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榕树上的故事
冬季的夜晚很冷，南宫婉儿和辰羽坐在榕树顶上，靠的很近。
自从那日起，辰羽没有主动说过话。很多时候是南宫婉儿在讲。讲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讲奕城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也讲城西有处瓜田，城南有处落叶林。
“你知道吗？我找了你整整半年。”南宫婉儿看着辰羽道。
辰羽看着没有月亮的夜空，有些惊讶，问道:“为何？”
南宫婉儿从脖颈取下取下那块血红色的羊脂玉佩，问道:“还认得这个吗？”
辰羽看了眼玉佩，点点头。虽然天黑看不清玉佩的颜色，但他知道它是血红色的。半年前，她救他的时候，他还问过。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她对我说如果哪天遇见人的时候，这块玉佩变色了，那个人就是自己的命运。”南宫婉儿直直的盯着辰羽的眼睛，没有羞涩:“那天遇见你，它变色了。”
辰羽若有所思的问道:“所以那天你问我信不信命？”
南宫婉儿点点头。
她母亲的话太过明确，或者说太过不明确，辰羽是她的命运，但命运就是男人？她母亲没说。
“太草率了吧。”辰羽有些尴尬，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南宫门的大小姐会对自己这么好。
辰羽的脸现在很羞红，一想到眼前这个女孩可能是自己的……
“你不想喜欢我？”南宫婉儿质问道。她往前更进一步，整个人趴上前去。双眼紧紧盯着辰羽的眼睛。
这个姿势很诱人，辰羽内心很不平静。有股邪火在心头颤动。
“喜欢！”
这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
此时他的思想却还停留在南宫婉儿救自己，给自己送衣服，在石道上一路搀扶自己……无数画面浮现，确定先前说出的两个字是正确的。
“可是……”
“没有可是!我也喜欢你，这就够了。”
“但是……”
这句话永远没有结尾，因为南宫婉儿闭上了眼睛，俯下身子，亲了上去。
一切来的太快，榕树有些承受不住重量，开始摇晃。远处的群山雪还没有化，依旧白茫茫的如同一张白纸，就像现在辰羽的脑海，空的像一张白纸。
终于，他感受到了嘴唇上的微凉，那种感觉像夏夜尝过的蜜枣，但由于冬日f额原因，又要更凉上一些。
辰羽的肢体在触上那片薄唇的时候就完全僵住了。以前总是黑白分明的眼睛变成了只有初生婴儿才有的无知。
他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她。那脸上泛起的绯红比天边最后一抹晚霞更淡些，同时也更美些。
脸颊旁垂落的双鬓还在同榕树一起轻轻摇晃。
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南宫婉儿的内心很不平静。
那双眉目害羞的睁开四目相对。毕竟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
南宫婉儿爬起身，背对着辰羽，她发誓这是她一生干过最疯狂的事。
此刻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想到刚才羞人的举动，不管她怎么调整气息，都无济于事。
幸好，现在背对着他。
可是现在，却面对着它。
小年坐在南宫婉儿面前，用它肥厚的爪子象征性的遮挡住眼睛。爪缝间的眼睛在咕噜咕噜转动。脸上却一副凛然。像是在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南宫婉儿有些羞恼，怎么就忘了它!
虽然它是一只猫，但她还是觉得有种被偷窥的感觉。
不知不觉，天飘雪了。
气温降了下来。终于南宫婉儿的内心平静了许多。
“你快离开吧。”南宫婉儿说道。
榕树很高，天又下起了雪，更主要的是南宫婉儿背对着，所以她说的话有些飘，辰羽没有听清，于是啊了声。
“快点离开南宫门!”
