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可真卑鄙啊

“外面有集市啊，这里居然有夜市。”宋妩开心的到处看，街道繁华一片，店家告诉她，今日是花灯节，晚上有灯会，喜欢的可以出去看看。

        谢怀玉跟在她身后，大家都觉得他是瞎子，自觉的给他让了一条路，纷纷都在惋惜。

        如此年轻俊朗的郎君居然是个瞎子，真是可惜了，可是看见宋妩拿了个灯给谢怀玉看，又觉得这么美丽的姑娘配个瞎子，真是可惜了，这姑娘脑子好像也不是很灵光的样子，居然把花灯给瞎子看，估计二人也是半斤八两。

        宋妩感受到了外界的眼光，用手背遮着一半的嘴悄悄的跟谢怀玉：“他们眼神怎么这么怪啊。”

        谢怀玉走路走的气宇轩昂，中气十足的回了她一句：“不知道。”

        “谢怀玉，你给我买个花灯吧。”

        “没钱。”

        “你变一个也行啊。”

        “不要。”

        “求你了，花灯节，就我一个人没有花灯。”宋妩拉着他的袖子在旁边求他。

        小商贩也凑过来：“是啊，老爷，娘子这么漂亮，一定得有个好看的花灯来配啊。”真是可惜，娘子长得这么好看，老爷却是个瞎子，再好看也看不到了。

        宋妩也不否认他们的关系，反而借着这样的名头对谢怀玉道德绑架。

        “相公，奴家跟了你十数载，居然连个花灯都没有，你双眼失明是谁不分昼夜不辞辛劳的照顾你，别的小妾锦衣玉食，唯独我这个正妻过得连妾室都不如。”宋妩说着竟要落泪，伏在谢怀玉的肩头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你……”谢怀玉看向她，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卑鄙，自己名声不要就算了，连他的名声也要毁掉，相公叫的再好听也比不上她恶毒之心！

        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他只能在手心幻出一块银子，脸色铁青的递给商贩，语气生硬：“自己挑。”

        宋妩马上变了一张脸，挑了一个最大最漂亮的花灯，笑的十分开心：“谢谢相公。”

        谢怀玉不住的叹气，跟她在一起他仿佛老了一千岁，可是见她如此开心，其实心里的难受也没那么重了，反而荡漾起一种异样的情绪。

        他伸出手重重的捏住她的脸，低声咒骂：“太不要脸了，你这个小人儿怎么这么卑鄙。”

        宋妩被掐的皱起眉：“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挣脱开谢怀玉，直接跑了出去。

        有了这个办法，宋妩又“挟持”着谢怀玉给她买了好多东西，早知道他有这本事，她就不把自己的发簪压在那了。

        他们享受着难得的平静，另外一边天界却出了乱子。

        云莫秋生气的一掌拍在书桌上：“什么叫感受不到阵法了，本尊命你们日夜看守阵法，你们就给本尊这样的结果是吗？”

        大堂半跪的仙官也是面色凝重：“仙尊，谢怀玉不可能自己逃出血阵的，血阵乃宋妩仙君引毁自身灵台所造下的上古禁法，除了她无人能解。”

        云莫秋听到这话，心忽然慌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谢怀玉死了，阵法自动解散，二……”仙官忽然顿住。

        “你继续说。”云莫秋的语气十分冷静。

        “除非，宋妩仙君能侥幸存活，解了阵法。”这种可能几乎为零，启动这种禁法，启动者不是跟被镇压者同归于尽就是献祭自身所有永久封印被镇压者。

        “去查，多带几个人，去虚空寻找阵法，我去禀报父亲。”虚空就是宋妩封印谢怀玉的地方，那是除了人魔神三界之外的地方，云莫秋的父亲是天帝，魔尊被释放这种大事一定要禀告天帝。

        待仙官退下，一个少女小跑着走进来，长得十分娇美，若是仔细看，容貌与宋妩竟有六七分相似，只是少了眉心的红痣。

        “师父，出了什么事吗？”元溪音坐在他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她与师父一向亲昵。

        云莫秋略有些疏离的抽出胳膊：“清音，你都多大了，男女有别，别总跟师父过分亲近。”

        元溪音并没有感受到他的疏离，只是依赖的靠在他身上，甜甜的笑着：“清音是师父带大的，跟师父亲近些也不会有人说的。”

        云莫秋轻柔的摸摸她的发顶：“好了，师父一会要去见天帝，你先去找师兄练习剑法。”

        元溪音乖巧的点点头，然后走了出去。

        云莫秋从天帝的天宝殿出来就直奔藏书阁的禁区，翻找起宋妩曾经用过的阵法。

        “启动阵法者，需有必死之决心。”云莫秋低吟着这行小字，心里填满了落寞，他沉默着把书放回了原位，或许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让她接触这本书。

        他站在那里，陷入了回忆，宋妩是宋逐月仙君和一凡人女子李妩的遗孤，凡人女子逃不过生老病死，天人的寿命怎么能是凡人能比的，李妩还未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就过身了，宋逐月为了李妩可以多活几年，逆天改命也把自己耗的油尽灯枯，临死前把刚会说话的女娃娃托付给了他这个莫逆之交就仙逝了。

        他是看着宋妩长大的，从女孩长到少女，她所有的人生轨迹都有他的参与，他一直都在克制自己不该有的感情，与宋妩做着普通的师徒，发乎情，止乎礼，对她比别人十倍的严厉，他以为这样就可以粉饰太平，而宋妩也傻傻的，只当他是师父，仅此而已。

        可是在生命的尽头，她为了救他强行启动禁法，炸毁自己的灵台封印了魔尊谢怀玉，他没办法忘记，没办法忘记她对他的凄美一笑，他夜夜都做噩梦，梦里不停的重温宋妩的死，直到遇见了元清音，他差点以为是宋妩复活了，他像以前对待宋妩一样，养着她，让她用着宋妩的东西，给她宋妩从未有过的宠爱。

        但是，元清音是元清音，宋妩是宋妩，没有人能真正的替代宋妩，他也动了献祭元清音的心，只为了换宋妩回来，但清音是无辜的，他内心无比的煎熬，可心思却又忍不住想去钻研那禁法，现在听到宋妩可能没死的消息，他的心脏几乎要停跳，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宋妩会回来，即使内心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仙尊。”忽然个男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看守藏书阁的仙侍。

        “仙尊在找什么，这里不允许随便进来的。”仙侍小心翼翼的问着他。

        “无事。”他冷漠的撂下一句无事就化作一阵白雾走了。

        仙侍不明所以，他也没惹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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