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开终有果
() 这是一个巨大的十字，不偏不倚地将这片四面环海的土地均匀地分成四块，这就是中域的彩虹大道。
南北方向，由北至南，颜色越发深沉。
颜色是有重量的，这是许多的人们第一次看到最南方那沉重的黑色道路时的第一反应。
走进这条宽阔无比的黑色大道，一路疾驰的数道身影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他们脚步沉重，他们用对权利的虔诚和敬畏开道，低着头来到威严的执法堂前。
执法堂并不是一栋楼，也不是一个院落，而是一座戒律的园林，一座不容冒犯的城。
站在高高的城墙下，几人想要抬头往上看看那神秘的星海，却终究不敢越界，最终毕恭毕敬地将手中端着的卷轴递到了城门前的灰袍身影的手中。
这是一座暗色调的城，就连服饰的着色也不例外。
仅仅是点了点头，灰色制式长袍中的男子转过身去，低着头端着卷轴快速地行走起来。
飞是不能飞的，他不敢，甚至跑都不可以，他只是快速地迈着不大不小的步伐、如风般行走着。
他手中的卷轴很稳，就像这座权力之城的特点一样，沉稳而不容冒犯。
很快，灰袍来到一肩房前，紧张地敲了敲门。
虽然紧张，他敲门的手却很稳，保持着固定的节奏，这也是规定好了的。
“进来。”简短而不带一丝情感波动的言语从房中传出。
于是灰袍小心翼翼地推开木门，低着头走进了房内。
房内的桌案前坐着另一个灰袍男子，此时正头也不抬地批改着文案。
他的这身灰袍与走进房内的这身灰袍极像，却也有小细微的差别，例如袖口缝着三圈齐整的金线。
就因为这三圈金线，走进房内的灰袍不敢抬头，轻手轻脚地将卷轴放在桌案上，随后鞠了一躬，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去。
小心地关上门，灰袍一路疾走回到了城墙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额上有细密的汗珠冒出来，他用手擦了擦，也只有在这城墙外，他才不像一个傀儡。
卷轴被打开了，桌案后的男子看了看卷轴上的内容，揉了揉太阳穴，最后急急忙忙地出了房门。
卷轴经过一个又一个房间，被小心翼翼地在其后附上了批注，最后来到了城池的最里面。
一身金袍的白发老者打开卷轴看了看，随后将其扔在了一旁的桌案上，背着手没有说话。
在他的身后，一道身影弯着腰、低着头，低眉顺眼地等候指令。
这道身影穿着颜色稍暗淡些的金色长袍，袖口缝着三圈齐整的灰线。
白发老者转过身来，看着身前的躬身的下属，皱了皱眉。
“这种事情不必让本尊知晓，做好你们分内的事情。”老者轻缓道。
闻言，下属的身躯弯得更低了些，努力地让自己镇静下来，随后道：
“尊老，下官们的意见是：我们执法堂需要对新生的无双智修采取些手段。”
老者再次背过身去，仰着头道：
“退下吧，本尊已有决断。你们只要安心地把戒律的网布下去，看到失足落水的，再捞起来。”
“是。”不敢再多废话，用尽全身力气的下属急匆匆地离去。
此人离去后，方才还空无一人的桌案旁突兀地出现了一道黑袍身影。
端起案上的茶杯，男子掀起杯盖，惬意地吹了吹悬浮着的晶莹茶叶。
喝完这口茶，男子慵懒地靠在桌案上，随意道：
“老伙计，这花都开了，哪能果子都没见到就剪掉？”
“是啊，如果是毒果子，就由我来处理烂摊子；如果是好果子，你再来当一回最后赢家……”白发老者明显话里有话。
伸了个懒腰，斜靠着桌案躺着的黑袍男子笑道：
“老伙计，你这话可不厚道，自古‘权’‘谋’不分家，何况我们二人这几万年来的合作可都是实打实的诚心。”
“诚心就算了吧，世上最神秘的就是你们‘谋’这些家伙，我看不懂你们的欲求，自然不敢提诚心二字。
也别说‘权’‘谋’不分家，商盟与名人堂，哪些地方能少得了你们的身影？”白发老者摇摇头，身影慢慢地虚化、最后消失不见。
……
彩虹大道有四个尽头，南方的尽头这才在悄无声息间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西方的尽头郑重地将无双智修的议题摆上了桌面。
这是一座没有城墙的城市，金钱的灯火全天燃烧着，吸引着无数双欲望的眼睛。
富丽堂皇的大厅内，用世上最奢华的晶石点缀的椭圆桌旁，一早安放好的金丝木椅上陆陆续续地出现了一道道身影。
不管你从哪个方向看过去，看到这些身影，你的脑中都只会浮现出两个字：商人。
极具亲和力的面庞，不怒自威的气势，做工、风格考究的着装，不管男女，他们都是天启大陆上最大的噬金兽，孜孜不倦地将大陆上的财富搬运进他们的库房里。
“这次无双智修的现世，是一个改变，也是一个机会，我们商盟理应紧紧地抓住这个机会。”坐在首位的英俊男子温和地说道，声音中自有一种蛊惑力。
“大长老所言极是，只是如何抓住这个机会，理应交给最会布局的人来处理。”
“所言甚是，我建议莫长老把其他的小事情放放，安心准备新计划为好。”
会议上，陆续有几位商人提出看法，随后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的黑衣人。
在商盟的长老圈里，与其他人散发出的亲和气息不同，黑衣人永远只能用冷漠来形容。
“几位的意思莫某知晓，都说‘谋’‘利’，这件事我自然不会推辞。”黑衣人扯出一抹笑容，淡笑道。
迫不及待地想要我交出手中的利益了么？只是你们这些人又哪看得清更深层次的事情。
一朵花开了，有人想要他的果子，而有人却只想趁机收上一笔观赏费用。
黑衣人的笑容经久不散，带着些莫名的意味。
果子难抢，花倒是可以利用上一回。
想着这些，黑衣人的影子慢慢地散去。
此时倒是没有人急切地想把这朵花剪掉，对于那朵花来说，最幸运的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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