市长忽然想起了门口那几个保镖，对廖承东说：“几个保镖还没吃饭，你去厨房安排一下。”
廖承东就离开宴席走出大门，用日语跟一个保镖说话，请他们进屋吃饭。那个保镖摇头不肯进屋吃饭。廖承东说：“总不能饿着肚子吧，这样吧，我让人送过来，你们就在门口吃。”保镖同意了。
屋里，波田问许怀家道：“许老板，你对出现两个廖队长的事怎么看？”
许怀家故作惊讶道：“有两个廖队长，怎么可能，我不知道。”
何满庭说：“是有两个，我亲眼看到的。”
许怀家说：“是有人冒充廖队长，想捞好处吧。”
波田摇头说：“不对，他故意让我们看到，不会是来捞好处的，而是想搞乱我们。对了，你认识廖仲发吗？”
许怀家又是故作思考，说：“听说过，不过，不太熟悉。”
波田说：“他跟范市长都很熟，不会对你这个老鑫流不熟悉吧。”
何满庭听到廖仲发这个名字，立即来气了，说：“廖仲发算个什么东西，我看范市长跟他没啥交情。”
范市长说：“算是认识吧。”
何满庭看了看波田，又看着范市长，说：“你们真认识？他找过你吗？”
范市长说：“他没找过我。”
波田知道廖仲发没跟范市长见面，但他料定廖仲发找他有事，就说：“我跟你们直说吧，那次要你上船见面的人就是廖仲发。”
范市长问：“他找我做什么？”
波田说：“我也想知道。”
范市长说：“这就奇怪了，我跟他只是点头之交罢了，他不是早就去了们的船来，他是不是你们的人？”
波田点头说：“算是吧。”
何满庭听着，有些坐不住了，说：“他来就没好事，那人我了解，靠不住的，波田总裁，你千万要小心。”
波田说：“他是恒昌的人，不是我的手下。我有一个疑问，听说假的廖队长喜欢范市长的令爱，还到你家门口堵人。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假廖队已经摸清了真廖队长是你女婿的关系，还弄清了范大小姐失踪的事实，故意冒充廖队长来找你小女儿，意图是打入我们内部？要是那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我今天告诉你们这些，就是想弄清楚，廖仲发跟你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假廖辉会不会是他事先派来的，我希望你们如实说出来。我对每个跟波田公司有来往的人都会密切注意的，我提醒你们，现在还在打仗，不能因为老乡或别的关系就轻信人，这会死人的。”
范市长说：“波田总裁，这个你放心好了，我分得很清楚，我跟廖仲发不过点头之交。”
何满庭不敢说出他跟廖仲发之间的事，就说：“波田总裁请放心，此人要是再来义江城，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波田问：“为什么？你们之间有仇恨吗？”
何满庭不敢隐瞒，说：“是的，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他想抢走我的女人。”
波田点点头，说：“这就对了。”
何满庭说：“总裁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许怀家说：“总裁，我多句嘴，出现两个廖队长，以后我们怎么区别呀？”
这时，屋外传来一个声音说：“我知道怎么区别。”
所有人都向门口看去，只见许怀家小老婆进来了。原来，她并没回家，独自一人在街上弄点吃的，又回来了，不知不觉又来到范府门前。看到廖队长还在，就问他许怀家在不在。廖承东说：“在屋里跟波田一块吃饭。”
女人就进院，也想去饭厅看看，但走到饭厅门口，听他们在说话，就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偷听，听到许怀家说到怎么区别两个廖辉，她不假思索说了那话。
何满庭见是她来了，几分意外，却不做声。
波田站起来说：“来来，请入座。”
女人扫了一眼许怀家，也扫了一眼何满庭，并不入座，而是说：“真廖队长手里有个玉簪，假的不会有，玉簪就能区别出谁真谁假。”
许怀家站起来，骂道：“你一妇道人家懂什么，不要胡说。”
女人说：“玉簪是我的，我不小心弄丢了。我看到过廖队长带在身上，我问他要过，他不给，问我玉簪上有什么特别之处，说我要是说得出来他就给我。那玉簪不是平常的簪子，我分得清，可要是问我有什么特别之处，我还真说不上来。”
波田说：“很好，去把他叫来吧。”
女人就在门口喊廖队长廖队长快来。
廖承东正在厨房，听到喊他，忙来了。
波田说：“廖队长，听说你捡到一根玉簪，还不还给人家？”
廖承东迟疑了一下。
女人说：“你带在身上吗？”
廖承东知道这是在甄别他，只好拿出来交到波田手里。
波田还在看，女人就一把抢过来，对廖承东说：“好啊，你骗人。”
许怀家问：“他骗你什么？”
女人说：“我先前来时碰到他，问他要，他说没带在身上。你看，这不在嘛。”
廖承东急忙抢回玉簪，说：“凭什么说是你的东西，你的说出它的特点来，我才给你。”女人要抢，许怀家喝住她，女人不再抢了。
许怀家就拉着女人出去了。
波田让廖承东走到他身边，说：“不是我多虑，我是怕假廖辉害了你，现在好了，玉簪就是你最好的证明。”
廖承东笑着说：“幸好有这东西，不然我真说不清了。”
范市长问：“外面安排好了？”
廖承东说：“都在吃，我这就去看看。”就走了。
波田几个人接着喝酒。不一会，波田放下酒杯，说：“吃饱了，我出去看看。”
几个人都跟着波田一起走到院里。
此时，廖承东跟佣人已经将饭菜端出来，又让人抬出一张桌子，让保镖坐到桌上吃，那几个保镖就围上来坐在桌前吃饭。
廖承东听波田他们出来了，就进了院子。他还回头看了一眼，范府门口不见一个人。他想，廖宏波的人要是还在，此时正是好时机，可惜他看不到他们，不能下指令。
正想着，就听到门前一声巨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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