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阴差
“救她不难。”土地笑了笑，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用宽大的衣袖轻抚孩子的面容。
原本附着在婴孩脸上的尘土竟纷纷消散，两颊之上竟飞上红霞。
“哈哈”婴儿突然笑了起来，在土地手中活蹦乱跳，然后用瘦弱的双手不断拍打土地公的双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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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觉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脸上也挂起了笑容。
“你这小妖倒是古怪的紧。”逗弄了一会儿婴孩，目光反而落在咯方觉身上。
这小妖明明妖气不显，却聪慧的紧，身上煞气更是少之又少。
在土地的目光下，方觉竟隐隐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因为这目光竟让方觉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小妖拜见土地公。”不知为何方觉本能的向土地公扣头，明明一脸和气的土地公竟让方觉有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这就是神嘛？就连土地这类小神都不是我这等小妖可比。
“猫三，生于5年前，两年前被小妖苍鹰点化。转而为妖。享年:未知”土地淡淡的说到，目光却变得无比深邃。
“不该啊。”土地呢喃自语，这土地簿上方圆50里本土妖怪都应该有详细记录，却在这猫三小妖处竟只有聊聊几笔，后面竟好似被抹去了。
“土地公？土地公？”方觉喊到。方觉也不知道跪在地上跪了多久，只感觉双腿已经麻木，脑袋竟有些不清醒。就连土地公怀中的婴孩在土地的仙气包裹下甜甜的睡了过去。
“嗯。”土地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沉思竟已经过去半晌。太阳已经隐隐有西下的势头。
“你起来吧。这人老了脑子有些不灵。”
方觉费力从地上爬了起来，顿时感觉双目一暗，差点一头栽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的站稳，小心翼翼弯着腰站立在一旁。不可发出丝毫声音。
“也罢！”
“你且过来。”
方觉只得乖乖的站在土地面前，将自己的猫头埋得很低，生怕土地见后来个除魔卫道。自己就挂了。
重生一次不容易，这世界可没有第二次重生的机会，自己重生以来没有享受丝毫生活，就这么挂了，多不值当。
仿佛看出了方觉的担心，土地淡淡的说到“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你这小妖，分明惜命却因这小孩竟主动寻我，百年来闻所未闻。”
“可否告诉我为何？”
“这...”方觉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土地公自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自己以前也是一个人？自己热心爆棚？
“启禀土地老爷，小的成妖以来，从未杀生。想的就是能有一日能想土地老爷脱离妖身。修得不灭身。”这当然是方觉在说谎了。真话他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说出来。
“你准备如何安排这婴孩啊？”土地没有追究方觉说的真假，反而关心期了怀中的孩子。显然心中自有计较。
方觉还真没想过该如何安排这个孩子，救是救了，可是难道又把这个小孩带回那个妖怪扎堆的地方，自己梦藏住一天，一个月，一年，还能藏一辈子吗？
看来是我吧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这，小的不知道。”方觉目光希翼的看向土地。
“遇到你，合该有缘。”土地点了点头。
“今日，刚好外出寻一庙祝，本想找一个有些慧根的人帮我处理一些琐事。没想到刚出门就见你在此不要命的跺地，口中唤着本君。”
“见你身上毫无煞气，却神色焦急。颇感有趣。便现身意料。否则就是死也见不着本神君。”
方觉一听，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果然是好人有好报，我这是要转运了。
“徒儿拜见师傅。”立马跪在地上，对着土地就是三拜九叩。
土地公也被方觉这一手整懵了。原本只是见方觉修为低下，但是智慧却是极高。动了心思，想收方觉做手下，帮忙管理一下庙宇香火。没想到方觉竟直接跪在地上拜师。
“你这是干嘛？”土地公说到。身体微微一动，想避开方觉的三拜九叩，但终究是忍了下来。
“小妖求土地神君怜悯。”
“砰，砰，砰”说完就是三个响头，一颗猫头之上竟露出了血迹。
方觉从来都没有什么大志向，但是这种掉在嘴里的机缘都不吞下去会遭天谴的。土地公做师傅怎么了？好歹修炼的是正宗仙家法术。
方觉从来不幻想自己有一天会像故事中主角一样，被路过的大神赏识，收为徒弟。因为他的级别太低了。稍有修为的人都不会在意方觉这样的小妖。即使是那些口中喊着除魔卫道，降妖除魔的人都会条件反射的无视方觉这种层次的妖怪。何况大神。
“也罢。权且收下你为记名弟子。”土地公不知是被方觉的诚意打动了，还是被方觉头上的鲜血打动了。
“徒儿拜见师傅。”
…………
