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你敢说没私心
那是一本崭新的八卦杂志，仅从外表并不能看出任何端倪。
梁路杰为人古板，最厌恶这种包装的花里花俏的八卦杂志，当下看也不看的将杂志往旁边一扫，没好气道：“说事说事，拿这种东西出来做什么，那些八卦我今天在学校已经听得够多了。”
季凝见状心暗喜，面却并没有显露分毫。
不动声色的将杂志往自己面前挪了挪，她佯装吞吞吐吐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是一桩八卦新闻，说是语曦那丫头的那副《varjo》，之所以能在国际画展展出，其实是因为她被那个霍扬琛给包养了……”
“怎么可能？”
梁路杰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闻言立刻拧着眉头，截断了她的话，“语曦的画是在国际得过奖的，进入国际画展展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和那个什么姓霍的有什么关系？”
“起先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咱们家语曦那可是有真才实学的。”
季凝早猜到他会这么说，所以没有丝毫的慌乱，闻言立刻佯装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来，气愤的说道。
跟着她话锋忽的又是一转，“可杂志也说了，语曦在国际得奖不假，可她资历太浅，按说要等她再累积一些资本，才会将她的画选入国际画展的，是那个霍扬琛专门替她走了关系，所以这次才破格提前将她的画收录其。”
到底做了那么多年知名画家的妻子，对于很多潜规则还是很清楚的。
其实当初梁语曦的画在国际画展展出，的确是有一些争议，有一部分人和季凝说的一样，觉得梁语曦的资历太浅，现在还不够格进入国际画展。
可另一些人却觉得美术界需要新鲜的血液。
纵观近五年出现的各个青年画家，梁语曦名气大的大有人在，可能像梁语曦这样，一举在国际斩获大奖的却绝无仅有。
只凭这一点，在国际画展展出梁语曦的画无可厚非。
两方人员为此争论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照计划展出梁语曦的画。
这些事情梁路杰一个外人自然不会清楚，季凝更不可能清楚了，可季凝的话却堪堪掐了这一点，不得不说，她对梁路杰的性格真的把握的非常精准。
“丢人现眼！真是丢人现眼！”
梁路杰闻言果然气的浑身发抖，直将面前的茶几拍的乓乓作响，勃然大怒的吼道：“去！去给那个孽障打电话，让她立刻回来，我倒是要问问她，她还有没有一点点的廉耻之心！”
“老梁，你这是做什么，孩子不懂事慢慢教是了，你这样蛮干，只会激发她的逆反心理……”季凝见状看似好心，实则又火浇油的来了一句。
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完，被梁路杰厉声喝断，“我让你去！”
季凝心知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站了起来。
可惜电话拨出去以后，却显示对方已关机，她心里有些遗憾，面却仍旧装作一副善解人意的慈母模样，“语曦关机了，要不改天……老梁？！”
话还没有说完，再次被陡然拔高的尖叫声所取代。
只见原本好端端坐在那里的梁路杰，此时正仰面瘫倒在沙发，右手死死地抓着胸口，因为力道太大，手背青筋都全部暴起。极度的疼痛让他的脸扭曲至狰狞，他痛苦着喘息着，声音急促，好似风灌进破风箱似的。
那模样好似随时会断气似的。
季凝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也被吓坏了，忙不迭扑倒在他面前，一迭声问道：“老梁，老梁，你没事吧？老梁，你别吓我！”
梁路杰此时已经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更别说直接开口说话了。
可他又明显想要说什么，抖着手指着季凝，嘴唇不停的艰难开合着。
季凝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能一边用力的替他顺着气，一边将耳朵凑到他嘴唇旁，努力倾听着。
这样折腾了好几分钟，她始才勉强辨清了一个字。
“药！对，我去给你拿药，你坚持住，我马回来了。”她恍然大悟的叫喊了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书房。
等她拿着心脏病发作时吃的药出来，梁路杰已然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好在药的效果还是十分明显的，梁路杰的病情很快被控制住，季凝见状长长松了一口气，这下再不敢去刺激他。
梁语曦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若是在五分钟之前，季凝还是很乐意看她的笑话的，可是现在她却是一点也不敢刺激梁路杰了。
