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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焦不离孟


端木漾儿的第三招甫发,掌力,已扫中了慕容萱的躯体,慕容萱的身子一侧,欲跌未跌,那青衣女子已变招换式,改扫劈为擒拿,五指如钩,搭到她左肩之上,其中一只中指落在她“左危穴”上,只要略一运力,就可便她重伤而且终生残废。

        皇甫泽飘洒地走人来,与众人一一见礼,他不但武功高强,年少英俊。同时风度翩翩,举止潇洒,房中一众高手元不自知相形见拙,个个都不禁流露出郁郁之色。

        这一按之后,机关已然发动,只听一阵轧轧之声,壁间又裂开一座石门。

        这道人,也是不迎不架,游走如故,他这双掌竟自击空,忽见身后左右剑光齐闪,三支长剑分由三个方向又行刺到,迫得独孤克手忙脚乱,连窜带跳,才将三剑躲过。

        这三人,都戴着斗笠,其中两个年轻男子身上披着英雄学衣裳,都长得猿臂蜂腰,气宇轩昂。还有一人却是个女子,身上罩着雪白鹤毛斗篷,以及纤巧挺直的鼻子。但光是上半截面庞,已经美艳绝伦。

        转眼之间,她已划了一个正方形,每边都是尺半长。不过由于板石厚度不止三寸,所以虽是有了那么四道裂缝,石板依然纹纹不动。

        独孤克不时地看看手上的两支利箭——那真是打造得特殊而又奇巧的箭,枣木箭身,箭尾包以铜皮,那锋利得宛如三尖两刃小刀的箭头处,还带着血肉已干的块状物,令人看了心发寒。

        这少年人从来没有出门走过江湖,心目中只知自己爸爸乃是天下第一高人,目空四海,高傲幼稚得既可爱又可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父亲笑骂着打断了。

        皇甫泽藏身在树顶,闻声辨位,此时对方掌力由一化三,竟从中左右三方面向身前冲来,对方掌力尚未到达,已感劲气逼人,呼吸困难,虽早有准备,一时竟不知如何抵御,百忙中,由树顶拔身而起,想由空中将这三股冲力闪避过。

        皇甫泽走入山门,沿着石板路进去,但见苍松古柏夹植两边。一旁还有水池假山,四周种有各式各样的花卉,浮动着一片幽雅情趣。

        皇甫泽转目一瞥,忽见石室角落中出现一道门户,内面甚浅,是以可以一览无遗,那道门户之内,赫然有具白骨鳞鳞的骷髅屹然直立,面向着墙壁,双臂高举贴在墙上,似是临死之际,还拼命举手敲打墙壁。

        斜阳的余辉,在天上照映出五色彩霞,也照亮了沿着洛阳官道放辔徐行的一老一少,父子二人脸上的笑容。

        皇甫泽向那道人紧追不舍,一齐到了阵外,忽见九个道人一齐满场游走,转眼间又分成八面,将他围定,那个道人仍站在当中,凝势待敌。

        鹅毛似的雪花轻悄悄地从空中飘落,没有风声,但落雪像有声音,声音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里绵密又哀伤,宛如在幽地诉说着什么……

        这人,上边穿着一件破旧的老羊皮祆,下身的裤子甚为单薄,此时因被雨淋湿,都贴在腿上。脚下一对破鞋,显出十分落魄潦到的样子。

        这个问题甚是奇突,她不禁一楞,果然抛开心事,道:“人死之后,先是血肉化尽,剩下一副骷髅,然后连白骨化为尘土,你怎会有此一问?”

        端木漾儿早就被皇甫泽一片深情感动,不过这时,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刻些。因为独孤克敢情已知道她是用他来换取慕容萱的性命,除了最痴情的人,怎肯牺牲自己去救情敌?

        端木朔见自己这个独生爱子,不知天高地厚,狂得又可爱又可笑,正是自己年轻时候的化身,内心之中,不禁深以有此一克家令子为慰,但为期爱子有成,却不得不抑制爱子的骄狂之气,使他有所警惕,力争上游……

        众人赶至庄后丛那座非零秘谷时,仍不见端木朔及独孤克等人的踪影,只见,三面俱是高不可仰的削壁,前面仅有一个宽约两尺的入口,入口站着四个奇形怪状的人物。四人,站成两列,间隔各约三步,狭窄的谷口,恰好就在四人之间。

        这一回,却轮到了独孤克心中不忍,微笑道:“你别胡思乱想啦,我纵然有家人妻子,但那都是过去之事,目下已无法追忆,再说究竟我有没有家人妻子,还是一个大大的疑问,你何必多想。”

        夜风轻掠,吹开谷中一座墓旁的长草,在草内露出一张惨白如纸,骨瘦嶙嶙的面孔,慢慢地这面孔由长草中走出,在朦胧的月色下,更加惊人,只见他双目深陷,绿光荧荧,巨口獠牙、形如骷髅。身着白麻短袖长衫,长发披肩,全身僵直,也不知他是人还是死尸。

