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齐司礼】家人闲坐，灯火可亲
一
“还没起床？今天打算什么时候来？”
虽然是等了一早的电话，但听到那边齐司礼的声音透着懒得掩饰的不爽，你难免有些惴惴。
“嗯嗯起了，就要出门了。”
一早做好的炸物散发着淡淡香气，你看了一眼，暗想东西都准备好了，齐司礼挂了电话你就能直接出门。
“说好我做饭你帮厨，这个时间还没过来，你这是要罢工了？”
“没有没有，一会儿你看我表现。“
“你……算了，乖乖等着，我开车去接你。”
有些面食需要提前发面，这功夫正好赶得及接你一趟。
通话结束后你自己也松了口气。今年是你和齐司礼认识第一年的春节，你当然想和他在一起过。
如果自己能少考虑一点，从心而行，或许你可以轻松很多吧……
你躺在沙发上等齐司礼来，一晚上没睡好的困意复苏逐渐支配身体，你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手机铃声响起时你抬头看了眼时间，这一看不由一愣——齐司礼居然这么快就到了？
你接通电话跑去阳台向下张望，齐司礼的车还真停在楼下。
“我马上下来！”
你空着的那只手像个雨刷器一样拼命向齐司礼挥动，刚听他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疾奔下楼。
还没来得及嘱咐你慢点下楼，手机对面只剩嘟嘟声，齐司礼虽然觉得你又冒失了，但隔着车窗远远见你抱着东西笑得灿烂地跑过来，仿佛眼里除了他的所在看不到其他，心中气闷这会儿也消去了七七八八。
但节假日你没有早点去工作室的自觉的问题齐司礼觉得不能姑息。你和他的车只剩几步之遥时，齐司礼故作严肃板起了脸。
“齐总监，嘿嘿，早上好呀。”
看看齐司礼这张好似余怒未消的脸，拉车门上副驾后你的寒暄口气有些撒娇的意味。
“早，”齐司礼抬腕垂眸看了一眼表，应得意味深长，目光落在你怀里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不是说了不用带东西来。”
齐司礼确实是有预料他这话你不会听，所以才特意接你这一趟。
“只是一些营造节日气氛的东西而已，不占地方也不沉。”
听他这话你心虚吐舌，毕竟里面的道具……也不全是过年的布置用品。
不过拿着这么多东西乘公共交通的话负担不轻，他这一趟接你确实贴心。
二
“说吧，为什么早就醒了还不过来我这？”
他那通电话你接得及时，回话又吐字清晰不像半睡半醒。齐司礼稍微想想心里就有数了。
车开了半路你一直在装老实不吱声，齐司礼只能主动开口问你。
“我、我不确定你是留在工作室过年还是回轻云泽，就暂时没出门……”
你说的是实话。
即使他再深居简出，逢年过节可能也要见见槐姥，就算留在光启，也可能会叫老钟来他这和岐舌聚一聚。
毕竟这是你和他认识的第一年，虽然想象不到遇到他之前他是如何过年的，但终归不是和你一起。
他或许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毕竟春节一年才一次。
“你这话说得就好像上次我回去时，你没赖着我非要一起回似的。”
“可是上次是我软磨硬泡才……”
吃了齐司礼一记瞪视，你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明明只是只笨鸟，还要替别人考虑那么多。既然想来工作室，直接冲过来就行了，我有安排会不提前告诉你？”
知道你不是约了别人才没过来，齐司礼心里的结彻底解开了，见你点头点得鸡啄碎米般也不忍苛责你了，“所以……不要总是让我等。”
听着齐司礼说着几乎摊牌“我在等你”的话，你埋怨自己的瞻前顾后让他在除夕一早就心情不佳，正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摆弄行李时看到一早做的面点，觉得这是个打破尴尬局面的突破口。
“谨遵齐总监教诲，那个，我做了点心你尝尝呗。”
车开到路口等红灯，你学着齐司礼平常惯用在你身上的方法，捏了一片……不知道能不能叫狐耳朵的面食凑到他嘴边安慰他。
