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私心
马歇尔突然就站了起来，向护栏那边走了过去，趴在上面，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风景，说：“罗克镇，真是个好地方。你听说过吗？东边，曾经有一个山洞，等海水退下去的时候，就可以穿越过去了。据说可以到达另外一个世界。”
我点点头，说：“听说过。可是现在已经没有。”
他有些吃惊，但是还是肯定了，说：“是的。已经没有了。但是那里也没有人走过了，那里基本变成了沙漠狼的营地。”
沙漠狼，那不是攻击过我们的人吗？
可是马歇尔好像也是蜻蜓点水，并没有进一步说明。或许，他只是有感而发，在感叹这个小镇，这个只能靠收集雨水而生存的小镇。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个小镇。”
虽然感觉并不是什么好话题，可是我还是不小心就说出了口，希望他不要介意。
马歇尔再次吃了一惊，笑称：“啊。曾经想过。”
他好像若有所思。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将是一个故事。
我跟着他一起站在栏杆旁边，问：“曾经？”
马歇尔并不忌讳，很直接地回忆说：“嗯。曾经想过要离开这个镇子，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她。同时，我也知道，我将要离开这个镇子，如果想要跟她在一起的话。”他停了下来，好像在回忆什么美丽的往事，但是他并没有选择告诉，只是让它停在自己的心里面，或许这样才是最美的。
有些东西，说出来之后，就不再美好了。
我认真地听着马歇尔跟我说话，这是基本的礼貌。马歇尔转身，背靠着栏杆，说：“但是，我没有能成功离开这个镇子。我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镇子上，我当时是这么想的。等我意识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她就这样沉睡了过去。”我本想安慰一下他的，可是马歇尔突然说：“这样或许是好的。这样我就知道她在哪儿。如果哪天她醒过来了。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嗯。对的。一定能重新开始的。”我坚定地回答着。因为马歇尔一直用一种希望得到答案的眼神看着我。
原来故事是这样的。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并没有告诉我。哎，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多问。我现在能做的，只有去鼓励他了。
“你是个医生，一定有办法能唤醒她的。你看现在的科技多发达。在我们那里，连这种生化怪物都没有。”我这样说着。马歇尔突然就望向了我，这让我很吃惊。
但是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小布要我来找马歇尔，是为了请马歇尔帮忙让兰彻恢复原样的。
但是目前看来，好像不太适合问。毕竟他自己家都有一位没有能苏醒的植物人。
不过令我吃惊地是，他居然自己开口谈这个事了。
马歇尔好像是得到了鼓舞一样，说：“嗯。我在努力，尝试研发新型的药物，希望能她早点醒过来。对了，说道这个，我突然想起了，这个是小布那个小鬼死缠着我要让我帮忙的。你看一下。”马歇尔一边说着，一边摸出一颗黑色的金属球。
他把这颗金属球交给我，我有些犹豫地接了过来。因为这个看起来十分眼熟，有些像是红狼用来医治兰彻的那种。马歇尔怎么也有这种东西。难道这是红狼交给他的？
“你认得？”马歇尔疑惑地问着我。
我条件反射似的回答，说：“不。不认识。只是有些奇怪。这个看起来不是药。”
听完我的解释，马歇尔笑了起来，说：“这当然不是药了。这是一种机械装置。里面装着很多纳闷机器人。”
这话说得我有些不明白。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继续解释说：“我想，既然兰彻的身体状况是反科学的，那一定不能用正常的手段去治愈。我采集过他的血液样本。你猜，我在里面发现了什么？”
我更加疑惑了，问：“是什么？”
马歇尔见我好像真的不懂的样子，突然嘚瑟了起来，说：“他的血液里面居然住着一堆超纳米机器人！真是不可思议。这些超纳米机器人还是最新的。更有趣的是，我还发现了一些残留的旧型的，它们还没有能被清除掉，虽然也没有什么坏处。这些超纳米正在支撑着他的所有体能。厉害吧。只可惜，没有能给他做进一步调查。红狼并不同意，兰彻也十分反感。所以，没有办法。本来还想吓吓他，让他屈服的。看来是不行了。”
