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海
苏一没回答之前，深蓝色的门就在他面前重重关上了，将一切回答都锁在了屋内。
苏向仁愣了几秒钟，才回过神来，而这时，他的镜片又变回了淡蓝色。
“走吧。”他轻轻地说道。
“拽什么拽啊？”寸头男生有些不服地边走便抱怨。
“谁能想到沈西之竟然会亲自陪一个d级生练习，也不知道他脑子里搭错了哪根弦儿。”另一个男生也很是不解，“他不会是看上了她是苏家人吧。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苏家家主不会是她的，他费这个心干嘛。”
“也没准儿是看上了她那张脸呢？哈哈哈哈哈。”
苏向仁开口打断了他们俩的话：“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未来的苏家家主，我不希望以后再从你们口中听到任何诋毁她的话语，还有对苏家家主的妄自揣测。”
从来没见过苏向仁如此严肃的口气，寸头男生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了。他本以为苏向仁和这个妹妹的关系很不好，毕竟他几乎从来不会对苏一的处境发表任何想法。但现在看来也并非完全如此。
黑长直女生没有再理会他们俩，跟上了苏向仁的步伐。
苏一看着房间内的景象。
先映入眼帘的又是一扇门，只不过这次的这扇门没有了颜色，像是一面透明的水墙一样，中间形成了一个漩涡状的入口。左侧的墙面上有一些面板，苏一看了看有痛觉模拟程度、真实度、感官度、精神侵入程度等，沈西之都一一调试了。或许是因为她没有记忆的缘故，除了真实度和感官度两项沈西之都调到了100，其他的都没超过50。
在调试完后，沈西之站到了水墙的前面。
水墙表面的漩涡像是被一种引力给吸住了，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令人炫目的波光，似乎在邀请什么人进去。
苏一看了一会儿就将视线移开了。看的时间久了，就觉得似乎自己也被吸住了一样。
“这里，是特异点的虚拟模拟，叫做虚拟现实。”
“或者，你也可以叫它，赛博空间。”
这倒并不是苏一第一次接触到了，之前在练习场练习剑术的时候，那些历史上有名的剑术大师，就是一种人物的虚拟模拟。而在小队分配到的那个练习室里，也可以进行特异点的场景虚拟模拟。
其实当时苏一就在想，如果能还原特异点的所有，将整个场景真实地模拟出来，让身在其中的在校生们能从各个维度感受到特异点内的状态，那将是非常有效的练习方式。
而“赛博空间”这个词汇，在苏一所处的二十一世纪，也早就有人提出了。只不过受当时的科技条件所限制，虽然有无数的影视和文学作品描绘着这种虚拟现实，它们想象着人类生活在虚拟世界中而不再需要真实生活的那样一种未来，但是终究只是对可能未来的一种幻想。
但是，在这个科技无限超前的时代，在虚拟场景进行真实行为，已经不再是一种幻想。甚至更加超前，在这个“赛博空间”，精神和□□可以同时进入虚拟世界。世界是假的，感受是真的。
“准备好了吗？”沈西之浅茶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苏一的身影。
在迈入水镜的那一刹那，苏一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片混沌的世界。
隔了几秒种后，声音、视线才慢慢恢复。
苏一睁开了眼，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而他们二人似乎正站在一片沙滩之上。沙粒呈现出偏白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着斑驳的剔透感。海风轻轻地吹拂在脸上，有些许腥咸的气息。
如果躺在这片沙滩上度假，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西之在旁边摆弄着一些东西，苏一离近了看，是几个透明的镜片，和一些潜水装备。
沈西之也已经感受到了她的接近，他抬起头来，挑了挑眉，“怎么？以为可以直接获得水下呼吸的能力？像小美人鱼似的。”
苏一默不作声，因为她真是这么想的。毕竟这个空间的主题是“深海”，训练人类对海水的恐惧的。不过仔细想想也有道理，如果可以直接模拟出水下呼吸的能力的话，或许很多人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毕竟深海恐惧症对于大部分人来讲就是恐惧于没有氧气，和视线受阻。
不过潜水装备还是和二十一世纪不太一样。苏一学着沈西之的模样穿上了，说是潜水装备，但是非常的轻薄，很贴合皮肤，将整个身体都包裹住了。潜水服的后背处有两个鼓出来的透明的圆环型的管子，里边应该就是氧气了。这个设计还是很好的，不影响活动。
沈西之看苏一已经穿好了，没有向着海里走去。而是指了指苏一，做起了，广播体操？
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严谨挂的，苏一也知道在水里抽筋的确是个大问题，所以热身是非常有必要的。
