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懵懵懂懂

刘氏闻言，倒也没多仔细追问，说了声有事喊她，便去收拾院子里的狼藉。

        柳娇听着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迟迟没再听到刘氏的追问，便浑身松懈下来，趴在顾衡的胸口上松了口气。

        同时，耳边那男人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跳声，在静谧的屋内格外清晰。

        落日已经坠入地平线，没有点灯的屋子渐渐昏暗下来，柳娇隔着细弱的光，昂头盯住闭着眼眸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轻声地说：“顾衡，你松开我。”

        她的声音本就轻柔，像是怕外头人听见似的，嗓音又稍稍压低了些，此刻娇软如糯米糖，像是在求着顾衡。

        当然，柳娇自是不承认的，倘若不是顾衡四肢缠着她，占了先机，愣是让她半点办法都没有，她才不会与他有这般好说话。

        要她能动弹，非得反手就将这人捆起来睡不可。

        柳娇心想着，耳边却响起了顾衡咂嘴的声音，他也没说旁的话，只是喉间低低的，似乎嘟囔了几声“娘子”、“娘子”。

        像那蜘蛛精似的，四肢动动又缠她更紧了，仿佛怕缠住的宝贝丢了似的。

        柳娇被他勒得呼吸困难，不免翻个白眼，若是条件允许，她倒是能勉为其难的趴在顾衡身上睡一觉，可她怕再这样下去，自己能不能活到见明天的太阳都不好说了。

        于是乎，她垂眸瞧了一眼搁在眼皮子底下，上下起伏的胸口。

        现在虽是春时，可顾衡血气方刚，极为怕热，早早就着上了夏装，薄薄的布料隐隐可以见到年轻喷张的肌肉……

        柳娇眼眸闪烁，想也没想张开了嘴，一口咬上去。

        “唔……”

        也不知道使的力道如何，醉酒的男人好一会儿总算是有了动静，他低吟一声，俊气的眉头蹙在一块，四肢像是舒展的藤蔓松开了她，大手反射性地去揉自己的胸口。

        柳娇见状，手脚灵活地来了个鲤鱼打滚，随着木床“吱呀”一声，双脚稳稳落地，站回了床前。

        “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居然硬得像石头一样。”

        她揉了揉发酸的腮帮子，瞪一眼还在蹙眉揉胸口，却没有半点醒来迹象的男人，头也不回离开了狭小的房间。

        此时院子已经被刘氏收拾的差不多，听到开门的动静，她便扭头看向柳娇，一边说：“这里我都收拾好了，你去打盆热水洗洗，两人……”

        刘氏的话戛然而止，还在活动四肢的柳娇抬眸就见她一双眼眸笑盈盈地盯着她看，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神色。

        “怎么了？”柳娇被她看的有些奇怪，不自觉地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

        等她觉得自己衣着正常时，就听刘氏忽然戏谑地说：“顾衡方才闹你了？”

        可不是闹吗？差点没要了她这弱身子的命。

        只不过她这语气，这眼神，不太对劲，柳娇意识到刘氏话里有话，小脸蓦地热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方才……”

        柳娇急着解释，在刘氏看来不过是姑娘家害羞，笑道：“你方才是没照照样子吧？”

        发髻散乱，双颊绯红，一副含春的模样，若不是光色暗了些，瞧的不是很仔细，她此刻的模样应该要多惹人疼爱些。

        “男欢女爱，这有啥好羞的，你和顾衡现在是夫妻，他要能闹你是顶好的，不然娘还以为他傻到忘了自己还是个男人呢。”

        柳娇是没想到刘氏一古人比她还开放，越说越离谱，好在院子里就她们两人，不然自己真想找个地洞钻了去。

        想到自己刚才趴在男人胸口上的画面，以及自己咬的那一口，她捂着自己热得烫手的脸颊，“顾衡早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觉手下一阵毛茸茸的触感后，顿然醒悟，应该是自己此刻狼狈的模样惹得刘氏误会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解释一下，可又像刘氏说的那样，她和顾衡是夫妻，即使有什么，那也是常理。

        她话到嘴边半天又说不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话意含糊道：“顾衡才不傻哩。”

        说完，她也没眼在面对刘氏，撒了腿蹬蹬蹬地向灶台跑去，打热水。

        “诶！你这丫头。”

        刘氏被她恼羞成怒逗得发笑，摇摇头，又抬眼看了一下昏暗的屋子。

        “记得也给姑爷擦擦，不然那身酒气得熏的你后半夜睡不着觉。”

        柳家的屋子都很小，柳娇的房间就更不用说了，只摆得下一张木床和桌子，她要是不想和顾衡睡一张床，她就得坐一夜。

        可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会苦了自己，平白让男人占了好处。为了让自己睡得更舒服，还没伺候过人的柳娇便听了刘氏的话，勉为其难替睡得打细鼾的男人取了鞋子，擦了脸和手脚。

        当然热水什么的，自然都是她用剩下的，她才懒得跑去再打水。

        一阵忙碌下来，又将不安分的男人连铺盖卷到了床里，她才总算是在床的外侧躺了下来。

        也许是被顾衡之前折腾累了，迷迷糊糊的，柳娇很快就进入了梦香。

        她的床不是很大，因着顾衡大只，两人睡着稍显有些拥挤，柳娇都是尽量往外靠。也不知怎么的，半夜床里头的人还是有了躁动，愣是将睡着的柳娇惊醒。

        柳娇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已有半个身子悬空在外，顿时惊了一身冷汗，立刻翻了个身往床里靠了一下。

        与此同时，一道暗影撒了下来，男人蹭着她似乎要下床。

        “顾衡？”柳娇哑着声音问了一声。

        也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听见了，柳娇只听到一个从他喉间发出的音，便没了声。

        顾衡似乎还是睡得迷迷糊糊的，当着她的面身子摇摇晃晃下了床，打开门，走了出去。

        月色如凉水，银白色的光辉透过门户撒入室内，在地上投下一道灰白小道，室外万物俱寂。

        很快顾衡就回来了，身上还夹带了一丝更深露重的寒意，柳娇这下没客气，直接翻到了里面睡，让他直接躺在了外侧。

        他似乎清醒了几分，上来便寻着温暖，伸手将柳娇搂了过来，像在做梦似的喊了声“娇娇”。

        柳娇被他这么一闹，倒是清醒了不少，竟有些睡不着了。

        正当她细想着事情，一道“咯吱咯吱”木板被挤压的声音便隐隐地从隔壁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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