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你在紧张
“你好像不太意外我的到来？”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点探究。
“好奇你就不来了？”宋锦程耸了耸肩，并没有因为郎卓带来的压迫感而顺从。
郎卓楞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了一点笑容，“那你知道我找你什么事？”
“给褚然报个价吧？”
宋锦程将泡面碗挪到一边，坐直了身子，二郎腿翘的自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利群，捏了一根咬在嘴里，并没有点燃。
郎卓看着对面一瞬间变了气场的宋锦程挑挑眉，这似乎和陈雨交过来的调查资料有点不太一样。
仿佛……仿佛一个20岁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3、40岁的人，尽管有着稚嫩的脸庞，行事和气质却与他有些不符。
“那我得知道你手里有些什么东西吧？”郎卓学着他的语调，“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自己报个价。”
宋锦程看着对面这张不输于明星艺人的面孔，不禁微微出神，想起了自己还是陆城的时候，在头等舱见的那一面。
那时候的郎卓戴了口罩，头发还没有像这么梳起，微微遮住了额头，只露出了一双深邃的眼睛，也就是这一双眼睛，让自己即使变成了宋锦程也能一眼就认出他。
飞机上的事情并不愉快，总让他想起了落地后的那场绑架。
思及此，他的眉间带了一点烦躁。
点燃了嘴里的烟，吞吐了一口，眼神有些迷离，语气带了点不耐烦，“你见过哪个谈判的会先亮出底牌，既然是你们森青娱乐来求我，想必方案都做了几套吧？拿出点诚意吧！”
“你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郎卓斟酌了一下词句，却并没有因为宋锦程的挑衅而转换自己的态度，从他走进这个客厅开始，他一直都没有展现出攻击性，仿佛自己是来跟一个老友聊天。
这个话听得宋锦程嘴里的烟都多吸了一口，虽然自己懒得伪装以前的宋锦程，但是并不想有人发现他的秘密——有谁能相信人真的可以住进别人的身体呢？
他将烟灰轻轻弹在烟灰缸里，状似不经意的说道：“不管哪里不一样，总归是都缺钱。”
察觉到了宋锦程的打太极，郎卓也并没有恼，依然从容的开口，“关于褚然负面的照片，50万一张，你有多少，森青买多少，视频另外的价钱。”
宋锦程嘴边咧出一个不明的笑意，听到这个价格也没有多么开心，只是有些意外森青资本会来管底下的公司森青娱乐的事情，更没想到一张报价都已经50万了。
他懒得在这件事上讨价还价，反正对付褚然和徐妙妙的目的他已经达到了，剩下的照片就算再送他们几个热搜也没什么用。
“成交，三张，只要你钱到位，照片我可以立马删除。”
他的爽快让郎卓也有点讶异，嘴里说了个行，又掏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不一会儿就有助理送了两份协议过来。
都是事先拟定好的，看来森青对此次交易十分有信心。
宋锦程草草看了几眼就签下名字，第一笔的时候还顿了一下，差点写成了陆城。
将两份合同签完后并没有着急还给郎卓，他手指在合同上敲了敲，发出规律的敲击声，似是在等待什么一般。
郎卓盯着他这个手势眸色微深，他想起了上一次见到做这个手势的人。
仿佛为了打破平静的空间，宋锦程悠然露出一声赞赏，“你们调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
郎卓并没有接话，他知道这句话没有讲完。
“我很好奇你是在哪里盯上我的？第一个热搜？还是第二个热搜？”
“就像我好奇你为什么不意外我的到来？”郎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好整以暇的回问了一句。
回旋镖打回了自己的身上。
宋锦程在心里“啧”了一声，这个男人比自己想象的要难缠，以后绝不能多牵扯——宋锦程想。
不一会儿，手机短信传来提示，150万已经到账。
宋锦程将手机上的照片当着郎卓的面删除销毁，将协议递过去，难得露出了一个符合年龄的笑容，又十分官方的说了句合作愉快。
作为宋锦程的第一桶金，来自陆城未婚妻和好兄弟的馈赠，宋锦程心底里默默给这笔自己取了个名字：绿帽子基金。
郎卓敏感的察觉到对面这个22岁看上去稚嫩却办事老道的年轻人并没有收到钱的喜悦，他内心的疑问虽然又多了些，但面色不显。
“如果你卖给八卦小报，也许能拿到的更多。”郎卓将文件看了一眼放到一旁，真诚的提点。