这次辰羽听清了，于是他问道:“为什么？”
前一刻，她扑倒了自己，后一刻便叫自己离开，辰羽想不明白，这是什么英雄。
南宫婉儿没有回答他为什么。很大一部分是少女的矜持，让她不敢再面对辰羽。更多的是，她知道辰羽能想明白为什么。
榕树很密，几个跳转，南宫消失在辰羽视线。
南宫婉儿离开了，只剩辰羽坐在榕树上。这是小年爬上了辰羽的肩。
……
活着有很多方式，活着的选择也有很对方式。
天师那天的卦没有几个人知道，但南宫婉儿时南宫门主的女儿，所以她有权知道。
南宫门是死局，这是天师的卦象。
尽管谁都不想承认，可天师一生就算错过一次。
既然是死局，那么辰羽就不该死。当初是南宫婉儿把他带进门，如果那天，他还完钱走了，那么这一切都会与他无关。既然是自己把他拉进水里，总要自己把他推到岸边。
而现在劝他离开是最好的选择，他现在离开也是最好的选择。
辰羽想了很久，终于想明白了。
他决定做一件事，那就是离开南宫门。
他并不知道天师那天算过卦，所以他并不认为南宫门是死局。并且，离开南宫门这是南宫婉儿希望看到的。
……
第二天，他离开了。
南宫门主手中有封信。读完信，南宫门主把它折叠非常好，放进最深的口袋里。
大长老坐在一旁，他此时的皱纹很深，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几岁。
他道:“他是个好孩子。”
南宫门主很重的点点头，再看了眼放进口袋的信纸，道:“就让我们替他承受骂名吧。”
他转身道:“传话下去，阴阳辰羽叛逃南宫门，开除南宫弟子身份！”
消息一出，整座南宫门哗然，然后整座奕城哗然。
不断有责骂声传来，说辰羽的胆怯无能，临阵脱逃。
南宫婉儿倚在偏院的小房旁，眼神空洞。
里头是辰羽住的房间，但以后这里就要变曾经了，终究还是走了。她应该高兴的，可她怎么就高兴不起来呢。
或许是外面的责骂声，或许，她内心更希望辰羽留下，与她风雨同舟。
“你相信他的走是真的走？”要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这几天，他的表情很宁静，不知道是不是被辰羽给传染了。
南宫婉儿回过神，有些疑惑的看着他。难道说他没走？可他已经走了啊，现在他应该出了奕城了吧。
“你觉得他会走吗？”
南宫婉儿回过头，里屋那床被子还在，那是她从父亲那抱来的。那条毛巾也还在，还有那件黑色的宗门服。
一切都在。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最主要的事。
她要他离开南宫门的目的是避免去奕城应战。
现在他离开了，如果他还去应战？
南宫婉儿的眼睛越睁越大。
如此的话，不管他生死与否，都不在和南宫门有关！青云宗没有理由再找上门来。
他以自己死的代价，来保全南宫门！
这是一步好棋！
可在南宫婉儿看来这是世间最烂的棋！
她奋不顾身的冲了出去。
要忌伸手把她拉了回来。
“你现在去找他已经没有意义了！更何况你找的到他吗？”
南宫婉儿想挣开那只手，她喊道:“难道要看着他死！”
“谁说他一定会死？”
一年前，出现夜行的人，杀了几十位强者。半年前，他又打败了王林，逼南义拔剑，五天前，他杀了青云宗长老。他用他准乾坤境的实力不停创造奇迹，在他身上一切都有可能。
“你别忘了，他身上有什么，他比谁都警惕，他比谁都更容易活下去。”
第一次见辰羽的人对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冷漠，和那股死亡的味道。他不会主动和你讲话，眼里没有情绪。南宫婉儿想起救他时，他表现警惕的样子。
“可人是我们一起杀的，为什么就要他一人承担！”
要忌沉声道:“他把我们当朋友，把南宫门当家，这就是他，你阻止不了，我也是。”
晶莹的泪从南宫婉儿眼角落下，她把脖颈的血色玉坠摘下，紧紧的攥在手里。
https://www.biqugebar.net/27_27017/1022960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ugebar.net。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gebar.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