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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个弟弟


时值暖春,沧南国的各色花卉竞相开了,却缘着多地此起彼伏的连连阴雨,鲜有人出门观赏。

        繁花簇锦的皇宫花苑也人迹罕至。一队宫人恰巧行过花苑小径,连头都不曾偏过半分,埋首匆匆离开。

        “罗公公!罗公公!”

        独独一抹桃红的倩影穿梭于交错凌乱的枝桠间隙,惹得零零桃花瓣落上少女云鬟,拂过她白嫩细腻的娇面。

        只可惜少女清甜的叫唤声声搅进莺燕啼鸣,落进前头疾行的宫人耳里便只化成了一阵春风。

        少女累极,只好停下步子气喘吁吁。后头的宫女追了上来,终于将油纸伞撑过少女头顶。

        “殿下,您千万仔细玉体,当心脚下。奴帮您追。”

        “那你快,快帮我截住前头的罗公公。”少女闻言,急急拽了拽身旁宫女的衣袖,示意她将伺候自己的事交托于他人。

        那宫女简单交接,便迈步朝前冲,却又被少女喊住:“等等,将这个披上。”

        一件上等的狐裘斗篷,骤然罩上宫女肩头,还残留着清甜的果木幽香。

        “哎呀,快去快去,罗公公要进拐角啦!”

        曹芷柚站在花苑一旁的游廊上时,已被伺候的宫女全身上下收拾妥当。

        “殿下,奴来了。”罗义是皇帝身边掌管一应内务的内廷监,他方才被宫女匆匆拦下,说是公主找,于是立马调转回头走,远远看见曹芷柚便喊了起来。

        “罗公公!”曹芷柚不待罗义走近,自己先兴冲冲地迎了上去。

        一双明亮的杏眼悬上弯月,漫着一泓春水,将甜糯糯的问候化进人的心坎里。

        “嗳!”罗义舒展面容,一边应着她一边回以宠溺的目光。

        待两人将将站定,曹芷柚脸上立时显出急色。

        大抵因着方才于花苑急奔的缘故,两团显眼的粉晕浮上她透亮的脸颊,随柔软的雪腮微动而起伏,恍若被春风吹拂的嫩枝雪桃。

        顶着这么一副姣好的桃花面,曹芷柚却蹦出了令罗义眼前一黑的话:

        “听闻昨儿父亲后宫传来消息,虞贵人诊出喜脉了?”

        罗义乍听之下,猛明白过来,不由地暗自苦笑,恨不能上手堵住公主语出惊人的小嘴。

        今日又成虞贵人有喜了?先前,曹芷柚嘴里念叨的还是张美人犯恶心的事。

        一个未经人事的公主张口闭口妃嫔喜脉,叫人听了都要羞红了脸,甚是有损公主体面。

        可曹芷柚却不曾收敛,对后宫的动静日渐上心,直至醉心的程度。

        这一切啊,都源于她的一份执念。

        原来她是宫里唯一的一位公主,也是排行最小的皇室子弟,人称十六殿下。

        她自出生起便被老来得女的帝后视作心头肉,掌中宝,整日囡囡1长囡囡短地被二老惦记在嘴边。

        而她前头的十五位皇子哥哥,因着破天荒得了个讨喜可爱的妹妹,更是得空便围着她转,盯着她瞧。

        在外人看来,公主受尽帝后宠爱,还有十五个哥哥嘘寒问暖,应是过得什么都不缺。

        可他们不知,正是这十五个哥哥,整日妹妹长妹妹短地绕着她转,被叫了十七年妹妹的曹芷柚耳朵都听出了茧子,差点淹没在妹妹这两个字眼里头,甚感窒息。

        她就缺个在宫中能声声唤她姐姐的弟弟或妹妹。于是还没个准信的十七殿下,渐渐成了她每日睁眼闭眼惦念的人,在她心内生根发芽。

        至念头盛极,急不可耐,她竟百般摸门道摸到了内廷监这里,隔三差五又是后宫又是喜脉地问罗义,就是生怕错过未来十七殿下的消息。

        起先罗义自是被问得惶恐不已,连夜跪去皇帝寝殿告罪直呼招架不住。

        可曹芷柚是谁,她可是帝后最宝贝的公主,一张小嘴能说会道,蜜语如珠,三两句让皇帝笑弯了眼,涨红老脸吩咐:

        “统统应了。”

        于是事情变成罗义隔三差五地主动给曹芷柚递消息,曹芷柚问什么,他都好好斟酌解释给她听。

        只是一连好几日,曹芷柚都未收到罗义的后宫请脉录,闻着点风声,便急得径直来找他问了。

        罗义看着曹芷柚一副殷切模样,老脸一拧,不得不出言解释:

        “殿下,这是个乌龙,是个乌龙。虞贵人那头并非有喜,只是吃多了进贡的蜜瓜,犯了恶心,又兼···又兼月事不准,便以为遇了喜。而她身边的宫女又是个咋呼的性子,传太医的时候大呼小叫,这才致传错了消息。”

        曹芷柚一瞬耷拉下脑袋,咕哝道:“又是乌龙,又是乌龙!”

