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对比
吃过早饭，贾环、焦大、如意、吉祥一行四人，便去了印社。
至于带着如意与吉祥，则是她俩请求的，毕竟是过年了，小丫头想看个热闹。
贾环也觉得不带着她们，生火，热水、打扫、来人递茶什么的都不是很方便。
于是便让如意拿着书桌上的十来页纸，上面有他写下的不认识的字，顺水推舟的让她们跟着了。
可能是大年二十九的缘故，街面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卖肉的、卖果子的、卖烟花的、卖绸布的，卖小首饰的铺里铺外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也是此起彼伏；整个场面竟比昨日热闹了一倍。
如意和吉祥像两只欢快的燕子，一会儿到胭脂水粉铺看看；一会到纸花店看看；一会看看木梳、钗子、红绳等小首饰。
贾环也很久没见过这些小东西了，只记得以前在乡下的拨浪鼓摊子上见过，看到这些不由得勾起了他的童心，凡是如意和吉祥爱不释手的，他都买下——反正最近银子多！
同时在贾环心里也认为存银子没有什么用，如果以后被查抄了，还是会打水漂。
如此走走停停，到了印社时竟然走了一个多时辰。
印社的门面两旁己经挂上了红灯笼。店铺里却空荡荡的，只有墨香在飘荡。
到了铺面的帐房，韩山和杜凡围着炭炉坐在里面。由于连夜印刷，伙计却是在白天睡觉去了。
见贾环来了，两人急忙起身行礼，寒暄了一阵子，贾环就拿出了十来页纸，让韩山把它们标出来。
本来贾环是想等族学开学后，请西席林举人标注的，但印象中林举人好像并不待见自己，他好像对贾兰更感兴趣。
所以一来长夜无聊；二来有现成的手下可以利用，贾环就不想躬身去求林举人了。
随后贾环便起身去了后院，吉祥和如意己经生好了炭火。两人正围在火盆旁，试戴着小镯子……
不一会儿，孙四方却又来了，穿着鲜艳的红绸袍，胖胖的脸上都是俗气，没点雅气。但贾环前世搞销售的，牛鬼蛇神的什么都可以谈，又知他是有意结交，所以不一会儿两人就谈笑风声了。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男人嘛，不知不觉就聊到了花街柳巷，诗会词会，花魁大赛、南北文人之争之类的。
孙四方阅历丰富，对此很有心得，评论了一下京城三美，秦淮八艳，竟然也拽出了闭花羞月，沉鱼落雁等几个词儿，和他庸俗的外面颇不相称！
不过，听他们谈论这些，如意和吉祥则羞红着脸跑到东间去了。
看孙四方侃侃而谈，谈到才子佳人时，胖胖的脸上容光焕发，好像有了点雅气，让贾环想起了往世粉丝对偶像的疯狂。
“看来人都是有精神追求的，跨越时空，不分美丑啊！”
贾环一边端着茶杯，一边思索着，感觉偶像也可以引人向上。
而这时，孙四方却‘嘿嘿’着笑着:“三爷，昨天我去怡春院，见来了几个扬州瘦马，其中有个叫小红的，名字好听，长的也有柳诗诗三分风韵，价格也便宜，要不晚上，咱们一起乐呵……”
“噗！”贾环一口茶喷了出来。
……
‘天绫’记后院的帐房里，一大早掌柜张如松便让伙计仔细收拾了屋子。
认认真真擦洗一遍之后，张如松又亲自升了桃木炭火，这火升起后，有一股桃树的暖香味，很是好闻。
升完炭火后，张如松又在香炉上点了根檀香，这才拍拍手，然后从袖子中取出一张大纸，排放在了桌子上，正是贾环印制的京都商讯。
做完这些，他估计朱玉初马上就要来了，便急忙掩了门，走了出去——小郡主生性活泼，行事刁钻古怪，他可不敢怠慢！
当然，即使这样他心里也有些忐忑，昨天下午印社的伙计找他，问他是否愿意将他的广告，和其他人一块印在一张纸上。
和别家掺和，那会很难一枝独秀，所以他很坚定的拒绝了，但是他没想到这张纸居然这么大，完全可以让各家百花齐放！
更为致命的是郡主对此好像很敢兴趣！
“也不知群主看后会怎么样？！这小子真是一个后手跟着一个后手，坑人非浅呀！”
张如松心里嘀咕着，忐忑中也有一点兴庆——多亏当初没找别家印制，这次虽然又慢了一拍，但却可以弥补！又想到这两天由于传单的缘故，铺子里的客人明显增多，他心里稍微有了点底气。
张如松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前走，突然间耳边想起了‘咳咳’声，他抬头一看，眼前却是三个锦袍华服，头戴白色四方巾的少年。
“这里怎么能让外人乱入，伙计怎么看的铺子？！”
张如松脸上浮出一层薄怒，正想把三个少年撵出去。忽然间他感到为首少年眼熟，再一看这伙少年目如点漆，灵光四色，眉若刀裁，斜飞入鬓，顾盼之间神采飞扬，不是小群主是谁！
“靠，我这老眼！“
张如松下了一跳，大冬天里额头上出了一层汗，他急忙弯下腰，伸出手说道：”郡主，你里面请。“
“他今天又出了什么花样？“朱玉初一边往账房走，一边迫不及待的的问道，声如清铃。
“回郡主，他今天弄了张大纸！“
“大纸？“
“是的，郡主，我拿来一份在屋里。”
“哦！”
……
进了账房，朱玉初便直接坐在了楠木椅子上，拿起了贾环印制的京都商讯，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的商家，立刻说道：“这样好呀，想买什么东西一眼就可以找，买的卖的都方便！倒比单独一张强多了！”
听到朱玉初这话，张如松的一颗心立刻提了起来。
而朱玉初却是继续往下看着，看到最后一张纸，却在尾脚看到一行小字——承接广告业务。
看到这行字，朱玉初感到有些熟悉，她急忙抽开抽屉，把昨日的贾环印刷的传单拿了出来，细细的看了看，当看到上面的‘玉雪记’，在看到下面的‘承接广告印刷业务’。
看着这两字之差，她突然间恍然大悟，这是升级了！
而那‘玉雪记’之所以印在上面，完全是作钩子，引蛇出洞，引人效仿！
“好奸猾的小子！真是可恶！”
见自己又没猜到贾环的后手，朱玉初感觉智商再次被打击，禁不住有些懊恼。但同时她心里也有些兴庆，多亏当时没另开炉灶，不然还不得始终跟在他拍屁股后面，良机步步错失！
又歪头想了一想，朱玉初说道：“这商讯做起来倒也简单，咱们也可以照着做，在酒楼请各商家一桌就是！只是，张掌柜，你说他会不会还有后手？“
“这个，这个……“张如松支支吾吾着，
此时张如松感觉贾环行事如天马行空，无迹可寻，会不会有后手，他真不敢说。
见张如松难以回答，知道他也难以猜透贾环的心思，朱玉初便不再理会，随后又看了看商讯，想找找还有什么特别之处，看着看着，她突然间抬起头来，樱红的小嘴张了张：“张掌柜，这商讯上怎么没有咱们的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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