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疑问
“阿秀，你别这样指桑骂槐的，夏掌柜在的时候，没少照应我们，做人要讲良心的。”刘婆子皱起了眉，好言好语的劝道。
“婆婆，我只是教孩子，你扯什么夏掌柜，扯什么良心，我哪里没良心了？”周氏板着脸，抬头顶撞道，“你自己的孙子不带，带别人家的野种，我说过半句么？我怎么就没良心了？”
“阿秀！”刘婆子紧皱了眉，声音也大了起来。
“还哭！”周氏却不理她，见阿良阿全还在哭个没完，手再次高高的扬了起来。
夏悦娘已经到了她身后，抬手一把抓住了周氏的手腕，淡淡的问：“刘二嫂子，你说的野种，是讲谁？”
“悦娘。”刘婆子一愣，尴尬的看着夏悦娘，却说不出话来。
周氏不自在的看向夏悦娘，脸色有些白，却倔强的梗着头，抿着唇不说话。
夏悦娘盯着她，手上又暗暗用了几分力：“刘二嫂子，能解释一下么？”
周氏疼得头上冒汗，突然想起了前些天夏悦娘教训人时的样子有多狠。
“悦娘。”刘婆子着急，忙上前说情，“她这张嘴，就会胡咧咧，不过，她也是无心的，并不针对谁，真的。”
夏悦娘望着刘婆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甩开了周氏的手腕，转向了刘婆子，歉意的说道：“阿婆，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是阿婆对不住你，没照顾好小娃，还让你听了这么多的混话。”刘婆子叹气，摇了摇头，责怪的看了看旁边的周氏。
周氏这会儿倒是老实了，阴沉着脸站在一边。
阿良阿全还在咧着嘴大声哭着。
“给我吧。”夏悦娘瞧了瞧他们，抬手将小奶娃抱了过来。
这一番哭，小奶娃耗了不少力气，这会儿嘴唇都有些发紫，声音也小了不少。
“怕是饿了，我刚热的羊奶，来。”刘婆子忙递上手中的碗。
“阿婆，我先带弟弟回家了，您快哄哄阿良阿全吧，不过是一碗羊奶。”夏悦娘笑了笑，转头去找小摇床。
“好好。”刘婆子也知道自家一团乱，也不拦着，放下了碗，将小奶娃的东西收拾到小摇床上，帮着送了出去。
到了豆腐铺里，那边传来了更响的哭声。
刘婆子放下东西，转头看了看自家的方向，苦笑着对夏悦娘说道：“悦娘，实在对不住，我……”
“阿婆，跟您没关系啦。”夏悦娘当然知道刘婆子的为人，笑着摇头，“您快回去吧，阿良阿全还小，别打坏了。”
“唉，那我先回去了。”刘婆子叹息，“小娃已经换过尿布了，就是还没吃一口，你快给他喂，明天再送过来。”
“我知道了。”夏悦娘点头，目送刘婆子回去后，直接关上了门，快步回后院。
那些羊奶，她没有要回来，所以，现在得另外给小奶娃弄些东西吃。
“出什么事了？”杨安歌站在厨房门口，望着她这边。
“没什么。”夏悦娘摇头，轻拍着手里啼哭不止的小奶娃快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不请个奶娘？”杨安歌望着她怀里的孩子，侧脸瞧了瞧隔壁的方向。
只是一墙之隔，又这么大声，那边发生的一切，哪里隔得住。
他还以为，她会像前几天那样暴发，却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没事人一样的回来了。
看来，那个刘婆子在她心里还是挺有位置的。
“吃饭都成问题，哪来的钱请奶娘。”夏悦娘苦笑，直言道，“再说了，像我家这样的名声，哪可能有人愿意来。”
“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杨安歌跟在她后面，想了想，说道，“要不，你出去的时候，我帮你带。”
“呃，你？”夏悦娘错愕的看向他，“你还会带孩子？”
“不会可以学。”杨安歌面不改色的说道。
大不了，他搬救兵。
“那好，帮我抱一下。”夏悦娘眨了眨眼，直接将停止哭泣的小奶娃塞到了杨安歌怀里。
兴许是哭得累了，此时的小奶娃嘬着嘴已睡了过去，只是，嘟起的唇却啧啧有声。
“……”杨安歌僵硬的站着，双手撑着，抱着小奶娃一动也不敢动。
“呐，这只手这样子，平托着他，小婴儿的脖子很软，撑不起来，所以抱的时候要小心。”夏悦娘看他的样子，和她一开始不差上下，不由发笑，一边传授着刘婆子教她的要诀，一边拉着他的手调整。
手碰上的瞬间，杨安歌再次一僵，被动的被她拉着，托住了小奶娃的小身子。
“放松些啦。”夏悦娘只当他头一次抱孩子不自在，调整好了位置，还笑话般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转身到了灶膛后，点火煮米汤。
杨安歌瞧瞧手里的小奶娃，又瞧了瞧夏悦娘，苦笑着走到一边坐下，却还是僵着双手，举着小奶娃一动不敢动。
她这直来直去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就脱口说要帮她了呢。
至少也要等到阿巧找了奶娘，现在可好，又自作孽。
“一看你就是没抱过小孩子的。”夏悦娘抓了一把米洗干净，扔进了锅里，又舀了一勺水盖上了盖子，拍着手坐回到灶后，添了把火，侧头看着杨安歌，笑着说道。
“家里没这么小的孩子。”杨安歌实话实说。
“就算有，也用不着你吧。”夏悦娘笑道，“以前，我也是……”
杨安歌抬眸。
夏悦娘顿了顿，拉回思绪，修正道：“我阿娘在的时候，从不用我做任何事。”
刚刚差点说漏嘴。
前世的她，家境优渥，除了被她爷爷抓练功夫辛苦些，其他的辛苦，也只有她自己找的各种极限运动，还有就是有些时候找美食的辛苦。
像这样的琐碎事，也是到了这边之后才学的。
“你阿娘……真的是受不住流言么？”杨安歌若有所思的抬头。
夏寡妇独居十八年养大了夏悦娘，为什么会突然生了这么个小儿子？
而且，这么多年来，闲言一直没少过，夏寡妇都熬过来了，就算真有了小儿子，也不可能就抛下儿女自裁吧。
这实在说不过去。
“我不知道。”夏悦娘愣了愣，垂了眸，“我从醒来就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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