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嘴唇
季北第二天醒过来时，头痛欲裂，他坐在床上缓了半天，昨晚的记忆才一点点的涌进他的脑子里。
所以，他昨晚是耍了个酒疯，还被林染咬了……？
季北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思绪翻飞。
昨晚林染松开他以后，把他抱到了床上，又给他盖好了被子。
他记得自己还拉着林染的衣服，问他是不是还生气。
林染当时说什么来着？
季北按了按太阳穴，完全想不起来了，后来他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他的自制力呢，他的自控力呢，在林染面前，全部都缴械投降了？
林染。
林染。
林染呢？季北环顾了寝室一圈，没找到他。
走了？
正在他纳闷时，门外响起了几下敲门声。
季北赶忙下床去开门，他刚想开口道你怎么没带钥匙，却发现门口站着的是胡万。
“小北，你好点没？”胡万从季北旁边挤进了寝室。
“没事了。”季北继续揉太阳穴。
“喏，”胡万把一个袋子递了过来，“学校门口那家的小米粥和小咸菜，我还买了蜂蜜和解酒药。”
“谢谢你啊，万万。”季北接了过去。
“是染哥让我买的。”胡万靠在桌边打了个哈欠，“他一大早跟叫魂儿似的给我打电话，劈里啪啦的嘱咐我一大堆，我都没睡醒呢。”
“林染呢？”季北打开还热着的粥。
“他回家了，说取东西，明天回来。”胡万说。
季北哦了一声。
也好，发生了昨晚不可言说的事情，要让两个人周末在寝室里面对面的，肯定会尴尬的不行。
喝了两口热粥，胃里果然舒服了一些。
“小北，昨天晚上你是怎么了呀？你和染哥吵架了么？”
“没吵架，”季北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胡万碎碎念，“是不是染哥说什么话伤到你了？别看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还第一次看到他在我们面前发火呢，你肯定也吓到了吧。”
季北摇摇头，“抱歉啊，是我喝的有点多了，把气氛都搞砸了。”
“哎呀，咱们之间不说这个。”胡万又打了个哈欠，“那你慢慢吃，我先回去补觉了。”
林染是在周一早自习结束后才到教室的。
“染哥，你这嘴怎么了？”韩默惊讶的看着林染的下嘴唇。
林染舔了一下肿起来的地方，“猫挠的。”
“小timo挠的？”韩默疑惑道。
林染没回应他。
timo是林染养的一只布偶猫，温顺又乖，怎么可能会挠他。
韩默啧啧两声，“染哥，你还真是到了猫嫌狗弃的年纪。”
林染抬脚踢在了他的椅背上，强行让他转了过去。
韩默摸了摸下巴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侧耳跟胡万嘀嘀咕咕，“我觉得不是timo，万万，你说是不是小北哥？他俩回去的路上打架了？”
胡万摇摇头，“不知道，昨天他也没说，但我感觉小北不像会动手的人。”
韩默自言自语，“那也不像挠的啊，难不成是被咬的？”
季北手里的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赶忙低头去捡。
林染恰好也低下身，两个人的脑袋“顺理成章”的撞到了一块。
林染好笑着揉了揉季北的头发，“不难受了吧。”
季北摇摇头，下意识的去看他的嘴唇，右下的地方有轻微的红肿。
他慌忙的别开眼，把笔捡了起来。
那晚不可言说的记忆又开始汹涌澎湃起来。
所以，是自己咬的么？
季北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在纸上写着。
自己着实也没什么经验，当时亲的乱七八糟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咬破他嘴唇的，他自己也记不起来了。
但都肿起来了，应该很疼吧。
他用舌头绕了一圈牙齿，发现确实有一颗有点尖尖的，以前都没太注意。
“想什么呢。”林染敲了敲他的桌子。
“啊？”季北方才回过神。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刚刚写的，三四个化学方程式跃然在英语卷子上。
季北局促的揉了揉鼻子。
直到丁敏宣布下周二是第一次模拟月考时，他才从恍恍惚惚中抽离出来。
所有人都秉承着平时可以插科打诨，考前必须严阵以待的原则，为考试营造出一片积极祥和的氛围。
上课，吃饭，跑步，回寝，一切都按着正常节奏按部就班，林染没有提那晚的事情，季北也就没再开口。
就好像那个吻是一种情绪的宣泄，是酒后失了分寸的放纵，是意识错乱下的一次意外。
第一次月考如期而至，考场是按照高二期末考试成绩排的，季北因为没有历史成绩，被安排在最后一个考场，然后不出所料的与林染在同一考场。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坐过最后一个考场？”林染手里转着笔悠然的看着过道隔壁的季北。
“坐过。”季北说。
“真的假的？”林染疑惑道，“你这成绩怎么会？”
“高一的时候，休学了半学期。”季北简单概括了一下。
林染还想接着问的时候，监考老师走了进来，“不属于考试的东西都收一收啊，平时不努力，考试干着急，没用。”
季北思忖了片刻，身体往林染那边靠了靠，低声问，“你要不要”
“不要，”林染回答的很干脆，随即笑了笑道，“不用管我。”
写完作文的时候，季北趁着监考老师不注意，往林染的卷子上瞄了一眼，作文那页的文字寥寥无几，取而代之的是勾勒的各种线条。
“你往卷子上画的什么？”卷子收上去后，季北问。
“题目不是《那时花开》么”林染说。
“然后呢？”
“我画了几朵向日葵啊。”
季北，“”
“下午数学怎么办啊？”吃饭的时候胡万默默忧伤。
“万万，你就是偏科太严重了。”韩默吃了一大口排骨道。
“你还嫌弃我？”胡万哼唧一声。
“你俩半斤八两好吧。”林染总结。
“你还敢嫌弃我俩？”韩默和胡万异口同声。
林染唔了一声，“我就不偏科，各科都很平均。”
季北看了一眼林染，咬咬嘴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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