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谈判
幽暗的小巷里，玉七眼眸中的冷意几乎溢出。
“前辈方才做了什么？”
始魔动了动手指，装死失败。始魔方才将仅剩的魔力用了个干净，本意是震慑一下姓孙的，让他早日杀光那些未亡人，顺带激发这具躯体的魔性，结果失败了。
在魔的字典中，没有“克制”这个词。
唉，上了年纪就想牵牵红线，没别的意思。这么说这孩子会信吗？
始魔有几分纠结，上个月刚披上小号，这会儿直接掉马甲是不是不太好？
“好孩子，是这样的，你灵魂海中有一道封印，我方才不小心碰到了。”此封印是一道佛印，由老秃驴设下，用来保护玉七魂魄不会被始魔吞噬。
纵然始魔天赋异禀，什么都能变着花样来吃，普普通通一道灵魂都能分出一百种口味来，但就算是巅峰时期的始魔，也破不了这道佛印。
“封印？”什么封印？玉七并不相信这道魔魂所说，师父曾经探过我的魂海，若有问题，师父定会告诉我。
“我本是残魂，但只在你灵魂海中待了一月，身上的无力感就消失了，一番查看下，发现这里有一道封印，竟有魔气缓缓从封印裂缝中溢出来。”始魔带着惊讶和百思不得其解的语气，半真半假地说着。
始魔本着“抛出疑惑，让他自己去想”的策略，美滋滋地想到：等他自己提出想要破解封印时，我再出声告诉他“方法”。
“还望前辈高抬贵手，不要乱动。”封印，魔气，这两种东西决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这道魔魂到底是谁，想做什么？
明明是他动的手，他此刻不仅不认，还编这些话来骗我，其目的只有一个：让我跟他站在同一条线上。
魔魂有求于我，又无法真正威胁到我，只能编造这些。先说他是娘亲的故人，好让我放下戒心。
今日又无意碰到“封印”，以魔气和封印为引，想趁我方寸大乱时，确定他的长辈地位，好让我全心全意信任他，再将我拉到他的阵营中。
原本打算将计就计听一听他的意图，但一想到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玉七立即歇了同他交谈的心思。
“哦，你放心我有……”办法……
这倒是给勤读书的死宅始魔整不会了，这孩子不按套路走，咋整。
始魔转念一想，准备换个方向，既然他不想封印被破，那就告诉他封印将破。
“孩子，我观你这封印，它似乎要消失了。三百多年前，我初见你母亲时，便发觉她是可以增强后代天赋的特殊体质。你如今这身根骨，她生你时，没少受苦吧。”始魔换上怀念略带悲伤的语气，开始演讲。
“她这体质容易被邪魔盯上，或是转生于她腹中，或是夺舍其子。她可曾降了境界？若是降了境界，邪魔转生的可能更大……”
提到转生，始魔后悔了，当初不甘心待在别人肚子里，所以选择了夺舍。费心费力养了个这么好的胎体，白白便宜了这小子。
听到魔魂提起娘亲的事情，玉七心中有片刻迟疑，师父曾提过，娘亲身子亏损严重，好好调养至少也要三百年才能恢复如初。这其中难道真如魔魂所说，并不是意外？
“你如今这状况，像是邪魔转生失败，留下残魂被人封印在你魂海中。看这封印的手法，对方至少也是位……”外来者。
始魔及时打住，这半真半假的说着，差点没兜住。始魔最不擅长骗人，尤其是骗自己的点心。
“是位什么？我师父是析木上神，若有封印，若封印有问题，师父自会提醒我。”见他编不下去，玉七索性说明白了。强如师父，若连师父都无可奈何，我又能做什么？
邪魔夺舍也好，转生也好，能封印他一次，就能封他第二次。
“你师父？洛庭风？”始魔讥笑一声，姓洛的自身难保，还管的着你？
始魔从不认可洛庭风是这世间的最强者，在始魔眼中，洛庭风只是个靠别人施舍才有了如今地位的小人。
