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少年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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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为犯人的自诉：

        与大多数小孩一样，我有一个不算太糟的家庭，过着说得过去的学习生活，起码相对于现在的我是不错的。

        乌云密布，团团簇拥，厚实又沉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势笼罩整个小镇，

        “你还有脸回来？是被上次的小白脸抛弃了吧？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回来要钱了？没有，给老子滚出去！”他恶狠狠的指着妈妈的鼻子，似乎铆足了劲想挥舞几拳。

        “妈？是妈妈回来了？”我在房间向院里正在咆哮的爸爸问，兴高采烈的边蹬脚尖边跳着走了出来。

        妈妈推开院子的木门镇定自若的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平静的像是无视刚刚爸爸的辱骂，两只手拎着大包小包的物件，“勤，妈妈回来了。瞧！这是妈妈特意在城里为你买的好吃的，你看看有这个风吹饼啊，牛油果啊…;”说着不顾爸爸的阻拦，塞到我手中。

        正午刚过，邻居们本大都在瓦屋里睡得正香呢，但被爸妈的声音吵醒了，以至于怀揣着看热闹的心理，聚在敞开的院门外观看着，可笑的是邻舍间的矮墙上趴着几个小屁孩，一时间济济一堂。

        “冲我吼什么，要不是顾及儿子的感受我早跟你离了”，同一时刻转过头向围观的人大叫，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看什么看，都给我走开。”

        “好了爸爸，消停一会吧。妈妈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就让妈妈歇息几天再走好吗？”我声如细丝的向爸爸提出请求，嘴巴不自觉的哆嗦个不停。

        这就是他们为我顾及的，是不是应该感谢大人们为孩子而勉强坚持维持一个镂空的家。但我没敢说出来，只在心里想过，因为我曾因为插嘴而吃了顿“藤条餐”，现在揉揉伤处还能有酸痛的感觉。

        爸爸嘴角浮现出轻蔑的奸笑，“哼，咱家这座小庙，可容不下你妈妈这尊大佛”，说着抢去我手中的袋子，气势汹汹的跑出院，门外的邻居被这阵势吓得倒退好几步，“你带着你的东西滚出老子的家，找你的小白脸去吧！”他把袋子甩了出去，装在袋里的食物散了出来，看得邻居直呼可惜。

        妈妈不知为何，对爸爸的野蛮行为不像从前那么在意，一眼都不看的，向我走来，蹲在我身前，对我做个笑脸，刚刚吵架时凶神恶煞的模样转瞬即逝，让我身体凉了一半。

        “妈妈这次回来，其实是想啊，带勤一起去城里的，你会答应妈妈的吧？”妈妈还是保持着那僵硬的笑脸。

        “这…;…;我想得问一下爸爸…;…;”

        爸爸在门外很满意的看了我一眼。

        妈妈紧握着双手，白了我一眼，然后跺了跺脚，离开了院子，转眼间不见了踪影。

        …;…;

        “爸爸，我先去学校了”，妈刚走我说，骑着车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离开了家。

        离家之后，酝酿许久的雨在此刻尽情的倾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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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慌不忙的从书包袋里抽出把伞，把伞柄夹在胳膊下，闲着的另一只手奋力撑开那把生锈的破帆布伞。风在呼啸，在耳边鬼哭狼嚎，我的腿吃力的踩在脚踏板上画着圈，竟不知雨越下越大，打在裸露的肉体有多疼，多痛，多冷…;在风力不断加大的情况下，我越觉得力不从心，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行驶，抖得手再也支持不住，头一仰，身一翻，从车上重重摔了下来，摔的破旧的衣服上再添几处红褐色土渍，裤子擦出个洞，膝盖也破了出血。

        由于是提前出门，我到达教室时，只有那些勤奋于学业的优秀学生早早的就在教室里背书或者做练习，永远都是这么单调。我放下浸湿的书包，去厕所洗洗衣服，但仍是那么斑驳褴褛。

        “啧啧，这鬼天气真是说变就变，溅了我一身脏。”我对班里的几个人说，然后回到座位坐下，拧了拧衣服的水。

        “你是走那条之前的老路吧？老师不是在昨天的班会课上就嘱咐过以后得走学校南边的水泥路了吗？方勤，你班会课又在睡觉呢吧？”说完他们个个瞧见我狼狈的样子，不约而同的嘲笑起来。

        是吗？真的是我走错路了吗？我想只是我与他们不同路罢了。

        学校的铃准时的响起了熟悉到能自哼的旋律。

        走廊传来皮鞋沉重的脚步声，一步步接近着教室。语文老师一进教室，就不忘抬起他粗壮的短腿用脚尖顶了一下门，把门关上，紧接着踏上垫高的教台，把夹在腋下的教辅资料重摔在教桌上，吓得刚刚还分外喧闹的教室瞬间重获安静，一点也不失二十多年教龄的老教师的威风。

        “咦，方勤同学，今天有空来上课了？昨天不是还帮忙你婶婶寻找失踪的母牛吗？事件这么快就结案啦？”他睁圆了眼睛，摆出一副令人生厌的嘴脸。

        “呀，老师你还记得呢。是呀，我是在咱镇的…;…;”

        “它是不是在找公牛呢？哇哈哈…;”

        刚说完，全班哄堂大笑，一个个都歪着头看看坐在最角落的我是什么表情。我只是低着头，红着脸在揉搓着被雨水浸的发白的双手。

        “老师”，在同学中，突然有个发出与众不同的声音，“老师，快开始上课吧，今天是上第二课。”李欣指了指悬挂在墙上滴答作响的时钟对他说。

        老师故意伸长了手，撸起袖子露出系在左手上刚买的全新机械表，然后炫耀一般的定睛看了看就说：“好，大家翻开语文书第二课。”之后就滔滔不绝的念起了课本。

        李欣，是初中班里成绩出类拔萃的一类人，但在与我这一类吊车尾的学生交谈时从来不会露出高人几等的姿态。一头乌黑亮丽的散发女生独特发香的长发，纤细的腰，修长的腿，还有着同龄人不具备的成熟，稳重，冷静，这样的女生无不让众多男生为之倾倒。我一直以为与这号人物是扯不上多大关系的，但我却不知道，后来与她发生的事改变了我的一生。

        一放学我牵着车走回家。

        “儿子，来来来，陪爸爸喝一杯”，我在院子里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气味，“来和爸爸谈谈心。”

        “爸爸，酒不是好东西，你怎么就总是不学好呢！妈妈就是这么被你气走的。”我把车立在墙角。

        “好哇，小兔崽子也来教训我”，抬起捏着酒瓶的手指了指我的书包，“你在学校学了什么，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七科的成绩加起来还不够老子买一瓶酒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别给我弄学习无关的！”爸爸斥责了我。

        我挥了挥手，走进房间，锁上了门，拿出埋在书堆里未阅读完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津津有味的浏览起来。

        为什么没有梦想的人，总是不允许别人实现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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