齐司礼张口接过，觉得吃起来和猫耳朵无异，只是面片大了点……
“怎么有点酸？”
确认过这若有似无的酸味真实存在，齐司礼疑惑了。
“因为我放了一点儿醋，一方面油炸点心放醋可以解腻，另一方面嘛……”你视线飘向前方红绿灯倒数计时，“我身边狐狸的狐设很爱吃醋，所以我投其所好。”
眼看齐司礼好像要收拾你，你赶忙指着绿灯转移火力点。
“你看，变灯了，不走的话后面车要按喇叭了哦。”
遵守公序良俗的好公民齐司礼踩下油门，满脸写着笨鸟放学别走，你笑嘻嘻调整副驾驶靠背往后一躺开始梳理计划。
“如果一件事经历过许多次，就会变得很寻常。”
齐司礼过生日时说过的话你记在心里，那时候的你就希望自己能为让他从节日中找到更多快乐尽自己的力量。
既然今天一天的时间已经顺利被齐司礼预订了，那就从吃狐耳朵开始，争取给他带来之前不曾经历过的春节体验吧。
三
明明上午还是他去接你才来的，这会儿在他工作室怎么这么……如鱼得水？
你先去扒玻璃看放假前交给他的小鸟狐狸窗花有没有贴上，确认过后表示相当满意，又开始鼓捣自己带来的装饰四处布置，齐司礼暗想你这手准备可不像心血来潮。
转眼间屋里屋外被你挂上了红灯笼无数，连接客厅主卧的这道门前尤其喜庆。
“这是我家客厅，不是洞房门口。”
看在布局还算错落有致的份儿上，齐司礼算是接受了节日限定软装，但还是有义务提醒你一下lessismore
“震惊！万甄著名设计师晴天白日竟口出狂言，究竟是社会的扭曲还是……”
齐司礼大约是说者无心，但你联想到这扇门后你和他无数次的胡闹你就觉得这人好像是在无形开车。
“你如果想改行当网站编辑的话，我作为直系上司可以勉为其难写一封推荐信。”
“我不信有人舍得对他‘很重要的人’放手。”
你朝齐司礼略略略吐舌，这份理直气壮是他明目张胆的偏爱给你的。
齐司礼不打算否认自己亲口说过的话，但觉得挂一屋子灯笼的运动量不足以帮你发泄过剩的精力，直接拽你去厨房帮厨包饺子。
虽然前几天上网看了包饺子的教学视频，但终归没实战演练，这会儿你被齐司礼手把手教的时候多少显得有点笨拙。
再看齐司礼那边，即使是放慢速度的动作演示，依然能看出手指灵活轻快，包出的饺子白胖讨喜，可见是手巧的人干什么都巧，画设计图在行，包饺子也难不倒。
但这对齐司礼来说并非熟能生巧。你来之前逢年过节只有他和岐舌一起，包饺子这种事他想想便算了。
你包着包着开始不老实，问旁边的齐司礼觉得什么坚果仁包在饺子里不会太突兀。
“想作为包硬币的替代品提升一下节日气氛，硬币不卫生，而且大过年硌了牙还得去医院就得不偿失了。”
“没有那种坚果，你先把饺子褶捏严实了再考虑其他的。”
齐司礼的回答不出你所料，你正要继续钻研捏褶技术，放在客厅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你估计是安安提醒你群里有人发红包，几下拍掉手上干粉就去拼手气了。
齐司礼偏头见你走远，手伸向厨房放调味料的柜子。年前做桂花冬酿酒剩下的桂花被他晒干贮存到瓶子里，这会儿他打开瓶盖，撒了一点到手上饺皮正中的馅儿上，趁你回来之前迅速捏合，又在饺子上做了个不显眼的标记。
你回到厨房时脸上是藏不住的笑，齐司礼猜你刚刚收获不错，也让他开始期待吃到桂花饺子的你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呀，刚忘了去果盘挑坚果包饺子了。”
预判你又要罢工，齐司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你的手。
“我放完了，你老实包会儿饺子。”
你虽然遗憾于没能亲手为齐司礼准备这个惊喜，趁他不备还是将离他最近的几只饺子做了记号。
晚上一定能让齐司礼吃到隐藏款饺子。
四
包饺子至多算是热身，手指活动开了你觉得身为帮厨义不容辞得继续精进自我。但等你过来的几个小时齐司礼一个人就把备菜工作干完了，这会儿哄你去守着手机蹲红包掉落。
齐司礼一提红包倒让你想起在家给他准备的节礼。看你离开齐司礼还以为你真去抢红包了，不想他刚从蒸笼里把粘豆包拿出来，你就像闻见香味似的抱着实体红包又回来了。