析木只是名号，析木上神本名洛庭风。洛庭风这个名字在万年前无人不知，但搁在如今，知晓的人并不多。
“阁下知道我师父？”知道师父名讳的人，至少也活了几千年，不可能是娘亲的故人。便是娘亲也不知道师父的名讳。
“我不仅知道他，还知道他此时顾不上你。他明知异火一事的全部经过，还让你跑上跑下去调查，更是在明知未亡人死后会魂消体散的情况下，还让你来到魔都。
你就不好奇他为何这么做？”
始魔想让玉七帮自己猎杀那些未亡人，等到魔物吸取了足够的未亡人，始魔便可以从魔物那里得到魔力反哺，恢复一些力量。
“师父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异火一事师父知晓全部，并不令人意外，但，未亡人是怎么回事？
原本玉七对未亡人有所怀疑，但并不知晓未亡人死后会魂消体散，始魔只要老老实实待着不动，静观其变，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可惜，因为玉七整整一个月，没有任何动作，急性子的始魔等不及伸出了邪恶但无力的双手。
“不不不，你应该好奇，你去魔界还需要调查魔主子书钰之死，你就没想过，这世间除了你师父，还有谁有能力杀了他？”
“你看到了我的记忆。”不然如何知晓我来魔都的任务，任务一共有三：未亡人，异火，魔主之死。
“那不重要，你既然知道你师父和偃魔君有所来往，就该明白你师父不是什么好人。你一个正经修士，他却带你在魔界修炼了三年，你就没怀疑过他的用心？”
偃魔君，魔界，三年。经魔魂这么一说，玉七终于可以肯定，当年师父带自己去的地方就是魔界。但那又如何，谁规定修士不能去魔界修炼？
“你师父的成神之路，全靠施舍和掠夺。他并非想要杀了子书钰，他是想夺舍，但谁也没料到，子书钰那具永生之体是假的！所以子书钰死了！”
提到子书钰，提到永生之体，始魔情绪越来越激动。那是他求了一万多年的东西，就算被子书钰重伤，就算眼睁睁看着子书钰在自己面前得到了永生之体，始魔也从未愤怒过，只怪自己技不如人。
可是，到头来那具永生之体竟然是假的！为了一个假的躯体，子书钰和洛庭风兄弟反目，仙门险些无法开启！就为了一个冒牌货，几人争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
这让始魔如何不怨恨！真正的永生之体，即便是这个世界连带着天道都被毁灭，他也不会消亡。
永生，超脱于世界的存在。
“还请嘴下积德，不要诋毁我师父。”对于师父和魔主子书钰之间的事情，玉七有所耳闻，但师父决不会行夺舍之事。
放眼五界，师父未有敌手，为何要想不开去夺舍？师父从不在意所谓永生，只想跟小十姑姑一起过小日子。
“诋毁？你这话说的好笑，你师父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他敢做，为何我不能说？依我看，你这封印多半有他的手笔！”始魔咋咋呼呼地说道，想当年始魔也是个在游戏里靠键盘称霸一方的，因为没有人会跟一个神经病计较。
始魔讨厌洛庭风，没有任何缘由的讨厌。恨不得将所有能想到的屎盆子，都扣在他头上。更别提，洛庭风抢先自己一步，杀了子书钰，拆穿永生之体是假货的事实。
起先始魔给魔物下达杀掉子书钰的指令，便是考虑到子书钰即将拥有永生之体不可能被杀死，如此一来，始魔就可以长久地操控魔物。
只要魔物未完成指令，便不能脱离自己的掌控。
始魔并不拥有魔物的全部控制权，这样培养出来的魔物其力量没有上限，在获取足够的未亡人之后，也许有一日可以超脱这个世界，连天道也阻挡不了。
“前辈既然认识我师父，又知晓师父和魔主的往事，想必已活了万年，已将凭空捏造这门功夫练的炉火纯青。”
