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世界一：丧尸末日
有生意上门，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岑莘引着她们来到收银台，一点点向两人解释如何使用晶核购买食物。
便利店的收银台是一个长方体的纯白色柜台，台面上用支架托起三台点单板，和ipad差不多大小，却像纸一样薄。
亓冉指尖轻触，就看到透明的面板上浮现出画面，最上方是“希望便利店”五个大字，接着是可以上下滑动的九宫格，只是现在只有前两个格子被装入了产品。
她点击第一个格子里的矿泉水，没想到图片还能放大，是和店里的矿泉水包装一模一样的3d图案。
格子的右下角则显示数字10，旁边还有一个“+”号，整个购买流程就像在网上购物一样方便。确定付款时，点单板旁边的台面上裂出一个圆形的小口，亓冉将四枚晶核投进去后，裂口闭合，面板再次弹出【请使用指纹认证】的提示。
“不用担心，这个是为了保障每一位客人的利益，等下您去货架取走商品时需要使用指纹解锁。”其实也可以设置成虹膜、面部或者声音等等解锁方式，但是岑莘以前习惯用指纹，便在中控面板上选择了这个模式。
亓冉认证完指纹后，再走到放着商品的货架前，就看到透明罩子上原本标注着价格的黑色字体下方出现了闪着光的指纹外观，她再次将食指贴上去，透明罩子瞬间消解，她伸手就能够把刚刚购买的矿泉水和压缩饼干拿出来。
等她拿完自己购买的商品，货架上的食物再次被严严实实地保护起来。
她忍不住细细打量手中的东西，外包装上却只印上了便利店的名字和配料表，而具体的生产厂家和生产日期等等内容全都没有。
“好神奇啊！”一旁，亓年年被岑莘抱着将指腹印上透明罩，在手下阻力消失的一瞬间，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亓冉莞尔：确实很神奇，无论是这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店主，还是这家处处透着古怪的便利店。
等亓年年也拿好东西，她就带着女儿走到便利店的休息区坐下边吃边小声聊天。
这是岑莘开店后遇到的头两位客人，她想要趁着对方还没走多打听些信息，而亓冉也有意交好这位神秘的便利店店主，察觉到对方似乎很缺乏一些基本常识，当即毫不藏私地给她解惑。
在进入小世界前，虽然系统也提前搜集了不少数据，但缺少细节方面的信息，就好像岑莘根本不清楚当前各类食品的物价，在制定价格时就只能凭感觉定。
而按照亓冉的说法，以她售卖的水和压缩饼干的质量，就算不同基地的定价不同，但两枚晶核一份相比于外面普遍的价格还是要便宜不少。
因为末日降临得太快，许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病毒感染成为丧尸大军的一员，导致人类数量极速锐减。在末日初期还有机构大概统计过，仅仅一个月时间，全球原本数十亿的人类就只剩下原本的三分之一。
自从有人发现每个丧尸的脑子里都会凝结出一枚晶核，就导致晶核迅速取代原本的货币体系，成为新一代流通的货币，一年过去，只要不是彻彻底底混吃等死的人，手里多多少少都能攒下点积蓄。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能找到的物资越来越少，相比于随处可见的丧尸，人们更缺的是干净的水和食物。
就好比亓冉之前所在的基地，因为人少，几个水系异能者制造的水加上末日初期囤积的瓶装水勉强能让基地的人不会渴死。但土地污染一步步加重，就算木系异能者能催生出可以食用的植物也无法供应给全基地的人们，大家主要还是靠寻找物资填饱肚子。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亓冉也不会带着女儿出现在这里了。
“……我之前也听说过有基地被丧尸潮覆灭的，但我们基地位置十分偏僻，易守难攻，在末日刚开始几个月里成功抵抗过好几次丧尸潮，大家都以为至少能再坚持几年，哪想到连植物也开始吃人了呢？”
说到这里时，亓冉深深叹出口气，原本眼中始终闪烁着的不屈服的光亮也有些黯淡：“那天夜里我们基地面对着丧尸和异变植物的联手攻击，最终还是没抗住，基地长让大家结成小队赶紧逃跑，他带人留下给我们断后。”
“我和几个经常一起做任务的队友侥幸逃了出去，但路上他们觉得年年太小，出不上力又浪费食物，想让我把年年扔掉。”即使过去那么多天，提起这事亓冉依旧异常愤怒：“别说年年才七岁，就连年年天天吃的食物都是从我那一份里分出来没有多拿一丝一毫，我也从来没要求过他们保护年年，他们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结果可想而知，亓冉不愿意丢下女儿独自逃命，其他人不想带个拖后腿的小孩子，两方自此分道扬镳。
之后亓冉打听到北方有个大基地，带着女儿一路北上，中间的辛酸曲折自不必多说。只是她也意识到过度的保护并不利于女儿的成长，末日的残酷是不分男女老少的，如果哪一天她意外丧生，手无寸铁的小年年又能依靠谁呢？
于是这一路上她狠心锻炼亓年年独自生存的能力，幸好女儿也十分懂事，知道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好，面对妈妈特意打断四肢扔过来的丧尸也敢颤巍巍举起刀挖出它脑袋里的晶核。
岑莘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年年说那些晶核都是她自己赚得的原因。
这可真是……