嗯？原来是这么一茬。
我有些生气，马歇尔很快就发现了，立即就把话题回正了，说：“我取了一些超纳米出来，发现通过矫正，它们居然还能刺激寄宿本体成长。那天我正在做实验，一不小心就被小布这个家伙发现了。”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那赶紧用吧。”
马歇尔被我吓了一跳，赶紧摆着双手，说：“你看，你看，你们都是一样的。都说了，这个只是一个发现，而且只是一滴血里面的样本，只是局部，并不能代表所有。如果贸然使用，不知道会带来什么后果。你说，对不对？”
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这个不足以让我恢复平静，我继续请求着：“那要多久才能确定他的药效？”
马歇尔不停地摆着手，示意我不要再逼问他，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说：“这个很难确定。而且，问题是现在还缺少一种物质。我正好用完了。你手上的，是仅剩的一些。就算这个能有作用，但是单靠这个量，是不能起到任何作用的。”
只有这一点吗？我握紧了手中的黑色金属球，说：“那还缺什么物质，我都可以想办法去找。请你告诉我。在哪里我都会去找。”
马歇尔的脸上又浮现出尴尬的神情了，他把我推开，示意我不要再靠近他，说：“准确地来说，这个物质，很罕有。罕有的程度接近于没有。这个是一次偶然出现的能量。其实，怎么说呢，是一个不存在的能量······”
我当场就不淡定了，说：“不存在的能量，怎么可能？”说着，说着，我就忍不住要靠近马歇尔了，恨不得要把他抓起来拷问。这是在开玩笑。马歇尔更加尴尬了，解释说：“这个能量，据说是很多年前，从时空裂缝掉下来的。跟着某种东西，一起掉到这个世界。是一个异世界的能量。”
异世界？我的世界吗？时空裂缝。在我之前，什么东西进来过了。还是说明奇和兰彻那次？
我只能强作淡定，问：“你说是异世界的东西，有什么证据吗？”
马歇尔转过身去，又趴在了栏杆上，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听说。”
我放下心来，问：“只是听说，又没有证据，你就相信了？真是草率，亏你还是个医生。”
我的话好像说重了，马歇尔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沉重了起来，甚至有些懊恼和生气，他低沉着声音，说：“对。我就是草率。我相信可以用这种异世界的能量救活她！”
是这样吗？我真的说错话了。
可是还没有等我道歉，马歇尔居然一把就拉住我的手，要抢回已经给我的那个黑色的金属球，说：“既然你不相信，那就还给我。”
他都这么说了，我实在没有办法拒绝。这个本来就是他的，而且······
“我本来想用在她身上的。可是，可是······”马歇尔低声说着。
果然，他应该是想用在他的妻子身上的，可是却让给了我们。
马歇尔咬着牙，说：“我以为，如果你能找到那个物质的话，我就可以······这本来就是我的私心。可恶。”
“为了唤醒她，我用了我所有的知识，努力尝试了很多种方法，可是都没有起色。但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在一个商人的流动营地里，我看到了一块丑陋的石头。商人告诉我，它是一个天外之物，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东西。在那块石头里面，我看到一种从来没有看过过的物质，是一股强大的能量。你知道吗？它能让一颗枯死的花，慢慢活过来，虽然，只有短暂的几秒钟。我一直想要研究它，想要用它，可是，我需要更多。这一点，根本就不够。当我看到你们的时候，我简直高兴坏了。你们这么特别，这么耀眼，一定能帮我实现的。尤其是我看到了，传说的英雄，兰彻变成这个样子的时候，我简直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它让我重新认定了那股能量。或许，真的可以。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太自私了。”
我好像看见了马歇尔的愧疚。
我低声回应他：“但是这个量，你是谁也救不了的，对不对？给我吧。我会去找的。会找到更多，多到可以同时救活他们两个人。”
或许我跟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可是这个时候，马歇尔好像愧疚得没有办法直视我。我只好鼓励着他，说：“来。给我吧。我跟你保证，我一定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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