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海
夜晚十一点半，他们到达海边。
夜已深，其实不太能看到白天里海面波光粼粼，浩瀚无垠。看到那一涨一退的海水时，并不会产生自己很渺小的感觉，反而会有一种，满足感。
海能包容万物。
远处有人支起篝火开趴，红色的火，深夜大海的蓝，欢呼声，热烈，张扬。
也有几个音乐人带着自己的吉他，或者是认不出的管乐器，就着两瓶小酒，自娱自乐。
也有人一时兴起单纯的来闻海风，比如他们。
离他们比较近处有一个音乐人，楚脉脉不太能听懂他唱的是什么，时不时有两句弹舌让她觉得是俄语歌。
不知道从哪找了两片宽大的叶子，萧语州和楚脉脉并肩坐在海滩上，闻着风里传来的海的味道。
“我应该穿一条白裙子来的。”
“嗯？”
侧过头，萧语州看向了身旁的楚脉脉。
他看不清她的脸上的神色，只能看到她脸的剪影。只见她解下了绑头发的发绳，随后直起身，朝着海面越走越近。
他一瞬间慌了神，
迅速爬起来喊道，“你干什么？”
“啊？”被他这一喊，她停住了脚步。
随即，她转头看向他笑道，“我想看看现在的海水温度怎么样。”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萧语州垂下了自己准备去拉她的手，重新坐了回去。
“那别向前走太远。”
“知道啦。”蹲下身，楚脉脉卷起了自己的运动长裤，露出两条修长的腿。
在这夜里，白的反光。
不可避免的，萧语州的目光扫了上去，随即眼立刻撇到一边。那边放着她摆的整整齐齐的鞋。
“嗨。”
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中文，那个音乐人收了吉他，向萧语州走来。
“你好。”他点了点头。
“请问你能帮我录一个视频吗？”那人腼腆的笑了笑，挠了挠头。
打量了他几眼，萧语州正欲开口。
那人解释道，“我的手机支架坏掉了，可以吗？不用很长时间的。”
“可以。”萧语州点了点头。
真没想到，这个人还带了俩摄影灯。
那人就地坐下，拨动了两声琴弦，低沉却舒缓的唱了起来。
waitingforlove,waitingforlovewithyou
【等待爱，等待与你坠入爱河】
waitingforlove,lololololove
【等待爱，爱-爱-爱-爱-爱】
waitingforlove,waitingforlovewithyou
【等待爱，等待与你深陷情网】
waitingforlove,lololololove
【等待爱，爱-爱-爱-爱-爱】
3aлeчnpahy,rheпepectahy
【治愈伤口，我不会停止】
…………
cвeчaлю6вnгopn,гopn
【爱的蜡烛闪耀夺目】
rte6rhnkoгдahnkomyheotдam
【我永远不会把你交给别人】
hnkoгдahnkomyheotдam，
【永远不会把你交给其他人】
……………
时间不长，三分钟左右。
这唱的过程中，这个人一直都闭着双眼，仿佛又沉浸在自己的空间中。
这是一首语调非常温柔的歌。
“它叫什么名字？”
“等爱到来。”
“但它是……”
他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译名。”
了然的点点头，萧语州道，“你唱的很好听。”
那人哈哈一笑，
“谢谢。”
说完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筐啤酒，询问道，“你喝啤酒吗？”
萧语州摇头拒绝了，“我酒量不好。”
那人说，这叫月亮酒，不醉人的，今晚的月亮那样美，正适合饮它。
说着，他不由分说的往他手里塞了一瓶。
“你和我有缘，送你一瓶，就当是你帮助我的……谢礼，是这样说的吧？”
萧语州觉得这个人很有故事，他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这个视频，你是弹给某人听的吧？”
那人说，他曾经是个医生，医术挺高明的。有人专门把他从国外找来给一个白血病的姑娘治疗。那个姑娘长的很漂亮，即使大半的时间都只能躺在床上，也不缺乏生命的活力。他被她身上那种脆弱与坚韧并存的气息所吸引，给她讲他在各国遇到的各种的趣事，偶尔还会给她唱歌。她的身体状况渐渐越来越好，他很感动，听说中国人有位重要的人去寺庙祈福的习俗，他特地去了一趟，虔诚的跪拜。
可是人的生命是那样的勇敢，又那样的脆弱。
她毫无征兆的离去。
那天上午，她还分享了一篇诗歌，轻柔的念给他听。
“《双桅船》”
雾打湿了我的双翼
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
岸呵，心爱的岸
昨天刚刚和你告别
今天你又在这里
明天我们将在
另一个纬度相遇
是一场风暴、一盏灯
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是一场风暴、另一盏灯
使我们再分东西
不怕天涯海角
岂在朝朝夕夕
你在我的航程上
我在你的视线里
我在你的，视线里。
最后一句话，那人又说了一遍。
萧语州看到了那人眼中的泪花。
他跟着不自觉的喃喃了一遍，“我在你的视线里。”
无从辨别这一个故事的真假，那人朝他挥了挥手，说告别。
手中微凉的玻璃瓶被他攥得温热，他低头看着，是留下还是放下。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楚脉脉回来了。
“地理书上说的没错！夜晚的海水好冰！沙滩反而是温暖的！”
静默三秒，萧语州认真发问。
“学过这个吗？我怎么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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