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老套情节
第11章
高中生的时间一大半都贡献给了堆积如山的作业。
此刻的司图南望着自己整理出来的十五张卷子惊讶到合不拢嘴。
司图南：“我长这么大，真的，真的没有同时见到过这么多卷子！”
程简之到好奇起来：“那你以前的学校都怎么布置作业的？”
司图南：“练习册做的比较多，卷子也有，但不会一下子做这么多，而且是他们自己出的，一般都很难。”
程简之摸着他的后脑勺安慰道：“现在高三了嘛，基本上就是天天做各种卷子然后考试了，题海战术，对大部分人来说真的是有效的。”
司图南：“但是两天十五张，保量不保质吧。”
程简之：“语文不用做，剩下的也就八张了。”
程简之解释道：“老周很开明，语文这东西嘛主要是靠积累，平时多看些书啊文章什么的，比光做题有用的多，考试的时候掌握好基本的答题技巧，一般就能稳了。”
程简之：“卷子是学校要求，每学期统一订下来的，买都买了老周就发下来，她也不讲，咱不用做，有兴趣可以看看那些短文。”
“可是还是有八张啊！”司图南整个人焉倒在桌子上。
“哈哈哈哈。”程简之笑着去扶他：“没事儿，我也没做呢，一起。”
程简之：“后面肯定越来越辛苦，要做好心理准备。”
司图南回想起上个周末的作业，具体有哪些倒是记不清了，但他清楚地记得周六晚上赶到了凌晨三点。这是他长这么大遇到的最可怕的噩梦，现在告诉他这噩梦还会升级。
南南表示：让我死吧~
“啊！”司图南整理了一下心情，开始动笔写。
他的字周正小巧，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清晰易辨。
两人在安静的空间中全心全意地写着，笔尖摩挲着纸面的沙沙声清晰可闻，像静心的念咒。
司图南一气呵成写完一张生物卷子，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转头望向程简之，手边写好的试卷已经有两张了，手上的也写了大半。
司图南：今天也是讨厌学霸的一天！
程简之若有所感，停下笔转头，两人的眼神瞬间交汇，司图南像是不自在，立刻移走。
程简之轻笑：“怎么了？还不敢望我。”
司图南：“你，哪那么多骚话。”
程简之双腿蹬地带着有滑轮的电竞椅移到他面前，伸出手轻轻地捏住司图南的嘴唇，故作严肃的说道：“美人不可以说这样的话！”
司图南蹙眉，伸手打掉：“滚nm！”
“怎么还说脏话了，美人不能说脏话。”
“我就说，煞笔。”
“我的梦破碎了！”程简之一脸痛心的捂住心脏，是个常见的作样。
“谁要管你的梦破没破，破了最好。”司图南的漂亮脸蛋儿上得意洋洋。
“哈哈哈哈，宝儿你怎么这么可爱呀！”程简之捏住司图南的脸颊肉。
程简之：哥不带忍的，直接上手。
司图南气急：“放手放手！tmd老子跟你决一死战！”
司图南一脚向程简之腹部踢去，程简之反应更快，闲着的手一把抓着那劲瘦的脚腕子，扣到自己腰边。
司图南直接愣住了。
程简之顺着那腿稍稍用力一拉，两人椅子之间的距离变为零。
司图南右腿被程简之抓着腿弯扣在了腰边，左腿被夹在他粗壮的两腿之间，一时动弹不得。
因为距离的拉进，程简之放开美人的脸颊，转而摸到圆润的后脑勺上去，放在腿上的那只手也因为感受到其下的细腻，而不自觉的摩挲，带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司图南下意识地向后倒，背后是坚固的椅背，他无处可逃。他感觉自己被程简之整个包围了起来，周围都是这个人的气息，清新的柠檬沫浴露夹杂着一点儿木质香水味，就像少年的青春感混上了成熟男人的性感，这个状态的他实在迷人。司图南觉得自己好像被扔进了满是热水的汤锅中，自己正在被蒸煮，热气氤氲，浸入血液，脑子开始昏昏沉沉，脸上的热度令人不适，他快要沸腾。
程简之还非要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皮上下翻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像能穿透他用以遮掩的皮囊，直视他此刻动荡不安的内心。
“不要学他们那些说脏话，不好听知道吗？”
“我们这边很多方言都很粗俗，你不要学。”
“我可不希望你学到些不好的东西。”
“以后我也少说，咱们可以互相监督好不好？”
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司图南根本没听清在说些什么，机械般的点点头，再回复个百搭的“嗯。”
“怎么还脸红了？”
“……”
“太热了吗”
“啊…有点儿吧。”
“那我把空调开低点儿。”
程简之终于放开他，起身找空调遥控器。
司图南劫后余生般一个深呼吸，看着他到处翻找的背影，内心百感交集。
司图南忿忿的想：死直男！
“阿嚏！谁骂我。”
司图南受惊立马转身面向桌子，小心翼翼的拍拍胸口。
司图南：老人的话真的得听呀，好灵呀。
程简之调完温度后直接坐回去继续写作业，一副认真样儿，搞得司图南一肚子气根本没处撒，只得也忿忿地拿起卷子继续写。
司图南先写了自己擅长的生物和数学，又把根本不用带脑子写的英语解决完，终于轮到了最不想搭理的化学和物理。
司图南看着这两科摊开的卷子，真的是，一个，都，不想动！
美人握起粉拳，双手一落，“咚”的一声，把旁边沉浸在题海中的程简之唤醒。
“怎怎怎么了？”小程害怕。
