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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阿茂,走了。”墨似漆对着仍在打闹的两位勾魂将道。

        白如昼笑着回道:“墨哥哥,宗哥哥答应跟我一起回去了。”

        墨似漆轻轻点头。

        宗霁偷偷看了远处的应戌一眼,应戌也看向他。

        他被看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低声对白如昼道:“快走快走,回去再细说。”

        “好嘞!”白如昼跳上墨似漆的手臂,墨似漆稳稳接住。

        这两位勾魂将的相处方式向来如此,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白如昼坐在墨似漆的怀中,墨似漆抱着他向城门外走去,得离开这地方。

        准确来说,是远离易淮洺,他们若要回冥界,得找到日游,易淮洺修为不低,召出日游,他定会看出端倪。

        宗霁心底也明白,他们的身份被易淮洺知道不是好事。

        只是应戌的眼神怎么回事,怎么一直盯着自己。

        他心里紧涩,偏过头假装看向另一侧的风景,总觉得那道眼神太过炙热,看得他发慌。

        不行,得赶紧溜。

        略过三人时,白如昼突然挥手叫出声:“应哥哥,易哥哥,还有易哥哥旁边的小哥哥,拜拜,下次再见!”

        面若白纸的银发少年笑意盈盈,黢黑的眼珠子转动着,好不好看。

        这一声,墨似漆停住了脚,宗霁却三步并两步溜了。

        应戌冷眼一瞥,脸色不太好看,却并未打算与白如昼谈点什么。

        冥帝苍世敖对他的称谓都是应二爷,而白如昼却张口就是一声应哥哥,果真是小孩子心性。

        易淮洺笑着回他:“小友再会。”

        严如许抿嘴轻笑,学着他师兄的语气回道:“小友再会。”不过他也少年气般挥了挥手。

        白如昼趴在墨似漆的肩膀上,又挥挥手:“应哥哥,你不去吗?”

        应戌一愣,抬眸看他:“去哪儿?”

        白如昼支起身子,骄傲道:“应哥哥的眼睛都没离开过宗哥哥,难道你不是来找宗哥哥的吗?”

        应戌:“……”

        墨似漆:“……”

        是不是该夸白如昼单纯的懂事?

        应戌忽然对白如昼有了些好感。

        他扬眉一笑,道:“正好我找你家主子有点事,便跟你们一同去吧。”

        白如昼咧嘴笑道:“那就快走吧,应哥哥跟我们一起回去,宗哥哥肯定开心得不得了。”

        墨似漆轻轻叹了口气。

        那确实会开心得不得了,整个冥界都得开心得不得了。

        应戌正大光明跟上了墨似漆的步伐,余下易淮洺与严如许面面相觑。

        严如许低声问道:“师兄,他们都认识啊。”

        易淮洺笑而不语。

        严如许看向城中,问道:“师兄,赴南城还要交待什么事吗?”

        易淮洺点头:“太阳也冒出了头,先进城罢,得让城中百姓把那些已经死了的尸体尽数焚毁,防止再次滋生厉鬼。”

        “好。”严如许想起了点事,他又沮丧了些,“可是城主一家人都死了,赴南城谁还会管理,这城里的人即便想去别的地方,可别的地方也不会让他们进城,他们只能待在这里了,一辈子待在这种地方……想想都喘不过气。”

        赴南城靠近岭南以北,这地方向来不被雍都其他地方看重,一旦出事,皆认为是天灾,谁也不敢触犯天神,能避则避。

        易淮洺敛眉,他又何曾没有想到这一层面,只是他的能力并不能改变这满城人的命数,即便有,他也不能做,有些东西,改了或许会变得更糟。

        易淮洺道:“先去看看血蛊有没有被彻底清除吧。”

        二人并肩进了城,城门处的人有了醒来的迹象,他们身侧的蛊虫吃干净血蛊后,纷纷钻入了泥土之下,见状,易淮洺松了口气,看来那两位高人真的解决了城内的血蛊。

        应戌与黑白使不急不慢地走,前面的宗霁扭头一看,大吃一惊,应戌见他如此表情,微微一笑,宗霁当即如鲠在喉。

        死白鸡怎么也跟上来了?

        他们是要回冥界,冥界与临沧海没太大关系吧,他不是该待在临沧海做他的二爷吗?

