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艾弗里觉得自己现在身处在梦中，他恍惚地看着对面男巫开合的嘴巴，那人仿佛正在说什么，但是艾弗里觉得自己头晕目眩，除了耳鸣外没听到任何声音。
要不是旁边的邓布利多教授扶着摇摇欲坠的艾弗里，他可能已经直接倒在了地上。
现在是八月末，距离哈利生日那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还有几天就要到霍格沃茨开学的日子了。
哈利一个月前送给他了一把光轮2000，艾弗里十分高兴，他偶尔会记起骑着扫帚在天空翱翔的感觉。自己魁地奇应该打得还不错吧？艾弗里回忆了一下，但并没有回忆起什么具体的画面。他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格兰芬多连续得了好几年的冠军。
【谢谢你，哈利，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艾弗里想起自己之前路过魁地奇精品店，偶尔瞟到了橱窗里光轮2000的价钱，下面有好多个零。
【没事，艾弗，我爸爸妈妈给我留了一个金库，那里面全是钱！你不知道，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都快晕过去了！我们以后不必再为了金加隆发愁了！】
哈利有点兴奋地说，他给艾弗里讲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那个骄纵的小孩。
【你是没看见他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有多可笑！】
艾弗里看着面前笑得弯腰的小男孩，黑发小巫师从来没有这么轻松和自在地笑过，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见哈利的时候，那个在“房子”前蜷缩着哭泣的小孩已经褪去了当时的脆弱和易碎感。
真好，一切都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艾弗里心想。他之前挺担心哈利的精神状况的，加上从邓布利多教授那儿听说精神状况糟糕的小巫师很可能失控，变成“默默然”这种极具危险性的生物。
但看着哈利现在的笑颜，艾弗里反而不是很担心了。
【对了，海格还送给我一个猫头鹰，它十分聪明，好像能听懂我说话。我给他取名叫海德薇。】
哈利给艾弗介绍了新的小伙伴，还给艾弗转述了宠物店老板说的注意事项。
之后的生活就如同按部就班一般，艾弗里准备好好地完成在丽痕书店这最后一个月的工作。与此同时哈利对学习新的咒语非常感兴趣，并且拜托艾弗里教他。
他还从书店里买了一本温迪克·温瑞迪安教授写的《诅咒与诅咒的破解咒》。这本书介绍了许多稀奇古怪的咒语，就像它封面上介绍的那样：
“用最新的复仇术捉弄你的朋友，蛊惑你的敌人：脱发、软腿、结舌及其他许许多多的手法。”
艾弗里有点担心哈利沉迷在魔法的力量中，但哈利告诉艾弗里他只想自保。等到他去上学了之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哈利·波特——这个大难不死的男孩长什么样子，为了保护自己免于受到食死徒的侵扰，哈利迫切地想要多学几个咒语防身。
艾弗里只能无奈地答应了。哈利现在对于魔法的感知度和运用的熟练度提高了很多，不得不承认，他很有学习黑魔法的天赋，一些恶咒在哈利尝试几次后就能完整地施展出来了。
白天帮嘉宝夫人维持书店运作，晚上教哈利学习咒语，轮休的时候就出去到处看看，日子过得十分平静。但他平静在八月末被打破了。
邓布利多告诉艾弗里，他和哈利这种情况找到解决方法了。
向嘉宝夫人请了假，艾弗里和邓布利多幻影移形到一处偏远地区，感觉应该是英国的某处乡下。
邓布利多教授对他解释：
“不用紧张，现在是要去找一位我的老朋友，他年轻的时候游历世界，见过像你和哈利一样的人。”
想起这几个月以来的调查，邓布利多回忆起他最初听到纽特夫妇说的话时内心惊讶。