“万年？我活了七万年，你是头一个夸我编的好的，我也觉得我编的不错，但你师父我一点没编。”愤怒的始魔瞬间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终于遇到了个正常人。
“……”玉七猜测这道魔魂大概是个听不懂人话的，“所以，前辈肯说实话了吗？”
等等，七万年？仙界魔界初成不过万年，这道魔魂竟已存在了七万年？
“说来话长，你灵魂海中确实有封印，封印着一道始魔的神识，这是始魔对可口点心的特殊标记。”始魔又瞅了一眼被佛印笼罩的灵魂，流下了可疑的口水。
“始魔？标记？”
“你未曾听说过始魔？”始魔有些愤愤不平，众人皆知始神，竟不知始魔的名号！
“仙者若想成神，需要获取神血激发神之血脉，这神血出自于始神。相应的，魔界亦有始魔，始魔此人是个才高八斗低调有内涵的高富帅，可惜你们没有这个眼福。”
“前辈认识始魔？”想要成神者，皆知始神，想来始魔的名声也只在魔界中，始魔的神识为何会出现在我身上？
“我就是……他一个朋友。”
“所以，前辈是想夺舍我，但因为我身上有封印在，前辈无法动手。”说到这里，玉七便明白这魔魂就是始魔。
他一个月前，说能找到我，是因为他的神识在我身上。方才他又说始魔的神识在我身上，这两者一经对比，答案不言而喻。
再加上他提到娘亲的事情，又刻意说起娘亲的体质，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随后又提起师父，是想引我怀疑师父夺舍魔主子书钰失败后，会来夺舍我，他想将师父在我心中的形象由友变敌，将脏水泼在师父身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个你放心，你身上的封印是老秃驴下的，就算是巅峰时期的我，也不一定能破了，我没有办法夺舍。我就想请你帮个忙！
我知道你不想杀死那些未亡人，但如今的形势，你我都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你必须要杀了他们。”
始魔此刻有些后悔当时想不开杀了那个未亡人，打草惊蛇，让这孩子看出了些门道，整整一个月，天天写写写，一点没有动手的打算。
玉七这才明白，之前始魔突然现身跟我套近乎，是为了打消我心中对未亡人死亡的疑惑。始魔误以为我知晓未亡人的事情，不肯下手杀了他们，所以他等不及今夜出手动了我身上的封印，导致我的失控。
未亡人到底代表什么？为何未亡人死后会魂消体散？
“为何必须杀了他们？还请前辈明说。”
“命盘的事情你也知道。”始魔叹息一声，在玉七的记忆里，始魔听到了玉七对命盘的见解，便以为玉七知道命盘的全部。
“命盘推演万物始末，是一个随着时间自然衍生出的、本该被掌控的工具，但它却拥有了自我意识，它谱写人的命运，让人跟随着既定的轨迹，由生向死。
人若觉醒灵根则会变成修士，可飞升成仙，觉醒成神，若觉醒魔丹则化作魔族，人若死了化作鬼魂是为鬼族。
不仅是普通人需要顺从命盘的规则，其他人都一样。普通人一生都在命盘的掌控中，其他人所受约束较少，但仍在命盘的笼罩之下。”
命盘按照人的出生时辰，划分不同命格，命格每三百六十年重置一次，拥有相同命格的两人，在同样的时间节点上会经历相同的事情。
这是命盘的强大之处，也是命盘最可怕的一点。命盘犹如一个方程公式，不同的人代入进去会得到不同的答案，演绎不相同的人生。
但每个人要做的选择都是命盘给予的，所谓因果，所谓前世今生，每个人的出生亦是命盘所定。
在命盘看来，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是为了偿还前世欠下的债。