        转瞬间,寺中突然升起嘹亮的钟声,悠扬地响了五下。于是寺内四处出现了不少和尚,不久,大雄宝殿中聚集了八十余个僧人。

        这些僧人虽然都讶异地望着那遮住一半面孔的美女,但没有一人出声询问,很快就排列好,分为两边,当中留出一条道路。

        霉霾的天空,呈现郁悒的铅灰色,这严冬的苍茫与寒瑟不只以形象,更以实质的索然传送到大地,承受的,却又是活在这大地上的人们。

        于是,皇甫泽脸色一正道:“少年人,立志不患其大,做人则应力戒其狂,你有这种志气,为父,自是高兴得很,不过你要随时记住‘满则招损’的名训,不但在武功方面,要抱着‘人外有人’的态度,力求精进;在为人处事方面,更要把基础打在立信,立义,修德,修性之上。”

        皇甫泽眼前白光一闪,三支长剑疾刺而到,他脚跟用力,顺势倒射而起,不但三剑刺空,他人又盘旋空中,看准方位,一式“饿虎扑食”,又疾射而下,双手一抛,又将两个长随掷出。

        石屋中的人,都转眼向门口望去,只见门口当中有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男的中等身材,双眉其浓如墨,透出慑人杀气。

        假如,她不是的端木漾儿的亲人,怎会作如此深刻强烈的流露?世间上只有两种爱可以达到这种程度,一是母子之爱,一是夫妻男女之爱。

        就在这时,蓦的啸声四起,人影连闪,有五个人,由四面的花园跃进,落地后,身形未停,立取包围形势,分五面将园中众人围定。

        这柄才五寸短的龙舌剑早先已呈显过威力,割开石块如同以快刀划过豆腐。因此那雨道内虽被厚厚的石板隔断,但有此剑在手,形势立时改观。

        那静心女尼年纪不过是二十左右,自然不可能与慕容萱是母子关系,那未,无疑就是夫妻或男女之爱了……

        老者精神一振,不由得再一次地耸耸双肩,抖擞着早已蓄满的内力,遥看着来人,他冷静地看着事来人,那一条条青筋暴露的双手,紧握着腰上插的兵器,他似乎还带着几分微颤。

        这个把着阵眼的道人,正是方才推他下岩的四人中之一,功力在九个道人中,算他最高,先前已经领略独孤克的神力,这次见他一刀削来,不敢怠慢,立把阵势发动,就见他长剑一摆,不进反退,迳占生门,其余八人,留下二人看守“休”,“开”两门,六支长剑,分成前三后三,同时向独孤克刺到。

        看去年纪只有十七八岁,骑在一匹雪白骏驹之上,剑眉斜飞,腰干挺直,仪态轩昂,白晰的面孔上。隐隐透出一股英俊挺拔之气,令人不敢小视。

        独孤克原地不动,各伸右掌,向身后中央击出一股掌风,四股掌风,互相撞击,形成一个气漩,气漩越转越快,将地上碎石尘土卷起三丈之高,如同一条直立土龙,甚是奇特壮观。

        皇甫泽就曾暗中去动那把斧头,只不过,他发觉那斧头的上半部斧刃正牢牢地嵌在成千业的肩胛骨上,就好像斧刃砍入硬木板中一样,如果想拔下来,那得一阵晃动,这情形,独孤克是万万抵受不住的。

        裂帛似的一声怪啸,皇甫泽的掌风,竟被漩到一边,“砰”的一声大响,击在四人身旁峭壁上,立时石雨纷飞,嘶嘶有声。

        独孤克一生所经的战阵已数不清,但从未见过这么一路手法,闹得手忙脚乱,无法应付。转瞬间,就被那青衣女子一掌扫中眉头,斜斜旋开数步。那青衣女子急急扑上,正要施毒手取她性命,只觉劲风袭体,回手一掌扫去。恰好迎击上侧面急袭而至的掌势,两掌相交,“膨”的一响,她本身震得退了两步。

        他,细细打量那道门户,只见本来是一块凹陷的石板,石板上凿成架橱,置放许多珍宝。此刻这具石橱已经自动缩入墙内,只露出一点点边缘。

        慕容萱寻思片刻,道:“如果掌柜的相信得过的话,暂时最好不动声色,把这两件东西先藏起来,我在外面也不透露口风,等我办完正事,回到此地找你,悄悄带走。”

        他满面胡碴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那模样就好像城隍庙上的把门将军似的。

        蛤蟆形那人踞在旁边,一言未发,闻言“咯”的一声,双目怒突,两腿向后一登,身形如箭,人已跃起三丈多高,在空中一个“蛤蟆翻身”,变成头下脚上,双臂直伸,十指如钩,一个青蛙入水式,猛向端木朔当头扑下。

        目光到处,只见袭她之人乃是慕容萱,她也退了两步。

        独孤克见状,不知何故,心知他们不识自己,一声低啸,人如脱庇弦弩箭,直拔而起,轻飘飘地落在一株树顶上,居高临下,向着五人双手高举,十指交叉,作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然而问题就在她应不应该利用他的真情使他牺牲?玩弄感情到底是可耻之事,何况这个俊逸的年少高手也使她芳心中泛起恻然不忍之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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