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有孩子
京城的难民越来越少，沐漫夭也不再施粥。而皇帝听说了沐漫夭的美举，亲自写下“天下第一粥。”赐给了沐漫夭。
沐漫夭觉得要物尽其用，在长安街开了一家粥米铺，专门做各式各样的粥，只是铺子里请了京城有名的厨子，自己偶尔会去掌勺。
苏越琳：“这光装修和人工就是这么大一笔支出，更何况京城已经有好几家有名的粥铺了，主子，这是亏本生意，你咋不劝劝夫人。”
“亏本？”江流年冷笑，“那几家粥铺我都买下来了，厨子都是从他们那调的，如今京城就我家一间粥铺。”
“那几家铺子干什么？”
“再开家首饰铺，成衣铺，把苏绣娘什么的都接过来。”
“那老夫人那边？”
“其余绣娘没用么？”江流年目光冷冷。
苏越琳：“……”老夫人好惨，好不容易得来的铺子，结果优秀绣娘全搬空了。
江流年略一沉思：“皇上也该体察一下民情，知百姓艰苦，明日粥铺开业，让他去粥铺坐坐。”
苏越琳：“……”
突然觉得老夫人一点也不惨，皇帝将要冒着被刺杀的风险给夫人撑场子才惨。主子你这么算下来，更亏了好吗？自从有了夫人，主子的账就开始算不明白了，老做亏本生意。他沉思，可能这就是爱情吧。
苏越琳捏捏自己扁扁的钱包，心想：这爱情千万别找上我，我可付不起钱。
转眼三年，长安城解了禁制，街上却没了衣衫褴褛的人，每人都面带笑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沐漫夭的铺子越来越红火，当初的灾民每来京城必定来铺子喝一碗：“这粥，依旧如从前那般好喝。”
苏越琳万万没想到，当年砸的钱，竟全数赚了回来，这可能就是，好人有好报吧。
沐漫夭来到十里药铺，找到了华太医。
“夫人又瘦了。”华太医叹息一声：“跟我来吧。”
沐漫夭跟着入了里头的偏厅。
“还是不管用吗？”
沐漫夭摸了摸小腹，神情落寞：“嗯，可能我们命中与孩子无缘吧。”
孙太医摇摇头：“老夫虽行医多年，却始终找不到你与江丞相无子的原因，老夫惭愧啊。”
沐漫夭苦笑，起身：“不要这么说，三年了，我也该死心了，多谢华太医三年的费心劳神了。”
“夫人也要放宽心，有江丞相这么宠的夫君，没孩子也能过得很好。”
“嗯。”
待沐漫夭走后，华太医对着自己的小童再次叹息：“明明这江府夫妇二人都是菩萨心肠般的大好人，上天怎的就不开眼呢？”
沐漫夭自是不知华太医的感慨，她走出药铺，才上轿，就听到了旁边的议论声。
“这江夫人三年未孕，竟然还不让丈夫纳妾。”
“我怎么听说是江丞相没法生育，不想祸害其他姑娘。”
“得了吧，我看是江夫人自己生不出来，又不想失了名声，恶意散播出去的。”
“真的，啧啧，要不说最毒妇人心，这自己生不出来，还不让别人生，这不是打算让江丞相绝后啊。”
“哎，江丞相也是可怜，摊上这么个妒妇。”
“夫人，你别听他们瞎说，我这就下去撕烂他们的嘴。”小翠气呼呼的掀起帘子就要跳下去。
“不用了，你堵的了他们的话，堵的了这长安城万万人吗？”她看了那三人一眼，冷笑，这太后娘娘不来招惹他，却处处散播流言恶心她。
可是人在内心脆弱的时候，总是容易受外界影响的，她心中一疼，待放下帘子，再也忍不住浑身的疲惫，颓然的靠在轿子上。
她不是非要孩子，她也知无子也很好，可是江府江流年是独子，又是位高权重，深受器重。外界的压力，让她只能想办法要个孩子，可是，终究是遂不了愿。
单单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太后何至于如此，这也是她这三年如何也想不通的。回到府，“夫人，老夫人又来了。”
沐漫夭垂眸，纵使她舌灿莲花，但无子这事，她是如何也不会让老夫人满意了。
走入后院，老夫人坐于上首与身旁的妙龄女子谈得正欢。
沐漫夭见此，生出了无限的疲惫，又来了：“媳妇给婆婆请安，愿婆婆青春永驻。”
“坐吧。”江老夫人拍了拍身边女孩的手，对沐漫夭道：“这是我家表姑的孙女，是汴梁城有名的好女儿，名唤梁冉我带她来住两天，你瞧瞧品性，好就给流年送去。”
沐漫夭看了看这女子，凤眼樱唇，一身黄衣，眼带媚态。她想江老夫人怎么这么多月不来送美人，原来是去找和她相貌相似的。
她一再忍让，这人还变本加厉，沐漫夭将茶杯重重一放，发出砰的一声，声音没有丝毫感情：“我还没死呢，婆婆就想找替身呢。”
江老夫人脸色一僵，沐漫夭嫁过来这么久，从未如此不给她面子，她不由恼羞成怒：“沐漫夭，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若是肚子里能爬出种来，我又何至于费尽心思送人来，不领情就算了，还敢顶撞长辈了。”