“未亡人死后魂消体散是命盘的规则，这是对他们脱离掌控的惩罚。”未亡人的存在对命盘更是一种威胁，未亡人的灵魂里比普通人的多了一道自主意识。
“这魔都中，有一只尚在沉睡的魔物，它需要进食未亡人才可苏醒，魔物的存在正是为了对抗命盘。”始魔并未说实话，魔物的存在是为了帮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对抗命盘？在晚辈看来，正是命盘的规则，才了如今的秩序。”也许有一天命盘会消失，但绝不是现在。
“唉！你可知命盘都推演出了什么？命盘为了让自己不在是一个推演的工具，它精心策划了一个游戏，若这个游戏它赢了，那它将改写这个世界，他推演的结果不在是一种可能性，而是预言。”
始魔微微叹气，就目前的结果来看，这一局命盘似乎要赢了。
玉七心中倍感震惊，推演出的可能性不一定发生，但预言必定发生。
“我在你的记忆中看到了灵阴地宫，那里一共有八幅壁画，最后两幅你也看到了。眼下八种上品天火和三十二种上品地火，即将集齐。
最后一道上品雷属性天火的诞生，还差一颗灵脉结晶就在那碧湖里。”
灵阴地宫里的壁画，析木上神以为那是外来者留下的，殊不知那是命盘的杰作，命盘利用自身强大的推演能力，选取最可能发生的、对世界极具影响的事情，刻在上头。
这一场游戏，牵连甚广，人皆棋子，若命盘赢下这一局，日后连天道都要高看它三分，不能再忽视它的存在。
高傲如天道是正儿八经经过天道学院培训、持证上岗的存在，最看不起命盘此类由世界自然衍生出的野生意识。
玉七猛然回忆起灵阴地宫中所见的画面，原来那壁画中刻画的，竟然是命盘推演的结果！那些各种颜色的火代表异火，异火凝聚成一把五光十色的钥匙，还有一扇门。
“门后是什么？”最后一副壁画中，是中年蓝羽泓，蓝羽泓身侧站在一位抱着孩子的女子。
如果最后获得钥匙的是蓝羽泓，那蓝羽泓极有可能是复活了妻儿。
门后藏着的，是何物？能让已消散的鬼魂起死回生。
“这个说来话更长，你只要知晓那是世界秘宝，拥有了秘宝，就可以制定规则，这个规则不局限于此世界。”若能得到秘宝，随时都能离开此世界，过回美食不重样、游戏里骂街的日子。
但壁画推演的结果里，最后获取秘宝的是鬼王蓝羽泓。蓝羽泓已是魂体，不能再被夺舍，所以始魔即使心动，也不能行动。
始魔这回又是做了两手准备，一是让玉七猎杀未亡人继续喂养魔物，二是让玉七成为魔神。成为魔神后，他就是这个世界最强的存在，可以轻轻松松从蓝羽泓手中抢走秘宝。
这两头准备，就近选择，先杀未亡人。等魔物饱和之后，再带着他去北海获取那滴珍藏已久的神血。
始魔说出来的话，让玉七久久不能回神。今日所知，远远超出了预期。
“前辈为何选择我？”与命盘对抗，推演和预言，还有世界秘宝，这一桩桩是普通仙君能知晓的吗？只因我知晓命盘的存在，又去过灵阴地宫？
“你这具身躯有足够的潜力，可以成为世间最强的存在，你可以击败蓝羽泓，扭转最后的结果。”始魔激动地继续说道：
“你的灵魂上有我的一丝神识，身躯中有一滴魔血，这世间只有你才是真正的魔。等你身上被压制的魔性全部释放出来，再融合一滴神血，你将成为这世间第一位魔神，凌驾于神与魔之上的存在。”
正如成神需要获得始神的神血，成为魔则需要获得始魔的魔血，但始魔将自己原本的躯体藏匿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如今的魔界中，并没有真正的魔。
魔向来随性而为，“克制”二字不存在的。
“魔神？既然成为魔神就可以扭转局面，为何还要杀死那些未亡人？”玉七大致听明白了始魔的话，想要改变命盘推演的结局，就要成为远超鬼王蓝羽泓的强者。
而我这具躯体，是始魔趁娘亲年轻时就开始谋划的，始魔夺舍未成重伤回到了魔都。正巧我带着二殿下来了魔都，始魔感应到他留在我身上的一缕神识，于是找了过来。