她忍不住在心里对亓冉肃然起敬——就算明白道理，又有多少母亲舍得让自己的女儿直面危险呢？
注意到她敬佩的眼神，亓冉噗嗤一笑，原本紧张的氛围都和缓了许多。
“你别这样看我，我敢这样做也是有依仗的。我们家是武学世家，我从小就跟着我爸练武，要不然我也不可能在这吃人的末日里一个人带着年年活了下来。”
“而且年年可不是看上去那么柔弱，她从四岁就开始跟着我锻炼身体，就算末日了，我也从来没放松过对她的要求。”或者说正是因为世界变得如此危险，她才对亓年年越发严格，“我们家年年可厉害了！”
听到妈妈的话，小姑娘也兴奋地点点头，甚至还迫不及待跳下椅子，当场表演了一套拳法，小小的女孩绷着小脸展示“武功”，看上去像模像样的，在场的两个大人都被逗得开怀大笑。
岑莘也对亓年年的表演大大鼓励了一番，终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亓姐，你们之前是怎么遇上江伟的？”
亓冉一顿，岑莘落落大方地说：“你也知道，我是开店做生意的，实不相瞒，今天是我这便利店开张第一天，就差点被人抢了，虽然没有损失，还幸运地结识了你们母女俩，但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他们还有其他同伙，到时候一个接一个来，烦都烦死了，还耽误我做生意。”
这都是实话，当初系统选定这个地方，看中的就是这个小镇特殊的地理位置，坐落在三座基地之中，其中有一个大型基地就是亓冉想去的北方基地。尤其她家便利店固定的位置，更是通往北方基地的必经之路。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结果开店第一天就遇上械斗，虽然知道末日里发生矛盾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怕就怕这里还有其他的恶势力，到时候她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她这样说，也算是委婉地打听亓冉和江伟到底是什么恩怨，毕竟江伟的尸体现在恐怕还在她便利店附近躺着呢。
两人的争斗她也算掺和了一脚，亓冉能带着女儿说走就走，便利店又不能，以后真有人寻仇找过来，有的她头疼。
“那江伟确实不是一个人。”亓冉脸色凝重地回忆道：“昨天我带着年年进入这个镇子，看到天快黑了，就随便找了个空房子休息一晚。”
“结果中午的时候，我突然听到隔壁有动静，就悄悄去看，发现是一伙人正往外搬运粮食，等其他人都走了，被他们叫老大的人安排李力留在那里。”
“我意识到不对劲就带着年年赶紧离开，没想到打草惊蛇，刚把李力解决掉，江伟就转回来了。他是个异能者，我打不过他就带着年年跑，他也怕我还有反杀的能力没敢追太紧，再后来，就是你知道的那些了。”
岑莘面上的轻松逐渐散去。
亓冉这话再清楚不过，她不仅撞见了别人的秘密，还当场杀死了对方的小弟。就算她们已经把江伟的尸体处理掉，李力的尸体可还在那边躺着，过了那么长时间，说不定那位“老大”都已经发觉两人失踪甚至死亡的事情了。
而且亓冉和她都不知道那伙人的据点在哪里，想来对方也不止有江伟一个异能者小弟，她离开便利店就是个普通人，想提前做点什么都不可能。
亓冉打量着女生的表情：“岑老板，其实我有个想法。”
“您这里还缺帮手吗？”
岑莘一愣：帮手？这是什么意思？
亓冉的态度愈发诚恳：“我刚刚把江伟拖出去的时候也想过，如果我就这么带着年年走了，我们是没事，但老板您在这里开店又走不了，万一让你替我背了黑锅，我这不就是恩将仇报吗？”
“但我是个普通人，身边还带着年年，仅仅是江伟一个人就逼得我们逃得那么狼狈，如果让我一个人对上他们，我必死无疑。”
“但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了，不把这件事解决掉，我之后恐怕睡觉都睡不安稳。”
“……所以我想着，能不能在岑老板你的便利店里像对付江伟那样把他们解决掉？作为报答，我可以待在老板您店里给你帮忙。”
亓冉有些紧张。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在末日里生活的人早就练出一身趋利避害的本能，她自然知道此时自己最好的做法就是什么都不说立刻带着女儿离开，这样等到江伟他们的老大找过来，也根本找不到真正要报复的对象。
再乐观点想，说不定被她杀掉的那两人就是小喽啰，别人根本不会费心来替他们报仇呢？
末日里不明不白被人杀死的事情太多了，如果不是这些人看上去像在密谋什么大事，她根本用不着担心自己会被人寻仇。
但亓冉还是选择赌一把，因为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或许会是她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
她藏在桌下的手指微微蜷起，感觉到妈妈的不安，亓年年双手捧着矿泉水瓶，小心翼翼地贴在母亲胳膊上。
岑莘可不知道自己的沉默给对面人带来了多大的心理压力。
她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因为在亓冉提出想要帮忙的下一刻，系统就弹出了一条新的提示：
【滴——满足条件：原住民的认可，解锁员工模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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