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响鼓用重锤 先失一局
“我当时真的是急眼了,情急之下,你懂得!哈哈......”
凯琳自顾自地笑了,现在想起当时的行为确实挺出格的。
“再后来,我在选拔赛中脱颖而出,斩颜良诛文丑,一路通关!为这,我那同学都不跟我说话了!”
“哦?是嘛!那你后悔吗?”
“那有啥可后悔的,我这人做事从来不会轻易后悔!做都做了,有啥好后悔的!”
俩人聊得很投机,也聊了很多,一直到天亮。
凯琳终究没从李子冉那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哪怕是他肯定的表达!
她失望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东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安来灿正睡着电话响了。
她艰难地爬起来拿起手机,原来是马兴武。
“小安子,今天问询王昌明时间安排上有变化,改早上了!一会儿你一上班就直接来三号问询室吧!”
“哦!知道了!”安来灿赶紧起床洗漱,“幸亏小马哥提醒的及时,要不然我都给忘了!”
王昌明身体恢复得还行,从外表看已经没有明显的痕迹了。警方加强了对他的保护,将丁小茂调到临市的看守所关押。
“王大夫,既然恢复的差不多了,相必你也该想明白了吧?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王昌明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马兴武放下手中的笔,十指相扣,平静地看着他。
“王昌明,跟我们这样僵持下去是没用的!”林虎指着他说。
王昌明懒散地抬了下眼皮又垂了下去。
“哦?是嘛?”
“你现在交代还来得及,算你将功补过!”
王昌明露出轻蔑的笑容,满脸不屑。
“我不知道我犯了什么罪?我何罪之有哇?你们把我打成这样,我要告你们!
告你们知法犯法!暴力执法!刑讯逼供!”
林虎怒不可遏,拍案而起。
“王昌明!你良心让狗吃了?竟敢血口喷人!
那天打你的人是我们吗?我们什么时候对你采取过强制措施?
凭心而论,那天要不是我及时送你就医,你现在还能不能好好地坐在这里,都是个未知数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王昌明一直胡搅蛮缠,拒不认罪。
“你们有本事拿出证据啊!要不然,我的律师会让你们知道法律的威严!”
安来灿夹着文件轻轻推门走了进来,看到怒气冲冲的林虎和马兴武,她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九分。
“王副院长,我们找你来是想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千万别错失检举立功的好机会哦!
你拒不配合,难道是想把牢底坐穿吗?”
安来灿放下文件,捋捋头发坐下来。王昌明闪烁其词,赶紧低头盯着脚下,不再说话。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此时说错了话或者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后面那个人肯定不会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韩双喜就站在他的身后,面无表情。此时,政委王宝华突然推门进来。
“政委,你怎么来了?”
马兴武和林虎不约而同地站起来。
王昌明看到王宝华,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安来灿看得清清楚楚。
她有种预感:王昌明和政委王宝华之间可能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王宝华走到桌子跟前,随手拿起审讯记录,翻开,看了一眼。
“怎么,还没有交代?”他皱了皱眉。
林虎略带尴尬地点点头,“政委,这家伙根本就不配合!”
“哦?”
王宝华转身,仔细地端详王昌明。
“你就是王昌明?”
王昌明面露恐惧地点点头。
“知道为什么叫你到这儿来吗?”
“不知道。”
“放肆!”王宝华敲了敲桌子,“知道这什么地方吗?”
“知道,知道,这里是公安局!”
王昌明小声回答道。
“知道就好!我警告你,不要玩什么小花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老老实实交代问题,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听说你就是有点生活作风的问题,乱搞男女关系?跟我老实说,到底有没有?”
王宝华话里有话,王昌明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很配合地装出无辜的样子。
“乱搞男女关系,我承认确实有!但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绝对没有!”
安来灿和马兴武他俩面面相觑,她走到政委跟前,小声提醒他。
“政委,王昌明何止是乱搞男女关系的问题呀,他犯得罪行多了去了,随便哪个都比这个严重多了!”
王宝华镇定自若地转过身,伸手问她要证据。
“证据呢?我要看确凿证据!”
“暂时还没有!”安来灿低下头,“不过,很快就会找到的!”
“你看看你们,这都办的什么事?
几乎每次开会我都会讲,一定要把手里的案子办成铁案,证据要确凿,证据链要完整!
你看看,你们什么证据也没有,就把人抓起来!
知不知道王大夫在我市名望非常高?他可是享受省里特殊津贴的专家!
你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就敢随随便便抓人?谁给你们肆无忌惮的权力?
不像话!你们也太不注意影响了!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在社会上造成了多么大的负面影响吗?”
王宝华火冒三丈,将安来灿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政委同志,您一直都在省里学习,可能不太了解情况!”