一晃过去数月，方觉的命运似乎稳定了下来。再也不用为了那些所谓的妖王去搏命了。再也不用去扛旗呐喊。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一群妖怪中生存。
这是一方人类小城，如今的他已经化为人形了。这人形当然不是方觉自己修炼化形而成了。而是在土地公师傅的帮助下化为人形。成为小城中土地庙的庙祝。
一边照顾婴儿，一边修炼。当然更多照顾婴儿的是距离土地庙不远的一户人家。
而这数月的修炼，方觉的收获不大。利用土地公传授的《太上清虚诀》不过是刚刚将体内的妖气全部化去，转化为正儿八经的法力。
现在的方觉，如果不是被人看出本体，几乎和人无异。
没有人会怀疑他是妖怪。
《太上清虚诀》是一门不算高深，但也不简单的修行功法。但从修炼速度上来讲，方觉现在数月的修炼，简直比当初没日没夜的靠着本能吞噬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快了几十倍。
方觉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人，修炼功法有了，时不时还有土地公赐下的丹药。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当然方觉在土地庙做庙祝，也是矜矜业业。丝毫没有偷懒，利用现代人的思维，很容易就将土地庙的香火扩大了一倍有余。引得土地公赞赏。
这一日，太阳刚从东方升起，方觉就结束了自己的修炼。从土地庙中唯一一间屋子中走了出来。
到厨房，熬上一锅小米粥，静静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来人。
将米粥炖在灶上，方觉就打开了土地庙已经有些破旧的木门。
“吱呀”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看来该和师傅商量一下换个门了。”方觉呢喃自语了一声。打开大门，就代表土地庙开门了。接受四方信徒的香火礼拜。
每天的第一注香一定的方觉上的。他很感激现在的生活，更感激师傅。
“王老哥，今儿个怎么来这么早？”土地庙就在小城的末尾，而且香烛不要钱，很多来上香的信徒基本都是天天来的。
“这不是赶第一个上香吗？”
“就为这个？你可是不知道每日的第一炷香都是我上的。”方觉摆了摆手，笑着说到。然后庙门大开。
被方觉叫做王老哥的人是本地的一名小财主，叫王有才。为人算不得忠厚，但还算正直。少有伤天害理之事。
能被土地庙所保佑之人，无不是有功德之人，功德这东西方觉并不了解。不过好人坏人方觉还是分的清的。
“你就住在庙里，和我等可不同。”王有才摆了摆手，从方觉的身边走了进去。
方觉紧随其后，将一炷香点燃。
从方觉手中接过香，拜了拜土地神像，“土地爷，求你保佑我生个儿子。”说完将手中的香放到了香茏里。一股白烟在王有才头上转了一圈。缓缓融入香火之中，飘到土地神像的头上。
当然这一切，王有才是看不到的。唯有方觉看到。猫眼可观阴阳，明虚实。
方觉当庙祝以来，王有才不是第一次上香。不过还是第一次听见他许愿的。
“王老哥，嫂夫人都50有余了吧？”方觉笑着说到。王有才今年50多岁，他的夫人也已经50有余了。夫妻生活还算和睦。但是膝下却是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早已经嫁做人妇。如今外孙已经10余岁。
二女儿今年刚满20但也已经早早有了夫婿，招了上门女婿。倒是还没有产下一儿半女。一家还算是和睦。
“老弟说笑了。”说着王有才竟隐隐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挂起了笑容。“于昨日买来一个妾侍。”说着，竟隐藏不住的得意。
“月中，还望方老弟能来。”王有才摆了摆手，留下一串钱，转身就离开了。
“无论哪个世界钱都是必不可少的啊。”方觉隐隐有些羡慕。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是处男。正感叹之际又有人进庙了。
……
生活是枯燥的，又是不断重复的，不过方觉乐在其中。
缓缓的关上庙门，方觉松了一口气。“师傅？”转过身，竟发现土地公不知何时正站在大堂之上上下打量他。方觉颇有些惊喜。
“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我这小庙香火是越来越好了。”土地公脸上挂着笑意，原本围绕着神像的香火愿力竟化作了两道被土地公从鼻孔中吸走。
“都是师傅神通广大，使得人人信服。”方觉来了一记马屁。
“你啊。”土地公大笑。虽然明知道是马屁但依旧感到开怀。他这等小神只有拍别人马屁的时候少有被人拍马屁。
“徒儿，今日为师去城隍哪里为你寻得了一差身。”当最后一丝香火愿力都被土地公吸收干净的时候，土地公面色一正，对着方觉说到。
“我已经为你造了册。在城隍哪里为你寻得一个鬼差之位。”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漆黑的牌子丢给了方觉。
入手有些沉重，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正面刻着各种鬼怪的画像，背面刻着几多彼岸花山下各有一字。合为阴差。
方觉大喜，“徒儿多谢师傅。”阴差虽然是不入流的存在，但怎么说也算是为政府做事。放在现代也是个公务员之流。从此再也不用为了是妖身而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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