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竟然是他
这下完了,为什么屋里还有一个?
我抓住的花瓶根本派不上用场,那只按住我肩膀的手用力将我往后面拉扯。我奋力挣扎,企图摆脱它。但背后那位没有给我机会,我膝弯被他顶了一下,顿时双腿一软,顺着肩上的力度向后倒去。
我怀疑身后出现了一道混沌的黑洞,恶鬼正在把我往无尽的深渊里拖。
这个时候,前面那个敲碎玻璃的家伙破门而入。他动作敏捷得就像一头猎豹,冲上来抓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撩到一边。那家伙的力气不小,我一个七十多公斤的男人让他想掀就掀开了。
本来重心就不稳,被人一提,我顺着边就摔了。“砰”的一下,我的头撞在柜台上,疼得我呲牙。还好撞在了下面空的那一段,而不是棱角上,也幸亏当时装修没舍得花钱买实木的,否则我脑袋就开花了。
“去开灯。”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我有种瞬间断片的感觉。
男人的闷哼让我回过神,我赶紧爬起来,摸着柜台去开灯。其实我离开关只有几步的距离,起身走两步伸手就能触摸到。可是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往往会慌乱,就像我始终握着花瓶没撒手。所以我一只手扶着柜台,一只手拿着花瓶,我一下子就不知道我该用什么去摁开关了。
在我呆滞的几秒钟,仿佛时间都静止了。除了刚才男人的一声闷哼,我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直到窸窸窣窣衣服磨擦的声音靠近我耳边,我才彻底醒过神。
最后灯也不是我打开的。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那个开灯的人,另外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已经离开了。
我瞥了一眼地上的玻璃渣,然后举起花瓶指向面前的青年。
“你特么在医院的工作是保安吗?”
季怀良看也不看我一眼,自顾自地拍打手上的纸灰:“为什么这么问。”
“你有这么好的身手,我不相信你只是个握笔杆子开药单的大夫。”
“我就不能握手术刀么?”
“那是你的事!”他的从容让人十分火大,“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翻纸灰盆?”
他抬起眼帘看向我:“你不是说,那是我的事吗?”
这家伙果然很讨人厌,和高中时期没什么两样。
我强忍住怒意:“这么说昨晚上掏纸灰盆的也是你?”
“白天见面的时候,我应该告诉过你了。”他说。
我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当时好像确实说过我在十多个小时之前见过他,只是我没注意。
要这么说,就昨天半夜那种情形,包括刚才那一幕,换作谁能认得他。这小子绝对有问题,且不谈他为什么掏纸灰盆,就他刚才突然发疯似的闯进来就不是正常人该干的事。
我用脚扫了扫碎玻璃,故意弄出刺耳的响动,责备地问他:“你刚才为什么破门而入?”
“如果我不破门而入,我现在应该正在对你做抢救处理。”他侧身看了看外面街道,回过头来继续对我说,“街坊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你怎么解释?”
真可笑:“靠!有没有搞错,动静是你弄出来的,我是不是应该找警察叔叔来评评理?”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刚才那个人再回来的话,明年的今天我会多给你烧点纸。”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内兜里掏出无框眼镜,“还有二十秒。”
我一脑袋问号:“你什么意思,刚才那个是谁,他人呢?”
季怀良将眼镜戴上,不急不缓地正了正镜架:“那就要问你得罪什么人了,才会让对方动杀心。能够一声不响地溜走,一定不是普通人。还有十秒。”
“我?!”
听他那话,他并不知道刚才拍我肩膀的是谁。可我也不知道啊,最近除了王庆得罪我以外,我哪里得罪过别人。
难不成是王庆的鬼魂?
我之前还以为掏纸灰盆的是王庆的鬼魂,没想到是他季怀良,可为什么我昨晚明明看到的侧脸像王庆。季怀良的脸颊削瘦,和王庆的模样相差甚远,即便我从二楼往对面看,大概的轮廓也能分得清。
我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鬼迷眼,也就是王庆的鬼魂挡住了季怀良的脸。这样的话,刚才想要我命又一声不响溜走的那位,多半也是它。
“嘿!春来娃,你大晚上不睡觉在搞啥子?”
一听声音就是张幺娃的大哥张财神,被王庆弄大便刷门的那位家具店老板。人还没到,声音先传过来了。他就是这么个热心肠,不过这一嗓子可比我家玻璃碎掉的动静大多了。
张财神的店铺离这里有三百米,但是他的住宅和张幺娃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张幺娃跟我们家一样,一楼店铺二楼住房。我们两家店铺中间夹着楼道,住宅是门对门的关系。而我家茶楼往外扩了一间,所以我一般都是从茶馆里面的侧门进楼道,而张家两兄弟和楼上其他住户则是从店铺外面进楼道。
等张财神从楼上下来,我不由自主赔着笑脸说:“大哥,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刚才不小心把门上玻璃打碎了。”
张财神看了看我和季怀良,倒没有起疑,走到门前拍了拍卡在门框里的玻璃渣:“你硬是凶,钢化玻璃都打得烂。又没装卷帘门,你今晚就在这里守一夜算了,明天早上我来给你换张玻璃。”
我有些难为情:“那就麻烦你了,大哥。”
“莫说那些,邻居这么多年了,你老汉儿没少帮我。”说着他又看向季怀良,“这位哥老关是哪个,以前咋没见过?”
我怕季怀良说话不中听,让张财神不痛快,急忙回道:“忘了跟大哥介绍了,这是我高中同学,后面纸货店老板是他们家亲戚。”
没想季怀良格外正常,他冲张财神微微颔首:“你好,我叫季怀良。”
张财神点头回应:“你也好,我姓张,家里排行老大。”
这时候其他几个听到动静的街坊在楼上骂了几句,张财神立马仰头怼回去:“吼锤子吼,没醒的都被你吼起来了!”
他又回过头来跟我们说:“行了,我去睡了,你们小声点,门没玻璃漏音。”
然后他就打着呵欠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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