        白如昼挥挥手:“宗哥哥,应哥哥也要和我们一起回去。”

        宗霁欲骂又止,脸色变了又变,心里只盼着死白鸡是找苍世敖有事要谈。

        他尴尬一笑:“啊哈哈……那这位应,应……啧,请问,你去冥界有何事?”

        他实在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二爷他又不想叫,总不能当着其他勾魂将的面叫出死白鸡罢。

        应戌微哂:“宗下使这么好奇作甚,我去冥界很有必要通告你?难不成三日不见,冥界就归你掌管了,还是宗下使倾心于我,想对我的行迹了如指掌?”

        “你!”果然,没必要对死白鸡这么有礼,他冷哼一声,“我管你作甚,你去哪里都跟我没关系。”

        应戌淡淡道:“哦,那你问我作甚?三日不见宗下使就这么想跟我说话?”

        宗霁震惊不已,指指他又指指自己,说不出一句明白话。

        应戌挑眉一笑:“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宗下使与我三日未见,都隔了好几个秋了,我没想到宗下使对我如此上心,不过宗下使还是太含蓄了,下次若是实在想得很,直说便行了,不必拐弯抹角,不然别人听了去,还以为宗下使在跟我闹不和。”

        他的眼神瞥向白如昼与墨似漆。

        然而白如昼与墨似漆接连沉默。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倾心?什么含蓄?

        宗霁瞠目结舌,还没等他还嘴,应戌冷哼一声先走了。

        半晌后,白如昼低声道:“墨哥哥,应哥哥那话是什么意思呀,我怎么听不太懂?”

        墨似漆道:“不知道。”

        宗霁看向墨似漆,墨似漆虽面无表情,可黑眸中却辨得出几分戏谑,分明是什么都看透的模样。

        白如昼思虑片刻,道:“那我要去问应哥哥。”

        话罢,他从墨似漆怀中跳了出去,身上的脆铃儿叮当响,墨似漆无奈叹气。

        白如昼跑到应戌身侧。

        应戌低头看他一眼,那眼神并不想与他说话。

        白如昼却假作没看见,嬉皮笑脸道:“应哥哥,什么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叫含蓄?”应戌冷眼不答,白如昼继续道,“倾心阿茂知道,就是喜欢,那那那……宗哥哥真的倾心于你吗?”

        应戌忽然来了兴致,他开了口:“你觉得呢?”

        白如昼愣了一下,嘟哝道:“啊,阿茂……阿茂不知道,所以才来问应哥哥。”

        应戌保持沉默。

        白如昼又道:“应哥哥喜欢宗哥哥吗?”

        应戌身形凝滞,冷声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白如昼没被震慑住,笑得更欢:“要是应哥哥也喜欢宗哥哥,那就遭了。”

        应戌疑惑:“此言何意?”

        白如昼如实道:“万一应哥哥和宗哥哥站在同一边欺负阿茂怎么办?我害怕,应哥哥好厉害,阿茂可打不过应哥哥。”

        应戌失语片刻,欺负他?谁会闲的没事跟一个小屁孩过不去。

        虽说这小屁孩邪里邪气,不过应戌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他淡淡道:“我没那么闲。”

        白如昼蹦了一下,他抚摸了腰上的小囊袋一下,雀跃道:“真的?应哥哥可要说话算话。”

        应戌没回他,白如昼这才转身跑向墨似漆,他张开双臂,往墨似漆怀里跳,眼睛却盯着宗霁,眸色中闪过一丝狡黠。

        他这一趟,好像什么回答也没得到,又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宗霁正纳闷,白如昼这么邪气,死白鸡怎么没把他打飞?

        不过白如昼的眼神怎么那么不怀好意,死白鸡给他说了什么,不行,回冥界后得防着死白鸡,宗霁心想。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应戌顿足,转身问道:“还要多久?”

        宗霁怔住,明明在问墨似漆,为何却盯着我看?

        墨似漆回:“得寻一个城隍庙传消息。”

        应戌蹙眉:“哪里有城隍庙?”