挂在校长办公室内的戴丽丝夫人打探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的解决方法，只不过要到美国去寻找。巫师没办法进行跨洲的幻影移形，距离太远了，而坐船过去起码都要一个月。邓布利多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朋友纽特。
纽特现在和他的妻子蒂娜隐居在英国北部的多赛特郡，而他的妻子正是美国魔法部的傲罗。
邓布利多在七月份就已经提前拜访过他们，而他的妻子也确实知道一些消息。
二十年多年前，美国麻瓜界发生一起轰动一时的案件，一名叫威廉的麻瓜在某所大学犯下三宗抢劫罪和杀人罪被捕，本来应该严惩的，但最终麻瓜法官裁定威廉无罪，引起了广泛的社会舆论。
“那个麻吉（美国巫师习惯叫普通人麻吉）被送到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因为这起案件中有魔法的痕迹，所以美国魔法部的傲罗也参与了调查。你知道的，我们那边巫师和麻吉的联系很深，虽然民众并不知道巫师的存在。”
“我那个同事调查回来和我讲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些麻吉医生宣布凶手是个精神病患者，脑中起码住了24个人，每个人出来的时候都不一样！你可以想象吗？24个人！”
蒂娜继续对着邓布利多说：
“后来我同事继续调查的时候发现，这个麻吉其实不是麻吉！他是密歇根家族私生的哑炮！密歇根是纽约一个古老的魔法家族。我的天啊，那个威廉小时候就跑到了麻吉世界里当了个孤儿，之后被麻吉领养长大。他脑袋中分裂的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能使用魔法了！真是从未听闻过的事情，一个哑炮，成年之后居然还能使用魔力！”
邓布利多也不可置信，但是他又想起艾弗里也可以使用哈利从来没有学过的魔法，内心想了想，说道：
“会不会威廉不是哑炮？”
“不，肯定是的。密歇根家族言之凿凿地说威廉生下来就感受不到魔力，所以他们将他直接扔给了下人抚养。而我同事在调查的时候发现除了威廉大脑里那位名叫汤米的男人出来有魔法波动以外，其他的23个人出来都没有魔法波动。”
“麻吉将这种情况称为人格分裂，我那同事还对我说，他从来不知道麻吉对于人体大脑、精神的研究已经如此深入。他还劝我好好了解一下麻吉口中名叫科学的学科，但我后面就跟着纽特到英国了。”
蒂娜在饭桌上絮絮叨叨地回忆着以前，纽特看向邓布利多，开口说道：
“麻瓜里还有一个职业叫心理医生，是专门为心理、精神出问题的人做初诊和治疗的，假如一个麻瓜确诊了很严重的精神疾病，还能到专门的精神治疗所进行治疗。只不过我不知道具体的细节。这边我认识一个麻瓜出生的男巫师，他的麻瓜母亲好像是位心理医生，而他本人对这些也很感兴趣，我可以将他叫来。”
“那就麻烦你了，我的一位学生可能和蒂娜说的那个人情况是一样的。”
邓布利多和纽特约好了时间，在八月末的时候找到艾弗里，和他一起去拜访纽特夫妇。
乡村小路的尽头有一栋精致的房屋，一对步履蹒跚的老夫妻将他们迎了进去。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学生艾弗里，这是我的老朋友纽特和他的妻子蒂娜。”
邓布利多向双方做了介绍，艾弗里反应过来这就是《神奇动物在哪里》的作者。看来他就是之前邓布利多教授说的那个环游世界的朋友。
纽特将他们带到楼上的一个小房间，窗外的微风吹起屋内的白纱窗帘，阳光也照射在旁边的桌子上，显得十分温馨。
艾弗里注意到房间站着一个戴着兜帽的年轻巫师，他面容看起来十分温和无害，让人不由地产生好感。
“这是我的朋友卢卡·普里奥，来自德国。”
“幸会，邓布利多教授。”
那名青年上前和邓布利多和艾弗里握了个手，自我介绍道：
“我毕业于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同时也考取了麻瓜世界的心理咨询师执照，我可以帮你的学生检查一下。”
卢卡示意艾弗里坐到旁边的凳子上，而他则面对着艾弗里坐下。
纽特关门退出，而邓布利多站在旁边看着。
卢卡问了艾弗里几个问题，比如他是谁，叫什么，记得什么事情，对自己的印象是什么样子。挨个回答了之后又叫哈利出来了一趟，了解了哈利的大致情况后，便又叫了艾弗里出来。