林虎插嘴辩解道。
“好哇,我不了解情况,那你跟我讲讲什么情况我不了解!”
王宝华随手拉过凳子坐下,冷冰冰地盯着林虎。
“是这样,抓捕的命令是张东宇局长亲自下达的,命令下达的当晚,王昌明男扮女装都已经坐上澳新航空的飞机,准备出逃了!
他心里要是没鬼,干嘛费劲心思往国外逃呢?”
王宝华双手一摊。
“我还是那句话,给我证据!给我拘捕王大夫的确凿证据和理由!如果你现在就拿出来,我保证没二话!”
“政委,您不是说过嘛,不能轻易放过一个坏人!”
安来灿小声回了一句,王宝华情绪如火山一样大爆发了,语气极为严厉。
“怎么,你们执法犯法还上瘾了?看看你们办的案子,漏洞百出! 还给人打成这样,我没追究你们玩忽职守的责任,就已经给你们天大的面子了!你居然还敢顶嘴?
没错,我是说过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但也绝不能随随便便冤枉一个好人!
报纸新闻上经常刊登一些冤假错案,造成的社会影响十分恶劣!给政府带来的负面教训非常惨痛!
希望你们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小心小心再小心!”
“政委,那您说下步该怎么办?”
马兴武实在想不明白了,索性将球踢给王宝华。
“这还用问?证据不充足,该放人就放人!最高法不有明确的要求吗?
证据不足,不该抓的坚决不抓!不该杀的坚决不杀!我们要坚决做到疑罪从无!”
安来灿非常无奈,只好趁政委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给张东宇局长发了条短信。
“局长您赶紧来三号问询室吧!我们证据不足,政委要求立即放人!”
张东宇正在从一院往回赶的路上,他看到短信,立即拿起电话给王宝华拨了过去。
“叮铃铃......”
“我是王宝华!”
“老哥,是我,东宇!”
“噢!是东宇局长啊!这么早找我啥事?”
王宝华意识到肯定有人偷偷摸摸给张东宇传话了,要不然他不会贸然直接给自己打电话。
“是这样的,王昌明坚决不能放!他涉嫌故意杀人罪、故意袭警罪、贪污罪、玩忽职守罪......”
“证据呢?”
“证据我们还在寻找......”
王宝华猛地打断张东宇。
“我说你手下的人办事怎么这么不靠谱,没有确凿证据,就敢直接上来抓人!原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宝华同志,我不想跟你吵架,证据我们一定会找到的,但王昌明坚决不能放!
你也知道为了抓他,我们付出了多少。一旦放虎归山,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责任你承担的起吗?”
张东宇气得咬牙切齿。
“东宇同志,我不是偏谁向谁,我是在坚决执行最高法疑罪从无的指示!
怕你们犯错误,造成不好的影响,到时候收拾不了局面!我这是在保护你们啊,同志们!”
王宝华一番诡辩,张东宇百口难辩,谁叫自己手中的证据不充分。
刚挂了王宝华的电话,马兴武就打了进来。
“局长,咱不是有证人的口供吗?”
“唉,兴武啊,刑侦方面你可能确实不太了解!
根据《刑事诉讼法》第五十三条规定,一切案件的判处都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不轻信口供!
只有被告人供述,没有其他证据的,是无法也不能认罪的!”
张东宇使劲拍了拍方向盘,无奈至极。
“哦!难道我们只有放人这一条路了?
丁小茂的口供难道也不行吗?法院结合他的口供已经判了,证据就是他自己的口供!
他也明确承认谋害宋志强,就是王昌明指使的!”
“兴武同志,你也知道王昌明和丁小茂之间存在利益矛盾关系的,他的证词在一定程度上是不能作为有效证据的!
万一是他借报复王昌明瞎编的呢!”
“行,丁小茂的证词不算数,那刘怀亮的总可以吧?刘怀亮不是承认醉酒驾车谋害聂队也是王昌明的指示嘛!”
张东宇摇摇头。
“你也知道,刘怀亮的证词当时是在什么环境下得到的,我要不给他灌那瓶水,他能那么痛快地交代吗?
再说了,我还用枪逼迫高院长,强迫他答应卢邵出山抢救聂锋。这几件事,够我喝一壶的了!
当务之急,也只能采用一字“拖”的方针了。”
张东宇指示马兴武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同时抓紧证据链的搜集工作。
挂了电话,张东宇第一次感到心力交瘁,有心无力!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即将遭遇麻烦了。
那个比狐狸还精的老对手、老搭档看自己不爽已经很久了,这些年来,他一直静静地蛰伏,目的就在等待合适的机会,好抓住机会对他一击致命。
王宝华好不容易抓到的把柄,又怎会轻易放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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