宋锦程没有戳破他的马后炮，只是淡淡的一笑，那笑容不达眼底，略带敷衍，“卖给八卦小报？森青娱乐的法务下手轻的话，我应该要倾家荡产；下手重的话——少不了进去几天吧？”
郎卓有些意外他对资本的了解，又想起这两次热搜的黄金时间和水军带动的热潮，也认可了他的话。
“那你知道这个照片自己不是一手吗？”
郎卓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电风扇吹过的时候能感觉到有丝丝凉风从手背划过。
——一手的当然在陆城和助理那里！
宋锦程呼吸一滞，连着抽烟的动作都不是那么的顺畅，他掩饰般的将刚刚点燃没抽几口的烟头按压在烟灰缸里，随后抬起头看着郎卓的眼睛，单纯又微微带着些天真，“是吗？我不知道什么一手二手。”
他笃定了咬死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有些秘密在被称为秘密的那一刻，就注定永远不会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郎卓盯着他的双眼，淡淡的道，“我以为你至少会问一下一手照片来自哪里……是你认识所以不需要再问？”
宋锦程裂开嘴，露出标准的8颗大白牙，“你要是愿意讲八卦给我听，我也愿意，卖给娱记我应该确实能再赚上一笔！”
郎卓看着对方鼻尖的细小的汗珠，身体微微前倾，这是一个十分有意思的姿势，带着点压迫，也带着点探究。
“你在紧张。”
陈述句。
他审视的目光让宋锦程有些狼狈，尽管自己现在只有22岁，但是他内心清楚，自己已经30了，而对面的这个男人才20多的年纪，却能轻易将自己看穿，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
“是，毕竟我敲了你一笔，150万呢，害怕你反悔了我当然紧张了。”
他坦然的靠在沙发上，摊开双手，颇有些撒泼无赖的气势。
“原片是出自徐妙妙工作室挂靠的经纪公司里一个经纪人助理的手中。”
“那个经纪人，他叫——”郎卓说到这里，表情有些奇特，像是难以开口，又像是忘记了那个名字一般，他停顿着没有开口，看着对面的青年。
宋锦程听着郎卓的那段话，心跳几乎震破自己的鼓膜，那一刻血液仿佛在倒流，楼下传来的车流声也消失殆尽，连空气都凝固了。
他知道那两个字，陆城。
“陆——城。”
跟随着郎卓的声音，在心里刻画上这个名字，眼睛不可抑制的有些微红。
郎卓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察觉到此时对方难过的情绪，并没有开口，只任风声在耳边一遍一遍的过。
大约是认识那个人吧？
郎卓猜测。
只片刻时间，宋锦程的情绪跟开门的时候比少了几分活力，仿佛面对了一场死亡一般，表情恹恹的下了逐客令。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保密协议我已经签了，不会出尔反尔。”
郎卓倒也没准备多待，起身伸出手。
宋锦程不是很想握手，他因为刚刚郎卓的几句话手心微湿，但躲避又不是自己的风格，只能机械般准备潦草握个手。
郎卓握着他的手时也有些意外，相比较于自己的手，宋锦程的手尺寸略小，骨节分明，捏着比自己的软，那双手微湿，足以见得他刚刚的情绪起伏。
宋锦程也感受到了对方与自己的不同，相对于自己这双没干什么重活的手，对面这位贵公子的手好看也有许多茧，让他显得并没有那么的养尊处优。
只片刻双方便松开了。
这是一次礼貌的交锋，双方各存心思。
宋锦程送郎卓出门，在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郎卓微微转身，开口道：“森青娱乐也在招艺人，如果你有兴趣也可以联系我的名片。”
“好的。”
宋锦程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反驳，他知道这也许是客套话，毕竟这是森青资本的负责人，森青娱乐的上家。
极少有上级公司会来管理下家，更别谈这次竟然是为了褚然的一个绯闻而来。
郎卓身形顿了一下，一向平静的心态，在听到那句“好的”的时候，有些小波澜。
聪明如他，一瞬间便猜到他所想，盯着他翘起的那几根呆毛，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不是客套。”
宋锦程有些错愕，一方面是自己的心思被对方直白的点出，一方是对郎卓敏锐的心思惊讶。
面上有些尴尬，他点点头，又回了一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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