艾弗里在意识空间里看见哈利也是满脸疑惑的样子，他摸摸哈利的头告诉他：
【那个人是医生，他想搞明白我为什么来到你的身体里。】
睁开眼睛之后，艾弗里看见对面男巫郑重的表情，他不明所以。
这就是麻瓜治疗心理疾病的方法吗？艾弗里疑惑了。
卢卡接着问了他一个让他很困惑的问题：
“你记得记忆长什么样子吗？”
“什么叫记忆长什么样子？”
“打个比方，你刚刚和我说你是格兰芬多毕业，并且是院队的魁地奇选手，而且帮助学院连续赢了很多届学院杯，那你能记起来分院时候的细节吗？帽子是怎么戴在你头上的？下面又有哪些人？”
卢卡喝了口水，继续说：
“还比如你骑扫帚的时候把手是什么样的？整个扫帚是用红棕色的桃花心木做成还是黄色的梧桐木？你说你之前的魔杖是桃花心木，那你还记得哪些魔杖的特征？上面有什么独一无二的疤结？”
“我不知道，我都想不起来了。”
艾弗里茫然地摇摇头，他没有在大脑中搜寻一帧与之相关的具体画面。
卢卡看艾弗里这个样子，脸色严峻地看向邓布利多。
“你可以在艾弗里面前说说你的结论。”
邓布利多教授看向他，“我相信我的学生是个坚强的人。”
“好的。艾弗里，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敢相信，这些话会颠覆你现在的认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卢卡眼神温柔地望向对面的红发男巫，艾弗里也预料到可能问题有点严重。
“你可以直接说。”
“我们一般把你这种情况称作人格分裂……你其实并不是一个现实当中存在过的人，或者说，你就是哈利。”
“你是哈利在面对崩溃的时候分裂出来寻求心理稳定的一丝精神。用巫师的话来比喻就是，哈利在面对长期的凌虐之后将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用自己潜意识里的认知捏造了你这个“哥哥”来保护自己。这是人在面对崩溃时最常见的应激反应。”
看着艾弗里呆滞的表情，卢卡语气温柔的继续说道：
“麻瓜世界有很多这样的案例，其中最出名的一个分裂了24个人在他脑袋里面。麻瓜还把那人的事迹编成了一本书。”
卢卡安慰艾弗里：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和严重的事情。许多童年经历过严重创伤的小孩在成人之后都可能患上一些精神疾病，而人格分裂也在其中。许多分裂的人格记忆并不完整，只有概念，没有图像。而人的潜意识又是最为复杂和神秘的领域。”
“刚刚我了解到，哈利以前过得很艰难，用麻瓜的话来讲就是患了严重的抑郁症。而他在崩溃之前用自己潜意识婴儿时期的记忆分裂了你，所以你才能知道这么多魔法界的常识。哈利的母亲是傲罗，红发绿眼。而哈利的父亲又是格兰芬多毕业的魁地奇选手。虽然我并不知道哈利一岁离开魔法世界前经历了什么，但很明显的是你身上充满了他父母的特征。很大可能是哈利无意识地将婴儿时期对父母的印象结合到了你身上……”
艾弗里站起来，仿佛快要晕倒一般。邓布利多教授上前搀扶住他。
他不记得自己这么结束了这次会面，也不记得怎么浑浑噩噩地回到丽痕书店的。
回来之后他倒头躺下，意识陷入模糊之中。
他仿佛梦见一个小婴儿窝在一个成年男巫的怀中，骑在扫帚上飞向高空。
下面还有一个红色长发绿色眼眸的女人正在生气地看着空中飞行的父子。
哈利见完那个艾弗里说的医生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子”练习魔咒。但下一次睁眼的时候，他就被弹出来了。
他现在正躺在阁楼的被褥里，外面是明媚的阳光，现在才下午。
艾弗里怎么了？哈利觉得很反常。
他闭眼回到意识空间，艾弗里正躺在梧桐树下沉睡，哈利怎么叫都叫不醒。
睁眼回到阁楼，哈利摸出裤兜里的双面镜联系了邓布利多，邓布利多却告诉他别担心。
“艾弗的精神可能正在自我修复。”
哈利不知道艾弗经历了什么，他觉得很不安。
然而到了九月开学报道的日子了，艾弗还是没出来。
哈利装成艾弗向嘉宝夫人道了谢，办了离职手续。
收拾好东西之后，他带着海德薇前往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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