沈西之的身材很好，宽肩窄腰，穿着贴身的潜水服，肌肉的曲线就更加明显了，很有训练的痕迹。
在大概做了七八组热身动作后，沈西之把头部的装备也戴上了。护在眼睛上的是一层薄薄的透明的镜片，有点儿像是二十一世纪的隐形眼镜。
将氧气环的开关开启，两人一前一后的迈入了水中。
刚进入到水下的时候苏一有一些不习惯，海水还是比较冷的，而且视线也没有在上边的时候那么好了。但是苏一还是努力地跟在沈西之的后面游。
姿势算不上好看，但是能动就行，这是苏一对自己的要求。水里不方便交流，所以二人一路默默无话。实际上苏一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不会这个深海的练习就是在海里潜泳吧。在这么想着的过程中，苏一注意到，海水的颜色已经越来越深，视线也越来越暗了。一开始能看见的漂亮的游鱼也渐渐地完全看不到了。
苏一打开了自己头顶的灯光设备。虽然知道很多深海的鱼类都是随便长长，但是这也未免太随便了。
苏一看了眼从她身边擦过的一条大鱼，它的头顶有一个灯泡似的发光点，所以在这片漆黑的水域里格外醒目。
实际上，苏一需要看一些别的生物，来分担一下这种对未知的恐惧感。不然，光是在暗无天日的海水中游的这个过程就非常折磨人的思维。
而且这是有沈西之在的情况下，属于沈西之的那个小小的灯光一直在不远的前方。如果只有她一个人，恐怕会陷入这种无边无际的孤独感。
不知游了多久，苏一的面前有了一些隐隐的光亮，沈西之的身影也渐渐清晰起来，他的面前似乎有着固体的东西。
苏一游上前去，渐渐看清了。
这是排在一起密密麻麻的珠子，每个珠子都有苏一的头那么大，或许叫珠子不合适，应该叫墩子。圆形的墩子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花纹和字符，但是苏一看不懂这种文字。在苏一的视线范围内，墩子无边无际，不知道延伸到哪里。
沈西之指了指下边。
苏一知道此次练习的目的，是锻炼自己，所以沈西之肯跟着过来，并给提示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如果再继续下去，就达不到练习的效果了。从现在起，要靠自己。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下游，苏一在一开始，看到的还是遍布的圆形墩子，但是大概游了有十几米后，面前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一片平整的石板静静伫立在水里，长度大概有十米，苏一在两侧看了看，似乎不是她的错觉，这块石板是有弧度的。
再向下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个立起来的楔形石像，两侧向内凹，底部最宽，大概也有十米左右。而在这块石像的最下边，又向内凹去，变成了比较平整的石板的模样。
苏一在这时候已经隐约有了一些猜想。
直到再向下，看见两块横向的，有着圆润弧度的石像。这些石像就像是砌在一整块石板上一样。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苏一向两侧游去，果不其然地在游了几米后就发现了石板向斜上方的弧度。
正是一个人侧脸的弧度。
而自己刚刚游过的那几十米，恐怕是一个巨大的石像头。
高达几百米的身子，恐怕在更下边的，未知的深海里。
只是不知道这里为何会伫立着一个如此巨大的石像。
不过在向两边游的过程中，苏一就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这不是一个巨大的石像，又或者说，这不仅仅是一个巨大的石像。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像镶嵌在墙壁上。因为在石像的边缘，依旧是石制的板块，并且无边无际，像是一个巨型的水下建筑。苏一游了很久都没有摸到尽头，也只得放弃。
既然知道这是恐怕属于某个建筑，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很清晰了，找到这座建筑的入口。
苏一可以很确定入口就在巨型石像上，但是是哪里呢？
苏一将巨大的石像都转了一遍，石像的服饰看起来更像是古代的，长袍大袖，身上没有什么多余的雕饰。但是和苏一平常在电视剧里和历史书上看到的也不太一样，介乎于中式和西式中间的一种从未见过的服装类型。当然也有可能是苏一生活的时代和现在之间的年代的服饰，不过这个不确定。
她向后退了退，想要看清楚石像的全貌。可是退了没有多远，就撞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苏一回头一看，心脏“咚”的停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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