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静谧之夜
“住手！”赵云横过身子挡在那老头儿和周瑜之间，任凭蓄势待发的火球与锃亮的枪管对准自己，却没有一丝却步。
“未，快收起你手里的火！”赵云大声呵斥着周瑜，想让他赶紧从愤怒中冷静下来。
“老先生，这都是误会，我们敲门没人应，才贸然进来，不想打搅到您休息，实在抱歉。”赵云俯着身子双手抱拳，额头正对着那手提炮的枪口！
老头平复了一下呼吸，眨了眨半醉半醒间迷离的双眼，慢悠悠地把手放下，随手抓过一把凳子，靠墙坐了下来。
“嗯…..那你们找我有什么事？”老头儿虽然把手放下，却仍然紧抓着手提炮的握把，并用一种凌厉的眼神毫不掩饰地从头到脚打量着赵云和周瑜，显得格外警惕。
“我们一行人本想住店，无奈只差最后一间房，大家舟车劳顿也不便再另寻住处，在掌柜那了解到您一个人开了好几间房，这才来想跟您商量看能不能通融下，把这些货箱挪一挪，腾出一间空房给我们？”赵云尽可能地控制着平和的语气。
老头将信将疑，半天不吭声，只恶狠狠地盯着赵云，仿佛在用眼神拷问，而赵云亦不回避，两个人四目相对，一言不发，短暂的安静让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哎哟，几位客官，和气一点嘛！”楼下的掌柜听到刚刚的打斗声急忙上楼，挤出一副笑脸迎上前来：“咱能好好商量，别动手呀！”
“这样，我们出五倍的的住店钱，要他腾出这一间房，多的钱你们自己分，如何？”周瑜靠墙倚着床边，一副坐下了就不愿起来的样子。
“要不……您就通融一下？我找人把您的箱子都搬走，也给您补点钱，何乐而不为呢？”掌柜凑到那白发老头身边窃窃私语道。
老头皱着眉，又看了看周、赵两人，慢慢抬起了紧攥着拳头说道：
“我要十倍的价钱！”
这狮子大开口般的要价让赵云一愣，甚至使他觉得这老头有些无理取闹，正欲走近同他理论，早已不耐烦的周瑜却先一口应了下来：
“罢了罢了，十倍就十倍，赶快把这老头给我请走，再把这些破箱子找人搬出去，我真是要困死了！”
“好嘞，小二，快进来搬货！”掌柜也没想到这俩竟是不差钱的主，一看事情解决便长舒一口气，而那老头倒是意料之中一样，直接摇摇晃晃走出了房门。
“喂，直接给我搬到隔壁去！”
“好勒！您先去歇着，我们这就给您搬！”
看着小二搬走了最后一个箱子，赵云和周瑜便如释重负般倒在床上，也顾不得脱掉身上的衣袍，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刚一闭眼便昏头睡了过去……
几天没合眼的大家，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机会，从上午一觉睡到了天黑，本就不那么繁华的荆州城到了深夜更是无比安静，在房间里都能明显感觉到窗外被风吹落的叶子拂过道路的窸窣声，然而，客栈二楼传来的阵阵呼噜声，却让走廊尽头的这间房在这静谧的夜显得有些格外热闹……
“哎哟我的天，我怎么跟这家伙住一间房，没床睡就罢了，还打呼噜，真是……”被项羽如雷般呼噜声惊醒的李白，在几条长凳拼成的“床”上辗转反侧，斜瞟着对面霸占房间里唯一一张床熟睡中的项羽，越想越气，索性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嘎吱”一声，无奈的李白摸着黑推开房门，二楼的走廊甚至连一点烛火都没有，好在透过几扇半开的窗子射进来的月光带来了些许微亮。
每到一个人的深夜，李白总会控制不住去想好多平日没心思去思考的事。望着窗外被月光映得泛白的路面，李白渐渐陷入了沉思，脑海中浮现起了那天在稷下内阁跟曹操对峙时候的场景，那些尖锐的话语又伴随着曹操的声音环绕在耳边：到底什么是所谓的“正义”？为什么要这般替别人卖命？自己来稷下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仔细回想起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快，以致好多事自己都没有想清楚就去做了。从初入长安，到鬼使神差跟刘备去参加使徒选拔，再到稀里糊涂被选上，这一切都发生得太顺利太快，自己也只是被这种新鲜感吸引。成为使徒后，被布置了各种任务，自己也就按夫子的吩咐去执行，从没想过推辞，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毕竟一个人四处漂泊无拘无束的生活这么久，从未有人要求过自己什么。在这一系列任务中，慢慢接触见识到了一些很强的伙伴和敌人，包括后来的曹操，让自己打开了眼界，也激发了自己的斗志与努力变强的决心。
可是，随着任务的渐渐深入，战斗的危险性也激增，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别人交代的任务，这又值不值得呢？即便曹操再怎么兴风作浪，若不是作为使徒同他宣战，根本不会波及到自己，那现在自己付出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转念一想，夫子将稷下之光的力量注入了自己身体，而后又亲自带自己到试炼谷修行，不惜代价将自己的力量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层次，就算是为了报答他，是不是也该为稷下、甚至为大唐铲除曹操这祸害？
李白痴痴地望着浮云后的月亮，自己的心里亦是无比迷茫，但身后传来的细碎摩擦声，瞬间将他的神智从矛盾与纠结中拉回。
尽管摩擦声微弱，敏锐的李白还是能从项羽一段段呼噜声的间隙中察觉到，他猛一回头，发现漆黑中的一个身影！
看见李白突然转过头来，那人影好像受惊了一般向旁边退了一步，而这一小步，正好让她的面部暴露在顺窗射进的月光之下，一丝亮蓝从她的头发扫过，也照亮了她白皙的脸颊与充满局促目光的双眼。
“你……怎么也没睡啊？”李白意外地看着身后王昭君，不知她何时出现在身后。
“啊…….我……”跟李白的意外相比，昭君的反应到更显紧张，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李白呆呆望着昭君，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子说话总是吞吞吐吐，认识了这么久，却好像依旧很陌生的感觉，在一个小组执行任务时，跟项羽都能很顺畅地交谈，为何一到自己这里，就上就不接下句，话总说不清楚。
“不过，你在这正好，我正有点事想问问你呢。”李白回过身向着窗外，发现路面上的石砖竟变得有些晃眼，原来刚刚藏在云朵背后的月亮这会儿已经露出了半弯，那心里的疑问是不是也可以一并明了呢？
“你说……我们现在做的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昭君怎能知道李白在想什么，自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急于回应李白给出自己的答案，但又不知该说什么，张口的瞬间，欲言又止，紧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是什么支撑着你坚持以使徒的身份战斗下去呢？”未等昭君回答，李白又抛出了疑问。
这一问，似乎触及到了昭君心里深藏的秘密：自己本为贵族公主，奈何因战事过着颠沛流离的时候，不堪回首的过去，噩梦般的血色婚礼，种种回忆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切割着昭君早已冰冷的心。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拥有一种将包裹着她心脏的坚冰融化的能力，就像当年的那个男孩，血红中的一抹亮白，为自己诠释了什么是希望。
昭君看着李白腰间的青莲剑，挂着洒在剑刃上的皎洁月光，脑海中全是血色婚礼上的画面，
不会错的，同一把剑，同一个人，当年挡在自己身前那个少年，就是李白！
“我在这里……都是……因为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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