看清是梁语曦的电话后，立她刻想要编个借口敷衍过去。
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梁路杰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激动的拍着茶几，大声叫喊了起来，“让她滚！滚！我没她这么不知廉耻的女儿！”
他的嗓门实在太大，隔得那么远，电话那头的梁语曦都听得清清楚楚。
电话那头陡然安静了下去。
季凝虽然仍然有些担心梁路杰的病情，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暗爽，连带说话的语气都控制不住的轻快了两分，“语曦啊，你爸爸的心脏病差点发作了，最近这段时间，你还是先不要回来了，以免刺激到你爸。”
只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一点也轻快不起来。
季凝可不管这些，说完话后径直撂了电话，扶着梁路杰楼去了。
梁璐瑶慢他们一步回来，开门进来后，一眼看到了，放在茶几的八卦杂志和散落一地的报纸。
“怎么把报纸扔地，吵架了吗？”
她有些狐疑的自言自语道，说话间，大步走了过去，将地的报纸一一捡了起来，准备和茶几的杂志放在一起。
可当她看清那份杂志后，却又越发疑惑的拧了眉头。
“妈，你把个月的杂志拿出来干嘛？”她扬声朝楼喊了一句。
话音还未落地，一道窈窕身影风也似的从楼卷了下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声点，别被你爸听见了。”
梁语瑶不解的眨眨眼。
季凝见状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随后这才将刚才的事一一说给她听。
在她们母女俩说悄悄话的时候，梁语曦终于接到了方澜的回电。
其实梁语曦原本是先给方澜打的，可方澜也不知在给谁打电话，电话一直显示占线，所以梁语曦才转而给家里打的，却没想到连一句话都没说完，被毫不留情的掐断了电话……
“语曦，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啊？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轻快说话声，拉回了梁语曦魂游天外的思绪。
梁语曦不想将气氛弄的太剑拔弩张，下意识要调整自己的语气，可嘴张了张吐出的却是硬邦邦的一句，“你一直在和那些记者通电话？”
“是啊，怎么了？”方澜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不善，有些不解的问。
她这无事人一样的语气，大大的刺激了梁语曦。
梁语曦必须得将吃奶的力气拿出来，才能勉强将心头的那股邪火压下。
她死死咬着后牙槽，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喜怒不辨的再次问道：“我的第一幅画被霍扬琛买走，我现在住在霍扬琛的别墅，以及我在霍氏班的这些事，都是你透露给那些记者的？”
“不是。”方澜毫不犹豫的否认。
梁语曦闻言正要松一口气，又听她略显得意的开口，“这些事她们早调查清楚了，我只是在他们询问我是或者不是时，故意误导了一下他们而已。”
何止是误导，根本是有意含糊暧昧，让人下意识浮想联翩。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只会让绯闻越闹越大吗？”怎么说也是多年的闺蜜，梁语曦是真的不想冲她发火，可饶是她苦苦压抑，说出来的话却还出带出了几分撩人的火气。
“你生气了？”
方澜听到这里，总算是听出了她要兴师问罪的意思，可是她却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生气？那些绯闻虽不怎么好听，可于你而言也不尽是坏事。现在距离你拿下国际大奖还不算太久，你的第二幅画也大受好评，要是我们趁势……”
“够了！”
梁语曦不耐烦再听她解释，直接硬声打断了她，“不管你想要做什么，能提前和我商量一下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方澜说话。
方澜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愣愣道：“可以啊，但是以前……”
她原本想说以前不都是这样吗，梁语曦只要负责画画好，其他乱七八糟的杂事全权交给她来负责，可话说了一半，自己当先闭了嘴巴。
这个时候，她要是还听不出梁语曦的反常，也白认识她那么多年了。
梁语曦却并没有听出她突然沉默了，闻言大脑一热，冲口而出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我可以全心全意的相信你，可是现在呢，你敢说你做这些一点私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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