        消息传得有板有眼,令她一度信以为真,欣喜不已。

        结果竟是一场乌龙,令她空欢喜还尽惹一身雨泥的乌龙。

        罗义见她这般,跟着安抚了几句,再看也无别的吩咐,便准备告退。

        曹芷柚却突然一个激灵,拽上罗义的拂尘,问:“那别的妃嫔嬢嬢2们可有什么动静?上回不是还新住进了两个美人,又是住的什么宫?近日父亲可有经常去西侧那头?还有还有······”

        问话如断了线的珠子,毫无章法地砸向罗义的巧士冠,砸得他脑袋嗡嗡响。

        罗义哎呦了声,满面愁苦道:“哎呦,望殿下恕罪。不瞒殿下,奴近日被派去配合礼部接应虞北国的贤王,眼下马上要去接人入住宫中,耽搁不得。而殿下所问奴一时半会儿也不知从何回起,况且前些日子奴一直在彻夜替他们安顿居所,实在也怠了后宫一应事务,待奴脱手接应的事,再好好捋一捋回禀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虞北贤王?曹芷柚一下没反应过来,回问:“虞北国的贤王是何人?”

        她素来不关心朝堂之事,自是对邦交往来迟钝得很。

        罗义解释:“就是去岁中秋时节,传得沸沸扬扬的要从虞北来沧南的那个质子,当时虞北不知为何以两国友好往来为由,要将他们的贤王送来沧南宫里长居。这不,上个月刚定好了从虞北启程的日子,今日他们正好入了宫受了礼部的迎礼。”

        说到质子,曹芷柚便有些印象了。去岁她听几个哥哥们提起过这质子,他原是虞北的九皇子,在母国不怎么受待见,后太子一立就被封了贤王送出宫,如今还干脆被他父亲一道旨意直接送来了沧南做质子,了无归期。

        属实是个倒霉亲王。

        不过今日,换她倒霉了。

        曹芷柚松开拽着拂尘的手,嘟哝着嘴:“那究竟,究竟公公何时能脱手接应的事?”

        究竟何时能继续替她张罗未来十七殿下的消息?

        罗义颇有些为难,说道:“虞北素以吏治与兵防为人称道,对比沧南,确实是个顶顶强盛的国家。这贤王虽说来沧南是做质子,但到底是虞北皇室血脉,当下还是怠慢不得。是以,奴还需费些气力。”

        什么吏治兵防,什么大国,她目下听到虞北,听到贤王便隐隐头大,觉得统统是麻烦。

        可,她也不是不懂分寸之人,罗义说了虞北不可怠慢,她不至于为了一己私欲去扰邦交正事。

        曹芷柚犹豫一阵,眼眸暗淡着,终出口:“那···公公就先忙,我等着公公的消息便是。”

        罗义一听,心下不忍,忙哄了句:

        “大抵撑过这个月,奴应能将一应事务交代出去了。奴赶着接人,不多说了,公主且放宽心。”

        曹芷柚闻言,稍启粉唇,瞬时又阖了回去,欲言又止。

        可今日才初二。

        她不得已颔了颔首,目送罗义火急火燎地离开后,便垂目跺了几下脚,盯着自己锦缎鞋面上那两团摇晃晃的白色小绒球,叹气:

        “瞧,今儿新缀上的小绒球都跑得沾了泥,我本来穿上这新鞋心里甚欢喜的。”

        言的小绒球,却是道其他。

        “奴给殿下洗了便是。”站得近的宫女立时劝慰,她甚少见公主这般闷闷不乐,为了重新哄她开心,紧接着又出了个主意,

        “方才罗公公不是说要去接那个虞北来的质子吗?奴听闻虞北的男子善战,个个高大威武,要比沧南的男子高出许多来。不知这虞北的质子究竟长了什么样子,是不是还得仰着头看他?殿下,奴看目下雨也歇了,不如一起跟去瞧瞧热闹?”

        曹芷柚素来好奇心重,即便目下恼心还有这虞北质子的一份,可听宫女这么说,眼珠子还是不由地清亮了些许,滴溜溜地转悠起来。

        宫女见状,又添枝加叶了几句,俨然一副公主不应便不罢休的样子。

        曹芷柚拗不过宫女热心,想着散散心也好,便正起身子道:

        “闲着也是闲着,便去瞧瞧吧。”

        曹芷柚顺着宫女打听来的路,弯弯绕绕错了好几回,行至一车马道时,却恰见罗义带着行队迎面而来。

        此刻迎使礼宾已毕,行队里余下三三两两推箱笼车与贴身伺候的随从,跟着前头沧南的内侍,走得松松散散。

        于是那中间的男子便分外惹眼。

        他背手而行,通身金丝纹绣墨色便袍贴上挺拔而精瘦的身躯,与脚下灰白的石板路形成鲜明对比。

        恍如一笔骨力峭劲的垂露,直直挥上一叠生宣。

        那就是虞北的贤王吧?倒真是生得高大。至于威武······

        曹芷柚踮了踮脚,想试图看清人长相,却见罗义已是匆匆奔至她面前,揣着满肚子疑惑问她为何出现在此。

        两人一问一答,竟是不知觉耽搁了一小阵,不察正缓缓跟至的行队。

        直到行队里隐约传出几声压抑的咳嗽,一身劲装的侍卫忍不住高喊起来:“罗公公,我们还走不走了?我家主子身子不适,今日累了一天得赶紧休息休息。”

        罗义这头进退不得,回身致歉,又忙转回来劝着曹芷柚:“若是公主殿下没什么事,奴便先带着他们走了。”

        “诶,慢着。”曹芷柚却一下绕过罗义,径直朝着那中间的男子走去。

        微微天光在男子身前投出的一道浅浅淡淡的影子,正随着曹芷柚走近,不知觉间着上她的烟罗裙褶。

        曹芷柚停下,扬起嘴角,两团小梨涡若隐若现:

        “你,就是贤王?”

        那男子闻言放下抵在唇边轻拢成拳的手,缓缓抬起脸。

        一双极其出挑的瑞凤眼跟着微微掀起。

        却差点,摄了曹芷柚的心魄。

        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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