“笨鸟斗胆给总监发红包，算不算揭竿起义呀？”
与天地同岁的灵族估计瞧不上你几张人民币，因此你红包封着的东西也很平实。
你想得不错，收红包对齐司礼来说确实是个新奇的体验，料想你不会傻乎乎给他塞钱，他心里也挺期待揭开红包内里得真面目。
“花园打扫券，收拾库房券，随叫随到券……？”
齐司礼失笑，一只大石榴就能让你完成花园打扫券的工作，收拾库房他也不敢让你单独作业了，至于随叫随到……这倒是能在你又偶遇高中同学时派上用场。
“如果券用完了也没关系，总监也可以刷脸兑换新券。”
见齐司礼淡笑着将卡券很珍惜地装好放进口袋，你笑得蜜甜般补充道。
油嘴滑舌。
晾到温度能入口的粘豆包被齐司礼用筷子夹起来直接塞到你嘴里。
“你上班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放假了你也让嘴歇一歇。”
当然，如果劝说行不通，他也擅长用这种物理方式帮你歇嘴。
“齐唔唔唔……”
这豆包做得地道，你小嘴被粘得结实，索性好好品尝过后在与他舌战一番不迟。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你觉得只是回了会儿朋友的拜年微信与约定聚会时间就到了饭点儿。
你急忙穿上围裙回归帮厨岗，却只捞到摆盘子传菜之类的轻松活计。
年夜饭齐齐整整上桌，你和齐司礼商量让岐舌出来一起吃饭。
“过年了哪有一家人分桌吃饭的道理？”
一家人？
齐司礼想起岐舌当年说过那句“来自家属的亲切关怀”，倒是和你现下的论调不谋而合了。
齐司礼陷入回忆，你以为他在犹豫，继续解释道。
“岐舌姓qi，齐司礼也姓qi，你看，”你摊手，“铁证如山了。”
“几天不见，你胡编乱造的本事还真见长。”
齐司礼只觉得没听过的歪理增加了。
不过每年今天岐舌本来就会上桌，以后你大概就会知道了。
见齐司礼首肯，你由衷替他高兴。齐司礼喜静不假，却也并非完全不会被气氛影响的人。过年还是热热闹闹吃顿饭才好。
虽然齐司礼没肯定你的家人论，但以你掌握的齐司礼的交际圈来看，日后你们如果要办那种世俗意义上的婚礼的话，岐舌不作为男方亲友出席恐怕很难收场。
齐司礼给岐舌布置了餐位，你给岐舌系上了临时做的迷你围兜，三人就位正式开餐。你眼中是一派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温馨景象，某些蹙眉大狐狸看上去可不这么想。
“你怎么总给岐舌夹菜？”
自己碗里也空了，怎么某些人就能视若无睹？
“岐舌手长那样，他怎么拿筷子？”
身处话题中心的蜥蜴冲齐司礼亮出小爪明示臣妾做不到啊。
“齐司礼，你怎么又吃岐舌的醋啊？”
等等，什么叫“又”？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齐司礼知道如果问你的话你一定能说出个时间地点事件经过，索性不问了。明明每年都是对着岐舌吃年夜饭的，他怎么突然觉得今年开始看他不顺眼了呢？
心知这事无解的齐司礼眼不见为净，取了早先制的桂花冬酿酒放上餐桌。
起初不确定齐司礼拿的什么酒的你只好奇看了一眼，想到晚上的活动生怕喝酒误事，暗下决心下次一定。然而随着齐司礼开坛的动作，桂花香气满溢餐厅的瞬间，你的意志力卡点打卡下班，在他斟酒放下酒瓶后快速抄起给自己也满上。
“你敢喝？”
齐司礼伸手过去护住你杯子。他这话不是吓唬你，只是对你酒量的轻视罢了。
“你酿的桂花酒我喝过几次了，也算有经验呗。”
齐司礼虽然不敢苟同你没来由的自信，但觉得你喝醉了也无所谓，本来也是要住下的，便移开虚圈你杯子的手任你倒酒。
齐司礼都不管了你还有啥怕的？美滋滋享受一杯凉丝丝解腻清口的桂花酒之后你变本加厉，找了浅碟给岐舌也满上。
若只你一个还好对付，两个人菜瘾大的对着拼酒，齐司礼分身乏术。留意控制住你喝酒的速度，岐舌那边又开始被动贪杯。齐司礼觉得按下葫芦浮起瓢，防不胜防，索性不管了。
这厢你和岐舌觥筹交错，那厢齐司礼冷眼旁观坐等天凉王破。
五
