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第八章
艾弗里将自己的兜帽挂在门上，坐在桌子旁边。
桌子上的茶壶自动的飘起来斟了两杯茶，邓布利多拿过其中一杯抿了一口。
“这是海格在禁林里用物资找马人换的，嗯……这红茶味道真不错。”
看着对面的老人陶醉在香茗中，艾弗里开口道：“邓布利多校长，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邓布利多看着艾弗里，眼镜背后闪烁着慈祥的目光。
“哈利，你出生的时候我就在你旁边，时间真快啊，一晃都过去十年了……”
他拿起一个曲奇，语气低沉：“是我把你送到德思礼家的。我很抱歉，在戈德里克山谷的那一夜我没有赶到。那时候魔法部指派我去了国外，等到我知道消息的时候我已经永远地失去了最优秀的两个学生……”
艾弗里坐在凳子上有点手足无措，他意识到邓布利多这些话应该是对着哈利说的，但他并不是哈利。
“等一下，校长，其实我并不是哈利……”
艾弗里出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回忆，看着邓布利多疑惑的眼神，他开口解释，并解除了自己身上的魔法，将外形变回十岁哈利的样子。
红发慢慢褪色成黑发，高大的身躯像缩水的羊毛衫一样，额头上的闪电伤疤渐渐浮现出来。尽管邓布利多已经在昨天知道了哈利现在的样子，但他还是吓了一跳。
旧外套像披在艾弗里身上的披风一样，漏出来的手腕细得让人心惊。除了绿色的眼眸还是那样坚定有神，其他没有一点和刚刚进来的年轻人相似的地方。
看着邓布利多眼睛里的怜爱，艾弗里说：
“我叫艾弗里，今年17岁了，我记得我是格兰芬多毕业的学生，毕业之后去当了傲罗……”
艾弗里缓缓开口，他的记忆其实并不清楚，不记得很多事情，比如上学之前的事情，比如上学之后住哪个寝室、有哪些朋友。他的记忆就像个漏网一样，比如当他看到霍格莫德这个地址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在霍格沃茨上学的周末会来这里买东西；但当他真正到了这里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还比如，他是在邓布利多介绍了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才记起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但并不知道邓布利多长什么样子……
他就像时间洪流里的沙子，突然一下就来到了哈利的脑袋里。如果他是傲罗，艾弗里心想，那他在碰到哈利之前又做了什么事情呢？
艾弗里将自己来到哈利身体里之后的事情简短的描述了一番，并且告诉他哈利现在精神状态很差，正在沉睡修养。
“如果你需要叫哈利出来的话，我可以帮忙……”
艾弗里说。
“没事，我想先帮你解决你的问题。”
邓布利多摆摆手。在听完了艾弗里的话之后，他看着对面陷入纠结的小男孩，闪电疤痕被眉间的褶皱牵扯得变了形。是的，这样确实就解释了哈利白天和晚上的割裂感，但是，“艾弗里，哦不，艾弗，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开口。
“当然可以，先生。”
“艾弗，你说你现在十七岁，但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普遍是十八岁才能毕业。而且应聘魔法部傲罗必须通过七年级newts考试……”
邓布利多缓了缓，看着对面男孩惊诧的表情，连忙开口说：“当然了，我相信你说的真实性，也有其他方式可以佐证。”
他挥了挥魔杖，艾弗里听见邓布利多小声的念了一句咒语，接着桌子上出现一本厚重的书。
那笨重的书落到桌子上面，惊起了一片灰尘。桌上的其他东西都巧妙的躲开浮在空中，其中茶壶还不断开合自己的壶盖，那发出的“砰砰”声像是对邓布利多校长的抗议。
“这是霍格沃茨的准入之书，从建校到至今为止入学过霍格沃茨的巫师名字都在上面……我想想，艾弗里！”
邓布利多将手放在巨书封面上，喊了一声艾弗里的名字。
布满着灰尘的书快速翻动，发出闪烁的光芒，顷刻之间光芒都汇聚到了翻开书本的上方。
“我看看，最后一个入学的艾弗里是在1971年，蒙安利·艾弗里，斯莱特林，之后便没有了……1971年，我想想……正好是哈利父母入学的时候。”
艾弗里僵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邓布利多，“校长，能再看看吗？我十分确定的记得我就是格兰芬多毕业的……”
邓布利多挥舞魔杖，书本上方的光芒飞速闪动，“格兰芬多！”
书本在听到邓布利多的指令之后飞快翻动，之后书本上空的光芒却渐渐消失不见了，巨书也“啪”的一声合上书页，像是极其不满的样子。
“对不起孩子，格兰芬多没有一个艾弗里……”
邓布利多看着对面的小孩闭着眼睛失魂落魄的跌坐在椅子上，十分痛苦的样子。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他也觉得很奇怪，这究竟是另一个人的精神体进入了哈利的身体还是其他的情况……梅林在上，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体是最神秘的地方，更何况是精神领域。
突然那小孩浑身气场陡然一变，邓布利多看着他睁开眼睛，绿色的瞳孔里满是迷茫，显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当他看见身旁有人的时候明显被吓了一跳。
“你好……你就是艾弗说的校长吗？我是哈利……”