不论是命盘还是秘宝，都是从未接触过的存在，始魔所说一定是真吗？或是他仍在寻找机会夺舍……
若不是无法触碰到始魔，玉七此刻已淡笑着拿剑抹了他。幸好娘亲现下已无大碍。
“这个……”激动的始魔瞬间安静如木头，这个怎么说？脱离世界的事情不能告诉他，“改变命盘推演的结局只是在阻止命盘变得更强，不能斩草除根，仍旧需要魔物的存在，来平衡。
这就是所谓的权衡之术，不能一家独大。你师父也有这个意图，只是他无暇顾及这些。”
“师父他如今身在何处？”
“就在魔界。”几个月前可不就是洛庭风找人来施加的封印，看样子洛庭风的躯体和神力要崩溃了，这就是依靠施舍得来的躯体的下场。
“哦对，你还不知那壁画的全貌吧，我说给你听。一共八张画：
第一张说的是冥界内乱，冥主一脉势微。
第二张是天地石和轮回石丢失。
第三张是献祭千万鬼魂，冥界第十八层会出现一扇通往秘宝的大门。
第四张是获得永生的魔主会死。
第五张是天道被困百日。
第六张是洛庭风会死。
第七张是八种天火和三十二种地火组成的钥匙，会打开封存秘宝的大门。
第八张是鬼王蓝羽泓获得秘宝。”
这些壁画，始魔原本是不信的，没想到命盘的推演这般靠谱，几近预言，“八张图中，前四张已经显现，最难收集的异火如今只剩下最后一种。剩下几个推演中，想必要不了多久，你师父也会离去。”
“师父……”八张壁画，每一张都是命盘推演出的结果，玉七不肯相信师父会离去。
冥界内乱是真，如今冥界掌权者是鬼王蓝羽泓。天地石和轮回石已丢失近四百年。
还有那千万鬼魂，怪不得鬼魂消失一事，冥界视而不见，原来是他们自己下手，拿那些鬼魂当做祭品。魔主子书钰之死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触碰钥匙，打开大门接受考验。待你师父离去，有资格获取秘宝的人分别是：神界的战神，仙界的仙主，以及冥界的鬼王蓝羽泓。
战神和仙主无所求，过不了第一道坎。若你成了魔神，他们都要靠边站，你就是命盘推演中的变数。
在命盘的推演中不存在魔神这个概念，毕竟所有人眼里，甚至连天道都认为我已消失，世间再无真魔。”
说到这里，始魔得意过后，多少有些气愤，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唯独没能骗过老秃驴，老秃驴对魔的感知强度，已达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你放心，有我的倾力指导，你成为魔神只是时间问题，三百年！不，两百年，两百你之内，我保证你成为魔神！”
“还请前辈给我些时间，容我想想，今日得了前辈太多消息。”魔物，命盘，灵阴地宫中的壁画，以及魔神。
没想到那时同殿下的灵阴地宫之行，竟无意间触碰到了命盘推演。始魔的话可信吗？是否需要向师父求证。
师父为何在魔界？真的是师父杀了魔主吗？师父让我来到魔都的真正意图是什么？未亡人该杀吗？
消失的大量鬼魂都被用来献祭。修士界中，那些异火看似合理的消失，其背后是一场又一场暗潮涌动。
一切的一切，玉七急切需要静下来慢慢疏离。
头脑有些混乱的玉七，并未发现，也无法发现，始魔逐渐难堪的神情。
急性子的始魔只以为这小子不肯信自己，于是乎，始魔做出了一个艰难地决定，洗牌！
打一次赢不了，多打几次还赢不了吗？
始魔摆出餐具，优雅地坐在玉七的灵魂海中，翻出那些记忆碎片，思考从哪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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