梁冉轻轻拍着江老夫人的心口，善解人意道：“姨母别气，是冉儿不该过来，惹江夫人不悦了。”
沐漫夭刷的站了起来：“都下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了沐漫夭和江老夫人，以及站在那看好戏的梁冉：“顶撞，我当初好好和您说话，您听吗？”
她看着江老夫人愤恨的目光，突然有点疲惫，三年的细心照顾，终究抵不过抱孙子的愿望。她颓然的坐下。
“我一开始就说了，婆婆你要送妾，直接送给你儿子就行了，不必来找我。”
江老夫人一听这话，面色铁青，儿子本就与她不亲，她打第一次直接找儿子被冷冷拒绝了以后，哪还敢去触儿子的眉头，连找沐漫夭都是偷偷摸摸。“有你在，我儿子就不可能答应，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就你生不出孩子还不让夫君纳妾。外面都把我儿子传成什么样了，说他是软骨头，怕媳妇，没主见。”
江老夫人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被你弄的，要绝了后啊，老天爷，我怎么这么苦啊。”
梁冉赶紧拿帕子给江老夫人擦眼泪，不禁跟着流泪：“表姨别哭，你这一哭，冉儿心里也难受。”
梁冉扑到沐漫夭脚边，拉住她的裙摆：“江夫人您放心，我进了府后绝对不和您争相爷，等我生了孩子，我就削发为尼做姑子，绝不会撼动您的地位的。”
沐漫夭看着这一老一小，看着这场好笑的闹剧，她与江流年恩爱三年，没有孩子，他们两个比谁都伤心，可是这些人非但不安慰，还要在伤口上撒盐，她以为自己能处理好，可还是搞砸了。
“好，我会将她送给夫君的。”她一字一顿，语气可怕的平静。
一老一小顿时喜笑颜开。
“漫夭你放心，这孩子她娘就能生，有八个孩子，梁冉抬进来，一定能给我们府添个大胖小子。”
“姐姐，今后我一定好好服侍姐姐和相爷。”
沐漫夭抬了抬她的下巴：“长得，倒比我这正主还标致。”她用手帕擦了擦手：“小翠。”
小翠推门进来：“夫人什么事。”
“这位姑娘，你等相爷回来了送书房去。”
小翠大吃一惊：“夫人。”
“怎么，你有意见。”感受到自家夫人冷嗖嗖的眼神，小翠连连摇头，夫人这气势，越来越有相爷的感觉了。
江老夫人喜笑颜开：“那我这就回屋了，我给你从汴梁带了些补身体的药，记得吃，我呀，还是更喜欢嫡孙子。”
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嘱咐：“我只是带她来走个亲戚，这人是你自己看上的。”
沐漫夭点头称好，江老夫人放心的离开了。
她看着屋子里的摆设，突然就觉得一切都不顺眼，想把一切都砸碎。她重重坐在椅子上，深深吸了口气，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微叹：“老天爷为什么就不能施舍给他们一个孩子呢？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孩子呢？”
她以为是有人陷害他俩，请了无数名医诊断，甚至来家里查看，都没有任何问题，难道真是天生命中无子？
＊
沈流年回府，发现来迎接他的管家表情怪怪的：“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没有。”管家赶紧收起不自然的神情。
“没有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他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他最近经常头疼。
这丞相比他当年做皇帝还累，再干约摸一年，小皇帝就能游刃有余地处理政务了，他再把柳彦推上去，自己带着她去走南闯北，放松心情。
到时候京城的这些烦心事自然迎刃而解。
江流年推开书房的门，就见一妙龄少女坐在那里，脸上微红，一派娇羞模样。
江流年脸瞬间就黑了，以为又是他娘搞得主意，他语音平淡，不怒自威：“滚出去。”
他母亲这两年越发悠闲了，看样子他要替他父亲多抬几个小妾让她操劳操劳，别什么闲事都管。
却听那女子端端方方的走了过来，福礼：“小女是夫人送来，服侍相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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