哈利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白色胡子的巫师，他想到了圣诞节期间德思礼家花钱雇的圣诞老人。
他曾经扒着碗橱的缝隙看过几次，那个老人也有这么长的白色胡子。
邓布利多看着面前的小巫师，他正在下意识的捏紧衣袖，眼神不敢和人对视，只会在对面的人移开目光的时候偷偷地打量人。
“你好哈利，我是你父母的老师，不知道艾弗给你说了没有……你可以试试这里的曲奇和红茶，味道都很不错。”
邓布利多微笑着说，将曲奇和红茶都推到哈利面前。
“谢谢您，我不饿。艾弗都给我说了……”
小巫师声音很小，虽然他说着不饿，但眼睛却时不时看着桌上的曲奇。
“你可以尝尝，味道和麻瓜世界的应该不一样。”
邓布利多拿起来尝了一块，“这是我在旁边的蜂蜜公爵糖果店买的，嗯，对于老人来说就是有点太甜了。”
哈利见状，小心翼翼地捧了块手掌大小的曲奇咬了一口。他发誓，他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你可以给我讲讲你和艾弗的故事吗？原谅我，我有点好奇。”邓布利多看着小猫进食一样的小孩，柔声道。
哈利想起刚刚艾弗对他说的，眼前这个校长是可以信任的人，于是他就说了说自己是在八岁的时候遇见艾弗的，那时候他正在梦中哭泣，红发巫师像太阳一样出现在他面前。
“对不起先生，我知道你将我送到德思礼家是为了让我远离报纸上说的那个人，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忍受了……”
哈利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眶湿润，泪水模糊了视线。他像往常那样准备将镜框取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戴眼镜，于是抬手抹了一把泪水。
“我和艾弗可以在脑子里交流，他刚刚失魂落魄地进来跟我说话，之后就回‘房子’休息了……”
哈利看着对面慈祥的男巫，开口说：
“先生，你能告诉我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艾弗这个样子。”
“或许等艾弗休息好了他会选择自己告诉你。刚刚你说你不能感受魔法，你可以把手放在我手上吗？我也许可以帮你检查一下。”
邓布利多眨眨眼，看着哈利将手放在自己手上，他运用魔力检查了哈利的身体。
“奇怪，你的魔力十分正常，甚至对于同年龄的小巫师来说有点过于充沛了……”
邓布利多皱了皱眉，很明显，这个问题他现在也不能解决。
哈利看着对面的男巫皱着眉头，急忙开口说：
“那我还能使用魔法吗？”
“噢！当然可以的，孩子，可能这些魔法只是和你玩了个捉迷藏，等你十一岁来霍格沃茨系统地学习之后，或许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邓布利多摸了摸哈利的脑袋，他现在想回去问一下圣芒戈的院长，哈利的情况太特殊了。
“当然了，在你们离开之前可以叫艾弗再出来一下吗？我还有一些话想和他说。”
哈利点点头，闭上眼睛前犹豫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先生……我以后还要回德思礼家吗？”
看着小巫师忐忑的眼眸，邓布利多笑了笑，“当然不用，我的孩子，你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
“谢谢先生……”
哈利声音颤抖着，喉咙发出一声呜咽，他在眼泪涌出来之前闭上了眼睛。
他在意识里呼唤着艾弗里，梧桐树下的少年盯着远方，双眼没有焦距。
【艾弗，邓布利多教授想要和你再说些话，你没事吧？】
哈利跑到红发少年身旁，高大的少年佝偻的坐在草地上，褐色的眼瞳像是没有焦距一般凝视着远方的地平线。
梧桐树之上的天空乌云翻腾，自从哈利碰见艾弗里起，这片空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压抑过。
艾弗里听见哈利的呼唤，像是从远方传来呢喃，把他的意识从翻腾的海浪中拉了回来。树下的红发少年动了动身子，褐色眸子从无神转变为迷茫。
【哈利，你怎么在这里？】
【邓布利多教授想和你聊聊，而且他跟我说我不用再回德思礼家了。】
哈利把刚刚和邓布利多的对话给艾弗里再说了一遍。艾弗里看着面前压抑着兴奋的小巫师，忍不住也笑了笑，摸了摸哈利的头。
【这样啊，那你就别担心你的魔力问题了，等到你去上学了或许都能解决了。】
【艾弗，你现在好点了吗？】
哈利看着艾弗里的笑颜，担心地说。
艾弗里想起来了，刚刚进来找哈利的时候他像是丢了魂一样，肯定把小孩给吓到了。但是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因为霍格沃茨没有查到他这个人？
或许是名字出错了，或许是自己的记忆被人篡改了，艾弗里心想。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状态，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嗯……睡了一觉之后已经全好了。】
他安抚地拍了拍哈利的肩膀，【你别担心，我可是个傲罗！】
哈利笑着点点头，他看着艾弗里在下一瞬间消失了，梧桐树顶的天空也变成了晴空万里。
哈利随便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戈德里克山谷的房子出现在广阔草原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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