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生命漫长而短暂

“李君皓出来一下！”

        化学课上王冰正讲的起劲，老常磨磨唧唧的走到教室门口，轻轻的敲了下门，推了推黑边眼镜。

        王冰把粉笔扔到桌子上，双手拄着讲座，在后面翘起了穿着黑色皮拖鞋的小脚。

        李君皓听到班主任的呼唤看了一眼王冰，在得到同意后飞快离开教室，来到走廊跟着老常往二楼办公室走去，剩下班级里一群凝望的“傻子”。

        “看够没！一个个像个傻子似的，都给我看黑板，什么毛病上课时候来找人。”王冰捡起讲桌上的粉笔继续讲她的化学式配平。

        学校的老师都是一个人教两个班，比较有能力的还会做班主任，王冰就是12班和13班的化学老师，但就平时老常那慢慢吞吞的性格，再看看王冰说风就是雨的脾气，这俩人搭班可想而知女的有多看不起男的，男的又多嫌弃女的。这不就刚刚误会又深了。

        “老师发生什么了吗？”李君皓在上楼梯的时候走到了与老常平行的位置。

        李君皓一八几，老常只有一七几，所以俩人平行时老常是仰头看他的，可能李君皓也感觉到这一微妙的变化了，于是故意放慢脚步，比老常矮一截。

        “你爸给我打电话了，具体什么事你给他打回去再问吧！”老常虽然没说是什么事，但李君皓能在他眼里看到一丝忧伤，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俩人走到二楼拐角里的一个防盗门前，老常从他那有一堆兜的裤子里翻出来一把钥匙，这是一个粗糙男人的必备造型，一个大铁圈上栓着一个小铁圈，然后大小圈上都拴着钥匙，也是不知道这俩圈分开的必要是什么。

        一顿了哗啦后老常拎出来一把金黄色的尖头钥匙，门很新，打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声响。俩人进屋关好门，李君皓从来没想过一个老师办公室会弥漫着一股辣条味。

        老常把电话打通后交给李君皓，你俩唠吧！

        “喂？爸！”李君皓十分平静的坐在屋内的单人沙发上。

        “你中午别回家了，你奶奶不太好……”老李解释着。

        “…………”李君皓没说话，只是平静的坐在沙发上，听着同样安静如死寂的电话那头渐渐红了眼眶。

        半晌过后，李君皓回复到：“知道了，回去上课了。”

        嘟……

        果断的挂断电话后，李君皓把手机放在老常办公桌上，说了句谢谢老师就往外走。屋内这个粗糙的男人并没有多加阻拦，有些时候大家都需要一些私人空间，老常只需要保证他不出事就可以了。

        “李君皓！”老常拿起手机对着李君皓喊到。

        李君皓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出于礼貌，用肌肉记忆快速的转身。

        “生命漫长而短暂，山间明月老师一直在！”

        看着眼前这个朴素又笨拙的男人，李君皓鼻子好像吃了柠檬一样，原本只是有些泛红的眼眶，如今却像山间瀑布。李君皓不想把脆弱的一面露在一个满是辣条味的房间内，索性还是转身潇洒离去吧！

        离开办公室的李君皓并没有马上离去，靠在贴满白色瓷砖的墙上慢慢下滑，最后坐在了地上，咬着食指的关节浑身颤抖。奶奶是整个家里最宠他的人，从记事起，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到奶奶家必有好吃的等着自己。老人总说穷家富路，每次李君皓去家里玩，奶奶一定会给他塞钱，可是他知道她没有赚钱的渠道，这些都是省吃俭用的结果。

        李君皓坐在门口哭了大概有十分钟，等到自己冷静下来才发现食指已经出血了。拖着疲惫的身躯往书房走，打算冲一下伤口，然后贴个创可贴。

        快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飞速往楼上跑，虽然带着鸭舌帽，但作为初中三年的同学，李君皓对这个背影真的是太熟悉了。

        “金天聪！”李君皓对着前面的楼梯喊叫着。

        对方并没有回应他，也许是没听见，李君皓选择先去水房洗个脸。等他从水房回来又看见那个背影往楼上跑，这回彻底懵了，刚刚不是刚上去过吗？这么又往上跑？

        李君皓决定跟上去一探究竟，不巧的是下课铃响了，一群视饭如命的人开始往外冲，李君皓成功的把人跟丢了。只能顺着楼梯往上找，整栋楼一共4层，他在的2层不可能了，接下来就剩3、4层了。3层是主任室和教研室，排除。再往上去就比较阴森了，看着像废弃学校。

        在快要失去耐心时，李君皓听到一个房间内有一个女生在喊叫，顺着声音寻去来到了一个木制小门前，这个房间三面都是墙，连个窗户都没有，只能悄悄的从门缝往里看去，似乎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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