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除恶

女子抬起头来，正是二夫人刘氏。

        桃杌满脸愤怒和尴尬，吩咐家丁将突然发疯的刘氏拖走。

        “大人见笑！此女乃是下官的妾室，今日不知受何刺激，跑出来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赎罪！”

        却见刘氏挣扎着躲开家丁，扑到齐煜面前，“大人！民女有冤要诉！”

        她恶狠狠看向死死瞪着她的桃杌，“我要状告楚州太守桃杌强抢民女、草菅人命！”

        “还不快把这满嘴疯话的贱人拖下去！”桃杌暴吼。

        “且慢。”齐煜开口阻拦，“她口中言及命案，已非桃大人之家事。本官身负巡查之责，自是要过问一二。”

        众家丁面露难色，看向桃杌。

        桃杌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随后对齐煜一拜，“齐大人，我这妾室一直精神有疾，我念她孤苦无依才将她迎至府中。今日许是她脑疾又犯了，大人可别听信病人的胡言乱语。”

        “大人放心，本官只相信事实，自不会被流言蒙蔽。”

        齐煜看向还跪在地上，目眦欲裂的女子，“刘氏，桃大人乃是你的夫主，妾室控诉夫主，即便属实仍需徒刑。若不属实，后果更是严重。你可明白？”

        刘氏对着齐煜磕了个响头，“大人，若能为我枉死的父亲伸冤，虽九死亦无悔！”

        若是目光能杀人，桃杌此时怕是已被刘氏怨毒的目光杀死千百回了，“大人，小女子本是城中教书先生的女儿，母亲早逝，家中并无兄妹。虽然并不富裕，但家中和乐、父慈子孝。去年有一日，因父亲卧床，我出门替父亲卖字画，不曾想…”

        说道此处，她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恍惚了片刻后，哽咽开口，“却被这狗官看上，他硬要纳我做妾。父亲不从，他便利用权势，随便给父亲安了个罪名，逼我就范。为救父亲，我强忍不甘同意做妾，没曾想还未等到父亲出狱，他竟然在狱中被虐打至死！”

        女子字字啼血，悲痛欲绝。

        桃杌脸色铁青，自从强娶了这刘氏，她一直表现地十分温顺、处处逢迎自己，没曾想今天竟然在钦差面前抖出此事！

        “大人！刘氏今日犯病犯的厉害，竟说出如此荒唐的话！”他怒斥女子，“刘氏血口污蔑夫主，左右，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

        “且慢。”齐煜再次开口阻拦，“若真是因病乱语，那大人的妾室倒也是个可怜人，并无污蔑夫主之罪，理当立刻治病。传我之令，将随行的大夫叫来，为刘氏看诊。”

        “不用麻烦大人，下官之家事我…”

        伸手制止桃杌的辩解，齐煜不由分说地命人将大夫叫了过来。

        大夫看到这场景，心里一惊，随机立即按照吩咐替女子把脉。

        眼看着桃杌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的团团转，齐煜安慰似地开口，“桃大人莫急，若是刘氏有病，此等恶疾可依七出之条休弃。若刘氏无病，又无证据，那她污蔑夫主理当处死。”

        桃杌心道，刘氏有病没病，他怎么不知！但愿当日证据已泯灭，否则按齐煜这个德行，自己危矣！

        不行，必须立刻差人去处理当年的证据，避免留下任何把柄！

        大夫并不知在场几人心里的弯弯绕绕，他诊断过后开口说道：“秉大人，这位夫人并无任何精神疾病，再正常不过。”

        话音刚落，桃杌立刻开口：“好啊你个贱妇！原来你之前的病都是装的！枉我真心待你，你竟然恩将仇报，污蔑夫主！来人啊，将她绑下去，乱棒打死！”

        “桃杌！你个不要脸的狗官！草菅人命还倒打一耙，你这种人渣还有脸苟活于世！”忽得一声暴喝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白苒苒竟然闯了进来，直冲这边而来。

        桃杌惊怒交加，窦娥怎么又来了？这到底是窦娥还是仙子？她此刻来干什么？

        “一个个的都反了不成！太守府也敢闯！侍卫呢？还不快给我拿下！”桃杌气的喉咙都要吼破了，结果竟无一人应答。

        “你的侍卫已经都被拿下了，桃大人。”白苒苒气定神闲地走过来，一把扶起了还在地上跪着的刘氏。

        说罢，就见秋白带领一众侍卫凶神恶煞涌了进来。

        “齐大人！你这是何意？就算你是钦差，如此行事也太过分！”他算是看明白了，齐煜与这女子今天合伙给自己唱戏呢。

        齐煜并未言语，反倒是看向白苒苒。

        得到示意的白苒苒当即展开手中所持之物，“桃杌，这是姜彪的口供，其上内容是你吩咐他给刘秀才安插罪名的始末。”

        说着她又展开另一张纸，“这一份呢，是狱卒的口供，对你吩咐打死刘秀才之事供认不讳，有数名狱卒画押。”

        桃杌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震得后退半步，反应过来后伸手就想去抓女子手中的纸，却被侍卫狠狠按倒在地。

        “下官冤枉！这都是一派胡言，全是诬陷！”他宛若困兽，大声嘶吼。

        “桃大人，数份证据在此，本官也不得不信。来人，先把桃大人请入大牢…”

        “齐煜！你敢！就算你是钦差又如何？你可知我手里有什么？你若敢动我，我的人会立刻把那些信息散播出去，到时候看看你的官还当不当得！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看到齐煜要动真格，他狞笑出声，抛出了自己最大的筹码。

        “桃大人。”白苒苒从怀中掏出一叠纸，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说的可是这些？可惜了，你那箱中如今只剩白纸，真正的内容都在我这里了。”

        桃杌定睛一看，彻底癫狂，“我杀了你们这…”

        没等他吼完，白苒苒就狠狠给他来了一巴掌。

        “拖下去！”齐煜挥了挥手。

        只见刘氏流泪不止再次猛然跪倒在地，“民女大仇得报，叩谢大人、白姑娘！”

        白苒苒连忙将她扶起，“若无你的帮助，我们也找不到这么多他作恶的证据！”

        却见女子虚弱一笑，彻底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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