饭后你强撑着精神和齐司礼一起洗刷碗筷处理厨余，齐司礼还以为你酒量涨上去了，闲下来后他切了盘自己做的京糕给你消食，端来就见你坐在沙发上眼神发直但眸光水润，齐司礼这下确信你又醉了。
几杯冬酿酒都能醉还敢喝个没完，齐司礼也是佩服。他走到你面前，手在你眼前划拉几下，你抬头，酡红的脸蛋让他有摸一把的冲动。他觉得你醒酒后也不一定记得这会儿的事，便顺从心意将手贴上你的脸。
“齐司礼，你手可真好看呀。”
齐司礼手指的温度和你酒后热乎乎的脸蛋形成鲜明对比，你呀了一声拉下他的手，看清冰镇攻击的始作俑者时色令智昏，一只手攥着他的不松开，另一只手够到手机解开锁屏，镜头对着他的手变换角度。
你那句赞美齐司礼听着受用，这会儿一动不动任由你摆弄，想着你这次喝醉倒是乖巧，甚至觉得今晚这样一直坐下去……也不错。
“都拍不到！”
温馨气氛没能持续多久，你气鼓鼓把手机摁进沙发，齐司礼以为你手机摄像头坏了，拿你手机一看界面——是拍立淘。
这要是能拍出来才有鬼。
“为什么买不到同款呜呜呜……”
你忽略了无语的齐司礼，径自沉浸在求而不得的不甘中，齐司礼按了按额角，想着天子尚且避醉汉，便顺势把你放倒在沙发上，搭了毯子拍你睡觉。
你昨晚因为纠结能不能来工作室失眠半宿，今早等电话气得又早，这会儿被酒劲勾起困意，没挣扎几下就顺势睡着了。
屋里一清净，齐司礼又觉得有些无趣。他想着先去厨房归置一下明天要用的食材，临走伸手帮你掖毯子缝，却摸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他拿出来一看，是只狐耳发卡，看着像你的手艺。
你这是又要搞什么名堂？还是他寒假作业给你留少了。
齐司礼翻了翻手上的狐耳检查针脚走线，觉得手工部分还是认真细致的，材质就难以恭维了。
考虑到你用的应该是人造毛这点，齐司礼又有些理解。横竖等你醒酒这段时间也无事可做，他熄了顶灯开了盏小灯，拉开抽屉拿出上次给你做大毛球时剩下的一点绒毛理了理，取了针线开始为你批改作业。
“醒酒了？”
你忙不迭点头，脑袋一动还是有点儿发晕，但眼前这副慈狐手中线的情景也足够让你清醒。不过看齐司礼的身影在小灯暖光勾勒下敛去锋芒，只余一线温柔轮廓，不由想灯下看美人，越看越xiao魂，古人诚不我欺。
“老实交代一下这个是什么情况？”
齐司礼握着狐狸发卡给你看，被他抓了现行就别想企图蒙混过关了。
“这个本来是今晚的惊喜环节，可惜提前被你看到了，你就当没看到呗？”
齐司礼不是会随便qin犯别人隐私的人，你也疑惑原本放在包里的耳朵怎么会在他手上，却忽略了自己发酒疯拿出来又忘了的可能性。
不过被他“点化”后的耳朵更逼真漂亮了，不知道该不该说一声歪打正着。
“都这么晚了还说今晚，你是又想打破好不容易调整好的规律作息？”
“过十二点吃完饺子就可以了，很快的！”
虽然吃完东西再运动于健康无益，但更你担心如果现在公布惊喜，你的小狐狸打扮正中齐司礼下怀，亲热过后你累得起不来床的话，吃不到饺子事小，没法给他安排隐藏款饺子事大。
看在过年的面子上，齐司礼同意睁一眼闭一眼纵容你一次，但之后几天他也想好得留你住下便于监督你早睡早起。
六
“帮你找个相框裱起来？再看就放凉了。”
热乎乎的饺子捞出来放盘子里，你恨不能用放大镜挨个观察——饺子煮过面皮会胀，之前的记号浅得让你难以辨认。
疑罪从有，看上去有痕迹的饺子都被你送进齐司礼的碗里，堆得快冒了尖。年夜饭时齐司礼还介意你只顾给岐舌夹菜，现在承担你百分百的关爱又觉得意外的沉重。
一通操作猛如虎，你觉得十拿九稳，安心坐下咬开第一个饺子就觉得不对劲。
“唔……”
你细品片刻口中饺子，花瓣的香甜气息在饺子馅中极富存在感，你望向从刚刚就在等你下口的齐司礼，齐司礼有点得意。
“我以为你会囫囵吞枣，最后没注意到就咽下去了。”
虽然吃到隐藏款饺子很幸运，但这本来是你想暗箱给齐司礼的……
“这彩头更适合你，所以才被你吃到。”
见你宛如头上顶了朵乌云般肉眼可见的失落，齐司礼开口安慰道。
“彩头不就是幸运的意思吗？还能有别的讲头不成？”
“里面是干桂花，寓意早生贵子。”
你差点把嘴里的饺子吐出来。
不不不，这个谐音不符合实际情况，他每次都有戴计生用品的。
“那就贵人扶持。”
难得有你瞪齐司礼的时候，他想了想改了口。