美人小嘴撅着，双眼落满仇恨，死死地盯着桌面，像是要把它吃掉一般。
“幺幺，桌子，是不可以吃的哈…”程简之双手抱胸用以增加安全感。
美人转过头来，抿嘴又深吸一口气后说道：“你过来。”
是死亡的呼唤吗？“不，不了吧。”程简之疯狂摇头。
美人继续招手，眉眼如画，朱唇轻启：“你先过来吧。”
程简之坚定的摇头：妖精，我是不会受你蛊惑的！
“你过不过来？”
“……”
“你tm有病是不是！”司图南忍不了了，直接上手抓住程简之的肩膀，连人带椅子拖到自己桌前。
程简之全程惊讶脸：我的妈呀！
见人傻傻的，司图南又是一拳锤过去，“啊！”程简之发出一声痛呼。
程简之：“你轻点儿啊，怜香惜玉一点儿呀。”
司图南：“香和玉都只能是我。”
程简之还揉着被抓过的肩膀，司图南那一拳也打在上面，着实痛：“好好好，但是你真的得轻点儿，总是搞得我疼。”
司图南小脸一皱：“好好说话，怪恶心的。”
程简之：“害，虽然我每次都会原谅你，但还是希望你能改一改，这样我会更喜欢你。”
司图南一个白眼打过去，意味不言而明。
“说正事儿。”司图南指着困扰他的卷子，“我不会。”
程简之：“哪儿不会。”
“都不会。”
程简之不可置信，仔细打量司图南的表情，他好像真的没说谎。
程简之：“真的，全都不会吗？”
“嗯。”美人乖乖巧巧的点头。
程简之：心平气和！
“那，那你为什么全都不会呢？没学吗？”
“学了吧。”
“为什么是学了，吧，呢？”
“因为我好像学的时候就没听懂。”美人罕见的露出几分羞涩。
程简之长叹一口气：“是没听懂，还是没认真听？”
司图南仔细回想自己以前上这两门课时的样子，好像每次都是没上几分钟就睡着了。老师不敢随意管教他们，同桌跟自己关系一般，叫了几次后也没再管他。他平时很少补课，哥哥不在乎他成绩好或差，自己就这么一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只希望他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所以，他现在对这两科真的是一无所知。
那他这算那种呢？还是两种都算？
司图南坦言相告，程简之听后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成绩很差吗？大概多少分？”
“五百二三吧。”
“那不算差，国内二本大学没问题了。”程简之说完突然想到，“你会在国内读大学吗？”
司图南缓缓摇头，程简之跳跃的心情好像也随之平静下来，“也是，你的话不用继承家族企业，去海外镀个金回来，轻轻松松的，很不错。”
“嗯，我哥他很宠我。”
“那你，要我帮你做还是，还是教教你？”
“你教我吧。”司图南从小就受到妈妈和哥哥的良好教育，是个乖孩子，圈里的不良习性一个没沾，老师们都很喜欢他，让人帮做作业这种事他问心有愧。
“嗯好。”程简之也好似欣慰，温柔地摸摸他的头，司图南不仅没反抗，还舒舒服服的歪一下。
程简之整颗心都被填满了，这么乖的小兔子，自己之前到底是在多想些什么呀。
但是，没有人可以在讲了无数遍基础知识后，对方还不懂的情况下保持理智。哪怕程简之面对的是自己的小兔子美人。
空白的一页草稿纸已经被写满，程简之侧身坐着，一手拿笔放在桌面上，一手撑在司图南的椅背上，面如深谭。
“你现在缺的太多了，我一下子也讲不完，后面的大题都很难，你做不了，先抄我的吧，待会儿我给你定个计划，咱慢慢的补起来好不好。”
“我是不是很笨呀。”
“没，说真的，我觉得你是对物理化学不感兴趣，所以听的时候也不愿意去想，自然不懂。”
“好像是，我不喜欢，特别是化学。”
程简之觉得他跟自己控诉的小模样真的太可爱了，忍不住笑了两声，“那选都选了，得学呀。”
“知道了，还不是我哥，我当时拿不定主意回家问他，他说学号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相信他才选的。”
“你怎么还怨哥哥的呀，那给你个机会换文科你换不换？”
“不换！”司图南斩钉截铁，“我不想背东西，还要写那么多字。”
“你看，好了，快抄，抄完了咱可以去吃晚饭了。”程简之把自己的卷子拿过来，其上字迹狂放又漂亮，还真是字如其人。
司图南抄作业总是抄的不安心，每次都会改上一改，让答案符合自己的水准。但面对自己不熟悉的科目，他不敢轻易改动，改一下就要问一下程简之。
“程简之，这句话可以改吗？”
“公式和意思不要变就行。”
“程简之你这里写的什么呀？”
“v2。那个是套的动能定理，qu=1/2mv2。”
“程简之你这里是不是省略了了呀？”
“嗯对，少了公式变形和数据代入的几步，你自己可以补一下。”
“程简之，这个s是什么？”
“横截面积。”
“那为什么你带的是082，不应该是125吗？”
“我看看，问的是a导线嘛，125是b导线。”
“哦。”
程简之。
程简之。
程简之……
这个周六的下午，就这样在司图南的一声声呼唤中格外迅速地度过。
宿舍阳台外生长着高大的黄角树，属于夏日的蝉鸣声还未散尽。程简之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上扬着的嘴角，往日里扰人心神的夏蝉也泯灭成了不可闻的背景音，他耳畔里只有那一声又一声清越的“程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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