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船上的真相
“我冷。”
戚雯雯直觉想逃避。
这样的夜晚，月色撩人，这样的席天，酒意微醺，总觉得在此情此景下聊天，是件不理智的事。
席天却不肯给她逃跑的机会，他脱下身上的风衣，盖在她的腿上，恳切地注视着她，“这样可以吗？”
戚雯雯正欲点头，说还是冷。
又见席天双手齐下，将她的两只手都覆在掌心，先是来回摩挲，再是紧紧裹住。眼神也越发幽邃，深不可测。
“还冷吗？”
戚雯雯一个激灵，聊天就聊天，别上手行吗？
他的手，比她的还冰凉。
如果他想用这种方式帮她取暖，那他就用错方法了。
可，难道是因为摩擦生热？还是负负得正？她竟感觉手心传来一阵阵热感，从掌心源源不断的涌出，先蔓延到指尖，再遍布到全身。
他的脸还在一点点靠近！
停下，别再凑过来了！
他已经近得说话时呼出的酒气都能扑打在她的脸上，她的鼻间全是他的气息在萦绕，熏得她都要染上醉意了！
戚雯雯再次挪开一寸，坐直身子，故作冷静，“不冷了，你说，我听着。”
席天望着她刻意避开的样子，瞳色沉了沉，转过头，目光从她姣好却局促的面颊上移开，落到月色映照下成双的人影上，轻缓开口。
“那天在船上，我第一个想救的人，是你。”
这件事，他很多次想向她解释，但她一直不肯给他机会。
今晚，是最合适的时机。他不想再错过。
戚雯雯的瞳孔不禁渐渐放大，内心被意外占据。
他想先救的人是“她”？
这是真的么？
戚雯雯狐疑地盯着席天的侧脸。
原主的记忆全部刻在她的脑海里，但关于那天的事，她却始终拼凑不出一个整体。可能是因为当时情况太混乱，连原主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落水的，又是怎么被救上船的。
原主留给她最后的影像，是她看到席天游向林敏，自己被绝望湮没，没入湖底。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并不是这样的？
戚雯雯用考究的目光审视着席天，他跟平常一样，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什么情绪。但坦率两个字，却是清清楚楚地写在他的眉眼之间。
或许，她不该怀疑的。
席天这种冷漠倨傲的性子，压根儿不屑说谎！
就像他不爱原主，他就不会说爱，从不曾假意迎合，哪怕只是哄哄原主。
所以，一切都是真的，他当时是想救“她”的，他并没有在生死之际将“她”弃之不顾？
“我和林敏，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戚雯雯刚消化完第一个真相，席天又淡淡开口。这次他的语气更沉重一些，言谈间好像飘散着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愁绪。
“在我小的时候，曾发生过一次意外，是林敏救了我。她对我有恩，所以后来她进入席氏集团，我才会格外照顾她几分。可能正是由于这份特殊，公司里传出了一些谣言，但那都不是真的，除了少时的恩情，我和她别无其它。”
“那天你们一起掉进湖里，我本来是要先救你的，可林敏当时的情况更危险，她出于求生本能拉住我，我不能不救她。”
戚雯雯惊讶地望着席天，明知他不可能杜撰出这样一个故事来欺骗她，但仍不免半信半疑。
她未曾听小侄女提起过席天和林敏有这段过往。
不过……席天说起林敏对他的救命之恩，倒让她想起一件事来。
原主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爸妈去乡下考察，她跟着一起去，而后又一个人溜到村子后面的树林里去玩，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被两个坏人关在林中废弃的破庙里。
原主用声东击西的办法巧妙救下了小男孩。
小男孩还送给原主一条很精致的链子，可惜后来被原主给丢弄了。
哎，如果原主能找到当年那个漂亮的小男孩，并且在一起，不遇见席天，可能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你能原谅我吗？”
席天幽冷的视线从被月光拉长的影子上移回戚雯雯将信将疑的俏脸上。结婚三年，他自认没有对不住戚雯雯的地方，唯独这件事，是他亏欠她。
戚雯雯努努嘴，思绪从回忆中被席天的声音拉回现实。
心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理智上，她理解席天的做法，她自己也是那种快意恩仇的人。
可情感上，她仍不免酸涩。“戚雯雯”终于等到了席天的解释，但席天却再也换不来“戚雯雯”的谅解。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来得及。
戚雯雯别开席天投来的专注目光，故意佯装不信来冲散心中纷乱的思绪，“你说什么我就信？”
“那你要怎样才肯信？”席天好像有些急，握着戚雯雯的手又紧了几分，喷洒在她脸上的酒意也更浓烈。
戚雯雯的呼吸被他急促紊乱的气息扰乱，她有些不堪其扰，随口说道：“你让林敏离开公司。”
席天深深凝视她的脸。
她的脸上跟他一样，没有过多的表情，仿佛这件事没得商量。
如果林敏离开能让她放下心头的芥蒂，他答应。
反正林敏的恩，他已还完。
以后，他只欠她一个人。
席天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拨给人事总监，简单吩咐：“吴总监，新西兰分公司行政部总监的位置，给林秘书。”
半夜接到老板电话的吴总监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
不是说席总和林秘书好事将近，怎么突然把林秘书调去那么远的地方？
戚雯雯也惊住了，她就随便说说而已，他居然照办了？
并且没有半点迟疑？
还有，他一挂断电话，手就覆上来了。他的手那么冰那么凉，是想给她暖手，还是想从她手上取暖？
戚雯雯终于关注到席天就穿了一件单薄的针织衫，她抽出手，把盖在腿上的外套还给他，“衣服穿上。”
席天却没接，而是轻轻拉过披在戚雯雯肩上的薄毯，将她和自己一起裹在毯子下，带着酒意的语气很魅惑，“这样更暖和。”
自然，戚雯雯刻意拉开的距离，也被他瞬间拉近了。
戚雯雯感觉脑子嗡嗡了几秒，还没冷静过来，他低哑富有磁性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雯雯，我们不离婚，以后好好相处，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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