“那也有了啊，从我去年遇到贵人开始，他就已经开始扶持我了。”
齐司礼的体贴驱散了暗箱操作失败的挫败感，你笑吟吟看着他不说话。
“我猜今年明年，以后的每一年他都会一直扶持我的。”
“你倒是会说。”
齐司礼低头看看碗里的饺子小山，觉得现在分你一半你该不会拒绝了。
七
吃过饺子后你以要准备一番为由，让齐司礼五分钟之后再进卧室。
齐司礼猜到今天最后一份惊喜的大方向，端着饲养箱连同里面酣睡的岐舌放到离主卧比较远的房间里，站回卧室门口，和大小灯笼面面相觑。
都说了挂这么多灯笼只会像洞房。
不过想到待会儿要做的事……又觉得还算应景。
时间到了，齐司礼敲了三声卧室门。
“可以了……”
在自己家进房间还要敲门，笨鸟能玩出来的花样真是……
熟悉的大床上躺着头顶狐耳发卡，身后披散着小尾巴，脚上套着肉垫袜子，眼睛不安乱转的你。
齐司礼不确定现在笑出来会不会破坏气氛。
“完了？”
齐司礼姑且问你一句，但感觉你带来的东西已经都用上了。
“我、我还去网上搜了狐狸交pei的视频来着。”
虽然从时长到尺寸各个方面都没有参考价值就是了……
齐司礼仔细打量一番，承认你这样装扮起来还挺可爱的。他跨上床习惯性低头亲你，被你指尖抵住唇瓣。
“齐总监不点评一下作品吗？”
你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直接上正题就不解风情了吧。
要说你刚刚含羞带怯的模样还有点狐狸的意思，这会儿瞪圆眼精讨说法的神情就无异于他花园里嫌坚果给少了的小松鼠了。
“你想我怎么点评？”
齐司礼觉得评价本身没什么难度，但他只是上次形容得稍微写实了一点，你就红着脸把头埋进枕头不理他，哼哼唧唧什么都不配合，这样一来他说话的尺度就需要斟酌了。
“还不如偷偷拿点狐尾草给你吸呢。”
你哪里洞察到齐司礼的良苦用心，只以为他上了chuang偶像包袱还没卸下呢。
“……狐尾草没有助兴作用。”
齐司礼不知道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至少能让你坦诚啊，喜欢讨厌，想要什么都会直说。”
想听他直说还不简单？
“很好看。”
齐司礼说话间唇齿呼出的热气轻轻打在你指尖，你有点不好意思地顺势收回手，许他继续刚刚被打断的吻。
往常他的亲亲大多蜻蜓点水地啄弄，这次净是湿漉漉的含吮。唇瓣被他轻轻吸起时，你忍不住睁开眼，又被他的掌心轻轻覆盖住。
既然不让你看，那就别怪你还嘴了。你舌尖主动出击，刮蹭他口腔内壁的动作羽毛般轻柔，齐司礼不设防被你偷袭成功后，追着你不老实的舌游走。
好不容易分开藕断丝连的唇，齐司礼暗哑着声音唤你动一动。
“你背过去。”
“嗯？”
“这个也需要我指导吗？不是说看了……科教片吗？狐狸都是那个zi势。”
……
意识到自己终于被放过的你现在十分确信，今年齐司礼这个春节过得肯定和之前那些年大不一样。
往年除夕夜他chuang上不会瘫着一直像你这样宛如搁浅忙着平复呼吸的鱼。
帮你清理过的齐司礼自己擦洗完毕归来，心里也知道今天勉强你了，因而不敢贸然凑过去抱着你睡，同一张被子底下两人隔着触手可及的微妙距离。
你抵御着困意等着却不见他伸手，想起他白天那句话，翻个身贴过去脑袋埋进他颈窝。
“是不是想我主动过来？”你不等他答便接道，“不会再让你等啦。”
听你这样说的齐司礼心一下子软了，顺顺你的毛关掉手机闹铃，觉得作息矫正挪到节后也不迟。
日子还长。
——————岐舌再次受伤的小彩蛋——————
从宿醉中苏醒的岐舌环视周围环境，发觉自己被挪窝时还以为是自己发酒疯干的好事。
但这不重要，这一晚岐舌做了个怪梦。
他梦见昨晚老齐像个五指山，欺压妹子嘤嘤嘤直哭。
他把这个梦当笑话说给老齐听，觉得这是影射老齐的职场风格，不想老齐听完脸色一黑，大过年的又让他吃素。
苦瓜入喉心作痛，岐舌悲从中来，压根没把自己的茹素命运和怪梦联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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