        墨似漆道:“前方三里处有一城隍庙,赴南城附近,仅此一座。”

        他这话不平不淡,白如昼却抱怨起来:“人界这些人也真是的,我们矜矜业业为他们处理身死后之事,他们却吝啬得多修几座城隍庙都不舍得。”

        墨似漆道:“修多了又如何,无人添香火,多年后不过又是一座废庙罢了。”

        此话着实有理,古往今来,荒废的城隍庙数不胜数。

        白如昼哼唧一声,极为娇嗔。

        应戌冷不防道:“宗下使去前面带个路。”

        宗霁指着大道:“这么大的路还要带,顺着路走不就行了?”

        应戌逼迫道:“你不想带?”

        宗霁指节咔咔作响,皮笑肉不笑道:“带带带,这就带。”他拔腿就跑到前面去。

        “哎哟。”白如昼趴在墨似漆耳边低声道,“应哥哥刚才好凶,把我袋子里的小宝贝们都吓着了。”

        墨似漆另一只手拍打着白如昼腰间的囊袋,道:“吓着,我看是兴奋得很吧。”

        难得墨似漆能主动开口调侃,白如昼笑吟吟道:“哎呀,墨哥哥说得它们都胆怯了。”

        墨似漆又拍了一下,不再说话。

        白如昼看向前面那两道身影,眼角微不可察地泛出不怀好意。

        三里,宗霁扬尘而去,眨眼睛便抵达了城隍庙,城隍庙金光灿灿,庄严神圣,这座城隍庙规格不大,应该是赴南城的人修缮的。

        他们本就贫寒,修这一座城隍庙,大抵也花了不少银两,庙中香火旺得很,庙门外还有一棵挂满红绸的古银杏,看来这座城隍庙修建已久,起码有个百来年。

        宗霁叉着腰看向身后没赶上来的三人,不屑道:“真当老子会乖乖给你带路,想使唤我,你想得挺美的。”

        他跨进庙门,抽出勾魂链,对着庙内那十多樽铜像吼道:“日游出来!”

        声音大得很,却无声回应。

        城隍庙内,地方虽小,但是供奉的冥官却都一个不落,不过那些铜像雕刻得与宗霁亲眼见过的冥官相去甚远,比如正中间那位,应该就是冥界最高职位的冥帝苍世敖,那铜像把他刻得凶神恶煞的,脸颊还有一大串黑色胡须,若不是因为这是处城隍庙,他再怎么也不会把他与苍世敖联想起来。

        再比如,那黑白双使,一个两个吐着大舌头,这这这……这刻的是冥界那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拘魂鬼差罢,除了身上衣袍能辨识出来,再没其他特点了。

        世人一定想不到,他们供奉的白左使,是名才十三四岁的少年郎吧,更想不到,冥帝苍世敖其实是个小白脸。

        越看越觉得好笑,宗霁憋不住,浑然忘了还要找日游的事。

        他对着那些铜像笑出了声:“我的天哪,怎么一个两个刻得这么奇怪,苍世敖老头子,黑白双使大舌头,还有这这这这惩恶冥官,简直肥头大耳,一点威严也没了,日游怎么还有个人样,莫不是人界的人怕日游告状,才给他刻了个面相还看得过去的铜像,牛头马面倒是真有一副畜生样,还真是惟妙惟肖,十殿鬼王威风煞煞,看起来比苍世敖还威风几分。”

        庙宇中并没有宗霁的铜像,他上位也才三月,不可能有人为他打造一个。

        宗霁捧腹大笑,最终把视线落在了一樽黄袍铜像身上,他的笑声忽然止住,这樽铜像,与其他铜像相去甚远,起码看起来顺眼得很,甚至还颇为俊郎,一身黄袍,看起来儒雅斯文,但是往上一看,那双眸中,隐隐能看见轻狂之意,仿若真人立在此处。

        整座城隍庙中,那座铜像前的香火最旺。

        铜像的眼神,令他愣了半晌。

        他站在铜像前,揣摩道:“这铜像怎么回事,盆砵里这么多香火,比苍世敖那铜像面前还多,这不会是那位还没露过面的边城暮边上使的铜像罢?倒是人模人样的,难不成雕刻铜像的师傅是他托梦的?刻得这么好看,肯定是托梦了,只管自己一个冥官的铜像,别的就不给点提示了吗,其他的刻得那么离谱,你这一樽放在这儿,把香火全引走了,引的肯定还是一些女子手里的香火。看来职位多高不并重要,铜像刻得好看才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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